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戲將唱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
肅堂所在的風火林後山，有一處懸崖絕壁，孤懸於青山之外，名叫孤崖。隱在雲霧中，隻一條鐵鎖與青蓮靈地相連，其外九九八十一道禁咒日夜運轉，將此山崖圍成一處絕地。
此處關押的，都是太清門犯錯的門人，被罰監禁的、被罰麵壁的，統統鎖了靈關於此，插翅也難飛。
在崖壁半腰，有一處不起眼的山洞，與別的洞穴隔得有些遠，黑漆漆的，讓人望而生畏。
一身穿白衣搭貂毛領子的人，由遠而近，禦劍飛落這個山洞。隨著他的步伐，裏麵有些微燈光亮起。
洞穴深處，有一道柵欄，來人站定，放肆地打量柵欄後的北凜空。
北凜空靜靜坐在黑暗中，不為所動。
“別來無恙啊，北凜空。”
見北凜空沒什麽反應，那人也不在意，自顧說著：“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覺醒了神鳳血脈，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不愧是家族第一天才。不過——”
“——就算你覺醒了一百年，也救不了自己，啊哈哈哈哈。”
“等你去地下見了太祖，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響徹山洞。
他用力的咳著，整個人彎成了蝦米。
“身有頑疾就小心點，別出來亂逛，萬一把心肺咳出來了，怪髒的，會汙染這個世界。”北凜空平淡開口。
“咳！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弑君弑父，是北凜之恥！你但凡有點廉恥之心，便該以死謝罪！”
他麵色通紅，疾言厲色，痛斥北凜空如千古罪人。
“父皇平時多寵你啊，要什麽給什麽，明裏暗裏給了你修煉資源，你怎麽下得去手？！”
北凜空好好看著他，突然嗤笑一聲，鼓起了掌。
“北凜宿，真是好演技。我要不是當時在場，親眼目睹真相，都要信了自己罪大惡極。”
北凜宿聽了更加義憤填膺道：“你自己幹的事，還想嫁禍給別人嗎？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給你個體麵，自我了斷吧。”
說完，將一個酒囊丟在北凜空身上。
北凜空看看那酒囊，拿了起來，單手輕輕推開蓋子，聞了聞。
“雪鬆酒，倒也體麵。”說完抬眸，對著北凜宿一笑。
“你們一個個都說得挺好聽的——”
北凜空說著站了起來，緩步走至柵欄前，與北凜宿麵對麵。
“——卻不辨真相，冤枉好人，甘作別人手裏的刀。”
北凜宿抿了抿唇，陰沉著臉，要開口說什麽，卻突然發現自己張不了嘴。
他驚愕地看向北凜空，不由退後兩步，接觸到北凜空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強迫自己站定了。
“也許你們並非沒有察覺，不過是將錯就錯。畢竟按照家規，我現在，可是北凜守護者，是連北凜王也要避讓的存在。”
北凜宿沉默著，從虛空中抽出一把劍鍔遍布尖刺的長劍來，朝著北凜空就劈來。
“哦？一言不發就要動手？”北凜空笑著朝旁邊跨了一步，讓開了這一劍。
“你是不是覺得，一百年過去了，我看起來還是個元嬰，便能對我舉劍了？”北凜空歎息道：“你以前可不敢這樣。”
說著，伸出一根手指，虛點酒囊口，一滴酒水珠浮上來，屈指一彈，水珠激射而出。
北凜宿隻感到一個鋒利的東西紮破皮膚，瞬間融進他體內。
他立即痛呼出聲，怔愣當場。
完了，完了，這酒裏放的可是北凜最毒的寒毒——雪絨花。
名字很柔，毒性很烈。
這特製的酒，隻需一滴，就能置人於死地。
無論修為多高！！！
下一瞬，他最先被刺到的左半邊身子，立即就凍上了。
這毒這麽霸道嗎？！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毒發了？！
北凜宿一臉驚恐，他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北凜空，你好歹毒！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北凜空已經死了。
“你這麽瞪著我，是不滿意我幫你將那滴酒水封凍住嗎？”北凜空無害地笑著道：“如果你不滿意，我立即幫你解凍。”
“別！”北凜宿急呼出聲：“求你！”
“這就對了嘛，我明明是在幫你。”
看著他如同將死之魚，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北凜空感到一陣無趣。
“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回去找解藥吧，或者讓人幫你將毒酒取出，我這冰啊，最多能凍一天，一天後你要是還沒解決它，就真的神仙難救了。”
北凜宿踉蹌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出去，卻在門口撞上一個人。
“你，北凜宿？！私自偷入孤崖禁地，藐視太清門規，跟我去領罰！”
是華岐，他單手抓住了北凜宿。
“你給我讓開！”北凜宿此時掙紮在死亡線上，根本不管攔路的是誰，撞開華岐就禦劍，歪歪斜斜地飛走了。
華岐一眼看出他不對勁，半邊身子都凍實了，看起來有大麻煩了，他也懶得去追，畢竟洞裏還有一個姓北凜的。
看到姓北凜的倒黴，他就高興了，倒也懶得現在去找這些小魚蝦的麻煩。
洞穴深處。
北凜空已經坐下，將酒囊收好了。華岐進來，半個眼色都欠奉。
華岐在柵欄外走了兩遍，看著北凜空嘖嘖出聲。
“真是稀奇啊，這個畫麵我怎麽這麽愛看呢。想當初你作為掌門親傳，多得意啊，天天被人謫仙人，謫仙人的喊。”
“現在，哈哈，階下囚！”
北凜空靜靜坐著，沒任何反應。
“你不說話，沒關係，過了今天，你就完了！”
北凜空：？？？
今天或者明天，會發生什麽事嗎？
有什麽是可以製衡肅堂的？
答案很顯然，整個門派能壓製肅堂的隻有一個人——太清掌門。
所以明天掌門是要出門？還是要閉關？
“.……你如今是魚肉，破冰而出，也不過是換個地方囚禁。安心待著吧！”
等北凜空回神，華岐已經絮絮叨叨念了一堆什麽，他隻聽到最後的一句。
他嘮叨完，便走了。
看著華岐離開的方向，北凜空捫心自問：
“可以把公正交給別人嗎？”
“自己的清白，隻有自己會在乎。”
很好，那麽，這一次，就讓他正麵應對吧！
烈烈白焰，斷裂四肢的封靈。
遠古的血脈沸騰，人身消失，碩大的白鳳在山洞裏出現，柵欄如同火柴棍燃燒。
清亮的鳳鳴響徹太清，白色的鳳凰衝天而起。
直飛清瀾峰主殿！
孤崖鐵索之下，蘇青抬頭看著白鳳飛過，無聲的笑了笑：“好小子，封靈鎖竟鎖不住你？嘿，倒是我白來一趟。”
蘇青騰空而起，也朝著清瀾峰主殿那邊飛去。
他得趕緊回去。
主角到場，好戲要開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