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鳳來儀
湯足飯飽，白卿才想起來問：“師姐從哪裏搞來的食材？”
福苓對她眨了眨眼睛：“手機是個好東西。”
原來她在門派論壇裏問了一下門派哪裏有普通食材，便有左門那邊的人說自家養的，直接就給她送了一籃子，她都拎過來了。
“托師姐的福。”白卿再次感謝：“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讓師姐幫忙再多弄些來。”
三人的吃飯問題需要解決啊，隻能厚著臉皮問了。
“這有什麽，要是你們之後做飯都有今天雞湯的水準，所有食材我都給免費提供，你們三個的飯，我包了。隻要每次都有我一份就行。”
福苓大手一揮，表示這點東西她請了。
“這是當然，那以後我們的飯就都靠師姐了。”白卿道。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謝謝師姐！”
“客氣客氣，今天我先走了啊。”
福苓不在意地走了。
之後的每一天，福苓不重樣地帶來了米麵糧油、魚肉蛋奶等各種食材。
四人結成美食同盟，每天吃吃喝喝好不開心。
這天，鍋裏正燉著紅燒肉。
白卿試著下地用拐行走，以摔在地上告終。
她正默默給自己打氣。
福苓沉吟著開口道：“其實隻要成為親傳，也是拜入門派，你就不必執著於新弟子考核了。”
白卿苦笑一下，可她不認識太清門的長老真人啊。
福苓認真道：“我師父曾說他要收六個弟子，而我是第五個。”
白卿眨了眨眼睛，福苓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嗎？
“我師父還少一個親傳，而他最是愛才。”福苓直接道。
福苓說著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廚藝這麽好，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單老也愛吃？
福苓點點頭：“你要做的就是展現自己的才華。”
白卿想了想，道：“可是我並不會做靈食。”
福苓歎了口氣，她是很喜歡這個師妹啦，廚藝又好，說話又好聽，又懂事。
不行，她得幫她！她需要這樣一個師妹！
福苓冥思苦想。
啾～
一聲嘹亮的鳳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窗外，青蓮靈地之上，巨大的白色鳳凰，翱翔而過。長長的尾翎拖拽搖曳，這份美麗，讓整個太清門為之一靜。
優美，強大，心生敬畏。
站在窗前的幾人，在迎麵而來的涼風中，無一人語。
白鳳很快消失在群山之後。
“哇～”
“好美呀！”三人讚歎道。
簫韶九成，有鳳來儀！
白卿大受震撼，傳說中的神獸鳳凰，就這麽毫無征兆出現在眼前！
不愧是第一門派！這一趟，不虧！
福苓臉色卻嚴肅。
白卿沒有忽視，問道：“怎麽了？”
福苓想了想，斟酌道：“鳳凰，是早已消失的神獸。”
白卿怔了怔，原來在這個世界，鳳凰也已經消失了。
“從未聽過這世上還有鳳凰的血脈存在。”福苓跳起來，急匆匆往外走：“我要去問問師父，這到底是怎麽了？”
“你們別亂跑，好好在這裏待著。”交待完，她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白卿心裏卻覺得這大約與北凜空有關。
福苓出了房門，風風火火便往春回閣去了。
人才跨過院門，便開始大聲喊道：“師父，師父～”
“師父～在嗎？”
福苓將一樓找了一圈，又快速將二樓瞟了一眼，衝上三樓。
一眼便看到堂中坐著一儒雅男子，正伏案寫著什麽。
單老，姓單，名春，號濟歲真人，太清門裏大家都尊稱一聲單老。其實他一點都不顯老，一直維持著四十歲男人的相貌氣度。
“師父怎麽都不回應我？”福苓嬌嗔著跑到單老桌前站定，行禮。
