第19章 少年請留步（18）
語氣之平淡，似乎隻是在討論天氣冷暖。
這樣一句話在眾人耳中，卻隻覺得脊背一涼。
紅羅刹蟄伏十多年，終於時機成熟準備大展拳腳，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自己的兒子給.……殺了。
還形神俱滅。
方寸山眾人驚恐地看著禦澤，不管紅羅刹如何，她始終是禦澤的生母，弑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禦澤身上，隻會讓人覺得禦澤更加可怕。
無藥可救，是不折不扣的魔頭。
菟夭夭也是一驚。
“師父，連你也要拋棄我了嗎？”菟夭夭遲遲沒有動靜，禦澤眼中最後一絲神采也終於熄滅，他略顯危險的目光看向方寸山眾人。
“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頭，連自己親生母親都殺，無藥可救，師姐，千萬不要被他蒙騙了，這種人，人人得而誅之。”
白芨生怕菟夭夭心軟，忙說道，看向禦澤的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菟夭夭卻臉色一變，這個白芨小子這是作死呢。
禦澤唇邊掀起笑容，略一抬手，一道黑色的力量就圈住了白芨的脖子，收緊之際，白芨的臉色便變得青紫交加。
“魔……魔頭。”白芨艱難說道。
禦澤眸中似深沉了一分。
菟夭夭又怎麽可能任由禦澤殺了白芨？
老白留下的方寸山，無論如何她也要保全。
咬咬牙，隻能出手阻止，金色的能量橫跨在禦澤與白芨之間，菟夭夭沉沉看著禦澤：“小禦澤，放開他。”
禦澤漂亮的眉間動了動，臉上表情像是沒有變化，又像是百轉千回。
“師父，你想救他。”
“師姐，白芨死不足惜，你千萬不要對這個惡毒殘忍的家夥低頭。”白芨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惹怒了禦澤，仍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菟夭夭皺眉怒喝道：“閉嘴。”
然後目光看向禦澤：“放了他。”
“你跟我走，我便放了這些人。”禦澤似笑非笑地看過方寸山眾人，被他看一眼，就仿佛被惡鬼盯上了一般。
“不行，師姐不能跟他走。”
白芨垂死病中驚坐起。
“是啊，師姐，我們跟這個魔頭拚了，絕不會讓他帶走你。”
“師姐，千萬別受他威脅，我們與你同生共死。”
“是啊，小白靈，方寸山會是你強大的後盾，你不能跟他走。”白城輕咳一聲，發出了最後的總結。
菟夭夭嘴角微微抽搐，回頭看著這些強大的後盾。
目光炯炯，一副要與禦澤拚命的樣子，也沒有因為之前她背叛師門而生出嫌隙。
我可謝謝你們。
菟夭夭很想咆哮一聲，叫他們通通閉嘴，難道沒看到命運之子的臉色已經透著五彩斑斕的黑了嗎？
還在瘋狂刺激他。
“看來這些人，都很舍不得師師父。”禦澤扯扯嘴角。
隨後，無數道黑色的能量席卷而出，頓時，數十個方寸山的弟子全部被勒住脖子吊在半空中。
那些年輕的麵龐溢滿了痛苦。
“混賬。”白城再也忍不住，終於出手，屬於造化境的靈力強橫襲擊，頃刻間包圍了禦澤。
“嗬……”禦澤冷笑一聲，整個人身後像是一道道魔氣化成的觸角，與白城爭鋒相對。
菟夭夭猛地出手，一盞琉璃火擋在白城與禦澤中間。
“夠了。”菟夭夭看著禦澤：“放了他們，小禦澤。”
“晚了，師父。”禦澤笑著，笑得人畜無害。
菟夭夭無奈，隻得出手，白城被擊到一邊，菟夭夭與禦澤對視著漂浮在空中，兩人的力量在空中撞擊，頓時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小禦澤，收手吧。”菟夭夭指尖有些自己說不清楚為何的顫抖。
她沒有料到禦澤會變得這麽強，連白城都不是對手。
難怪金化真人等人對魔功如此瘋狂。
【他以燃燒生命為代價，自然強，並且，他殺了那些人，也將那些人的力量化為己有，現如今不可同往日言語】
圓周率冷不丁說道。
燃燒生命？
必須阻止他。
“師父最終還是為了他人，站到了我的對立麵。”禦澤垂下頭。
菟夭夭想解釋，然而禦澤壓根不給菟夭夭說話的機會，隻揮手對方寸山的眾人動手。
無數弟子慘叫著倒地，身上盡數被魔氣所傷，而另外一些被套住脖子吊在半空中的人，也在緩緩失去生命力。
就連白城，在這樣鋪天蓋地的強烈氣勢下，也被擊退。
看著眼前一幕，白城眼前一黑。
“小混蛋，看來你是聽不到我說話。”菟夭夭咬咬牙，琉璃火不斷跳躍著。
她與禦澤糾纏成一團，菟夭夭卻越來越心驚，禦澤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
她一掌拍向禦澤，也是算好了禦澤能躲開，然而，禦澤眸中凝起笑容，不閃不避，那一掌狠狠拍在禦澤胸前，噴灑的鮮血染紅了菟夭夭白色的裙擺。
“小混蛋，你瘋了。”菟夭夭臉色大變，連忙收招飛去將禦澤接住。
禦澤無聲地笑，鮮紅的笑容尤其刺眼。
“為何不躲開？”菟夭夭別開眼睛，給他療傷。
禦澤避而不答：“師父，跟我走，不然……我叫他們所有人留在這裏。”
他說的認真，眸中跳躍中瘋狂的火焰，一手抓住菟夭夭的手，厲鬼似的眼睛撇向方寸山眾人。
菟夭夭知道，禦澤定然說到做到。
另一方麵，她也必須跟著禦澤，才能給禦澤療傷。
菟夭夭回頭看了看白城等人，抿抿唇：“我和你走。”
“不可，師姐……”白芨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禦澤眼眸微微眯起，另一隻手抬起，白芨猛地就被抓到了眼前，他轉向菟夭夭：“師父，我改變主意了，旁人可以不殺，他，必須死。”
“你才是最該死的，你就是個人人唾棄的魔頭。”白芨咬牙切齒。
禦澤唇邊笑意擴大，掌心也在微微用力，白芨眼睛充血，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叫聲，已經在瀕死的邊緣。
就在這時，菟夭夭一把扣住禦澤的手腕：“小禦澤，放開他，我們走吧。”
禦澤眸色閃了閃，忽的一笑：“聽師父的。”
他果真放開了白芨。
菟夭夭最後看了看眾人，一手扶起禦澤，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終於緩過氣來的白芨，掌心聚氣化成利刃，一劍自禦澤背心穿過。
劍芒變成了紅色，映襯著菟夭夭頃刻間大變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