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六章 孤膽英雄
「肚子餓了,還吃飯?」眾人頓時愣住了,相互對望著面面相覷,他們都還以為和何金水要喊幾句口號加油鼓氣什麼的,沒想到他一下子提到了吃的,這跨度實在太大,眾人完全難以跟上他的心路歷程。
就在這時,咕嚕嚕的聲音響起,熊彼特和老槍兩人頓時面上一紅,趕緊抱住肚子相互對望一眼,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笑容。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冒險者們昨晚著陸后連夜趕到這裡,甚至連口水都沒有喝,更別提吃飯了。
眾人齊聲笑了起來,尷尬的氛圍頓時一掃而空。奈爾迦點點頭說道:「我也餓了,想必大家都差不多吧,既然這是最後一站了,大半天的時間還算充裕,那我們就先把飯吃飽了,養足力氣再殺進去吧。」
「那敢情好!」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
大殿之上,火光通紅,冒險者們取出了最好的美酒以及上等的牛羊羔肉,全神貫注地在燒烤架上進行著燒烤烹飪,不多時就吱吱冒油,焦香四溢,讓人聞了忍不住食指大動。大家心裡都很明白,這也許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頓飯了,吃得奢侈點也是應該的。之後他們將面臨一場生死大戰,甚至有可能把命都會留在那裡,所以這頓一頓飯一定要飽,還要吃好,不能帶著遺憾離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顯得有些醉欲微醺的樣子,就算是一向虔誠的奈爾迦和羅伊也被此情此景所打動,破例同同眾人喝了幾杯。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們不懂得品酒之道,只是大口喝著一口吞下,甚至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頓時惹得周圍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大家吃好喝好了吧,我有一個提議!」何金水放下大碗,拍拍雙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然後眼睛環視一圈同每位戰友都交流一番,然後笑著說道:「也許這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頓飯了,之後就將各安天命。為了不留下半點遺憾,所以我提議大家都將壓抑在心頭良久最想說的話說出來,有啥說啥勇敢一些,算是以壯行****!」
「好吧,我先來!」光頭小子阿信端起酒碗一口喝乾,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金水大聲說道:「我非常慶幸,在獨居深山,孤苦彷徨之際得到了老大真誠的友誼,我吃了好吃的,玩了好玩的,增長了不少見識,結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比起以前蹉跎的歲月來說,這短短一年要精彩的多,就算是現在真的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說著他將酒碗摻滿,然後遞給了下一位。
何金水心裡感動,用力拍了拍阿信的肩膀,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好了,該我了!」奈爾迦滿臉通紅的笑著說道,也不知是喝酒喝多了還是心頭高興,就聽見她說道:「降妖除魔是我神殿的職責,我很高興越來越多的豪傑志士加入進來。如果我僥倖存活,將把這段冒險的旅程稟報給教宗,希望他老人家廣施恩惠,吸引更多英雄加入到對抗魔族的行動中來,幹了!」奈爾迦高高舉起酒杯,當著所有的人的面一口氣喝乾了下去,就在眾人以為她的話說完之際,她突然鼓起勇氣大聲說道:「還有一句我非說出來不可,如果我沒死,大家就當作笑話聽吧。」
說道這裡她用力昂起頭,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看著何金水,然後用盡全力說道:「何金水,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一下子聽到如此石破天驚的帶感話語,眾人頓時愣了一下,使勁擦著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轟的一聲大聲歡鬧起來,舉起大拇指朝著對方點頭稱讚,為她敢說敢當、巾幗不然鬚眉的豪情所感動。只有何金水一臉的驚訝,一向伶牙俐齒的他張開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了,夠了!」奈爾迦搖著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你不用說出答案,讓我在心頭留個念頭就好了。」
酒碗轉到羅伊的手裡,他早已卸下心頭的包袱,心裡為奈爾迦的勇敢選擇大聲稱讚。他情懷不減地一口喝乾,然後轉過身對著紅袖大聲說道:「紅袖,如果我們這次不死,回去后就結婚吧,然後長相思守快活生活!」
「你不負我我不負你!」看著嬌羞無限的紅袖說出了心裡話,羅伊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然而對方接著哼了一聲,曲風一轉大聲說道:「如果你敢負我,我就跟你沒完,哼!」眾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紛紛善意地拍著羅伊的肩膀,而對方也揉著鼻子一臉的苦笑,娶到了這樣彪悍的女子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白眉一臉不爽地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酒碗,自顧自地倒上並喝乾,然後拍著桌子叫道:「我剛看到你小子,橫眉豎眼怎麼都看不順眼,不過現在嘛,感覺你小子還算是條漢子,看起來要舒服多了。」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雖然你不是我心頭最佳的人員,但是長兄如父,紅袖這小妮子喜歡你,我就不再多說了,但如果你小子翻臉不認人虧待我家妹子的話,不管你在神殿還是王宮,我都定然打上門來要你好看,哼!」
大舅哥訓話,羅伊只能點頭哈腰地認真聽著,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哥!」紅袖沖了過去,撲進白妹的懷裡,感動之意溢於言表。
「好妹子,只要我們能活下來,我定要親手將你交到他的手中。」白眉在心裡嘆息著補充了一句:「真想大家都活下來,好親眼看著你們披上婚紗啊。」
老槍接過了酒碗大口喝乾,他沉吟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地大聲說道:「以前我非常痛恨皮爾洛將軍,認為他拋棄了隊友不仁不義,不過現在我漸漸改變了想法,終於理解了他的苦衷,如果我倆易身而處的話我絕對不會比他做得更好。加入我能夠活下來,我將親赴前線向他道歉,如果他能夠接受的話,我將重新披上戰袍上陣殺敵!」
「團長,有志氣!」狙弓接過酒碗喝乾后豪氣干雲地說道:「我們老兵之光傭兵團的成員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跟著你一起上陣殺敵吧!」
「好兄弟,夠義氣,我還正擔心自己一個人去很孤單吶!」老槍大喜,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四目相望,霎時間激情四射。
熊彼特醉意熏熏地接過酒碗,望著碗中的酒水,彷彿看到了以外那位清秀絕倫驚為天人的超殺女,雙手開始哆嗦起來,於是大聲說道:「我絕不能死,我還要活下來,讓那娘們看看離了她太陽照常轉,老子一個人也能將傭兵團發揚壯大,打造的更好!」
說道這裡,他狠狠地一口乾,然後重重地將酒碗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看著情緒激動的同伴們個個酒後吐真言,在生死考驗面前顯得坦然,何金水心頭有點感動,也有些苦澀,心裡暗忖道:「這個玩笑開大了,如果等到他們酒醒之際,發現了喝酒事件的真像,得知是我騙了他們的話,到時候該怎麼收場哦?」
何金水重新拿個酒盞倒滿,然後苦笑著端起酒碗,心頭無奈的想道:「同胞們,不要怪我,祝你們好夢,等你們醒來就可以去實現自己的理想了。」然後他對著阿信點點頭,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阿信心領神會,頓時打了一個響指在空氣中激起點點漣漪,同伴們只覺得腦袋裡翁的一聲,彷彿瞌睡蟲上門,頓時連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
何金水先前讓大家喝酒狂歡,然後情緒激動地哭鬧一番,i就是為了加大阿信的催眠效果。畢竟同伴們都是臻至化境的高手,還有前程苦修如奈爾迦之輩,僅靠他的精神異能未必奏效。如今在酒精和異能的雙重衝擊下,催眠效果達到了極致,同伴們幾乎都是瞬間趴到了地上,東倒西歪地不成人形,陣陣鼾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回想。
「好了,大家總算都睡著了!」何金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做賊心虛般地搖頭苦笑道:「看來做壞事兒也需要天分,幹壞事也不容易呀。為了把大家哄睡著,我是好說歹說兼得絞盡腦汁腦汁方才讓他們上了道,哎,這種事情干一次就夠了。」
「老大!」阿信有些擔憂地抬起頭看著他說道:「說句心裡話,我是真的非常擔心您,不願意讓您獨自一人去往龍潭虎穴冒生命危險,因為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而不是在乎我的異能,如果您不嫌棄我能力低微,精神異能在那些強者面前不值得一提的話,我想陪您走完這最後的一程。」說著他抬起頭,帶著淚水和希冀看著對方。
「臭小子,擦乾你的貓尿!」何金水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說道。他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對方的年齡足以當自己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N個爺爺,但是他在內心裡重視願意將對方當作自己的弟弟加以照顧,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自己和對方都是那個世界的異類吧。
「不是哥看不起你,而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他笑著指了指橫七豎八趴得到處都是的同伴笑著說道:「我們都走了,誰來保護他們的安全,只要你和銀月蜘蛛守護在這裡保護大家的生命的話,我在前面才會放心殺敵,所以保衛隊友的任務就靠你了。」
說道這裡,他不由分說地用力按住對方的肩頭嚴肅叮囑道:「如果到凌晨十二點我還沒有回來,只要那個傳送門如果再次開啟的話,你們就先離開吧,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老大,我不走!」阿信不傻,他知道何金水在騙自己,於是使出了小性子,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大聲說道:「只要你一天不回來,我就在這這裡等一天;一年沒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一年!」
「傻小子,你的路還長著呢!「何金水用手指了指正在酣睡的冒險者們一臉歉意地說道:」等他們醒來了,你替我向他們道個歉,告訴他們如果我活著或來的話,定會親自推動雇傭兵聯盟的成立,希望有機會能再次合作,共同浴血殺敵。」
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我沒回來,你替我向奈爾迦捎句話,告訴她我非常珍惜那段和她單獨相處寶貴時光,那是我在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回憶。」
在阿信眼淚重重的目光注視之下,何金水哈哈大笑,一邊唱著戰歌,一邊健步如飛般的走到了藍色傳送門的門口。他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徑直穿過了那道閃爍的屏障,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阿信看著何金水消失的背影,心裡暗自想到:「老大,你可不能死啊,否則誰來帶領我們傭兵抵禦魔族,誰還會對我好呢,不行,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來看著冒險者們,咬咬牙重重地跺了一腳,心裡發狠道:「就算是挨您責罵,我也絕不讓你孤單涉險!」
這時他嘴裡輕輕念出一段咒語,然後打了一個響指,瞬間解開了沉睡咒語,順道還用精神衝擊幫他們醒了酒,於是眾人開始在睡夢中輾轉反側,已經開始有了清醒的跡象。
……
何金水穿過了藍色的屏障,眼前頓時一暗,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孤星之上,抬頭可以看見萬千小星星在向自己眨眼,低頭只能看見灰色塵土和皎潔星光。他放眼四周,發現天空黑乎乎的,無邊無際地表的除了泥土和石塊以及一條看上去深不見底,散發著惡臭的味道的深溝之外,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裡該不會是星球大戰的片場,我不會穿越回來了吧?」何金水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自嘲地對著自己說道。
就在這時,他心頭一懍,發現一個強大無比的能量氣息正在不遠處,彷彿在觀察著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