“你這皮猴，頗為吵鬧。”單老平靜說著嫌棄之語，話中卻無半分責備之意。
福苓才不怕，繞過了桌，拿起墨條，乖巧道：“師父我給您研磨。”
手上動著，一邊道：“師父，您剛才看到沒有，一隻好大的白鳳凰，往太清福地那邊飛去了！不是說鳳凰早滅絕了嗎，我第一次見鳳凰……”
單老根本沒注意聽，他隻聞到一股紅燒肉的香，還挺正宗的味。
“你吃紅燒肉了？”單老打斷了她的嘰嘰喳喳。
“嗯？”福苓頓了頓，抬手聞了聞衣袖，驚呼：“我還沒吃呢，就染了一身味，師父您鼻子也太靈了！”
單老揚了揚眉，沒出聲。
福苓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用袖子給單老扇著風，笑道：“師父，香吧？您若不嫌棄是凡肉做的，等會兒給您孝敬一碗？”
單老聽完，果然嫌棄地皺了皺眉。
怎麽是凡肉做的呢？
凡肉會給已經修成的靈體增添雜質，可惜了這好味道。
“那就不必了。你也少吃凡物，以後辟穀能輕鬆些。”
福苓嘿嘿一笑：“師父，我聽您的。不過這麽香的紅燒肉吃不到，真的可惜，您要是想吃，不如——”
單老撇她一眼，福苓繼續道：“——這肉啊，是一個凡人小師妹做的，她手藝可好啦，您要是收了她做徒弟，等她修煉三五年，還愁吃不到好吃的紅燒肉嗎？”
福苓說著，給單老還眨了眨眼睛，暗示：我聰明吧？這主意不錯吧？
單老被她逗笑了，老神在在道：“我要是為了口吃的，收個親傳，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又撇她一眼：“是你自己想吃，想誆我給你收個師妹吧？”
福苓靦腆一笑：“師父，怎麽會呢，我是單純的惜才。”
單老哼了一聲，表示不信。
“哎呀師父，是真的。這個小師妹之前為救人，受了傷，如今可能趕不上今年的新弟子考核了。以她的資質，是做得親傳的，這個是若禾師姐看過的。”
“您若是收了她做弟子，不是一舉多得嗎？”
單老聽著，心中不知作何想，隻不做聲。
福苓心裏七上八下的，她說這些話，其實僭越了。師父收誰做弟子，哪輪得到她一個弟子來管呢？
隻是想到白卿，她又暗中鼓勵自己硬著頭皮說下去。
哎，她也算為朋友頭鐵一回了，希望師父不要責罰她太狠。
嗚嗚嗚，不說話的師父好嚇人。
時間就在沉默中流逝了。
一刻鍾，像一百年那麽久！
嗚嗚嗚，誰來救救她，太要命了！
福苓想了一圈自己的師兄師姐，此時正是大家忙的時候，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她隻能自救了！
福苓暗自深呼吸穩住情緒。
“師父？”福苓試探著喊了一聲。
單老淡淡問道：“是她讓你來問的？”
福苓感到了一絲危機，趕緊搖搖頭：“不是，她一心想著快點好起來參加考核，哪知道這些。是我見她好，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先來問師父的意思嘛。現在人在杏林，若是師父有意，咱們也好先下手呀。”
單老聽完，好好看了她兩眼，又哼了一聲：“小孩子懂什麽好壞。”
瞧著師父的樣子，似乎沒有生氣。
福苓眨了眨眼睛，那她繼續？
“總之師父得空了去看看嘛。”
福苓跟單老好一陣磨，也沒得單老鬆口答應。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回報：“單老，剛才肅堂的人來，帶走了一個病人。”
單老沉默了一瞬，問道：“帶走了誰？”
“一個還未考核的凡人弟子。”
福苓噌一下跳起來：“是白卿？”
“是的。”
“師父！”福苓驚叫一聲。
肅堂的人在門裏，名聲最差，雖然掌管門內秩序，但這些年公報私仇，仗勢欺人的事可沒少幹，好人跟他們去了，怎麽都得脫層皮。
單老看了一眼著急的小徒弟，看來這就是她推薦的人。
隻是一個凡人，怎麽會惹到肅堂的？
“師父——”福苓哀求道。
單老抬手止住她，問來人：“肅堂的人怎麽說？怎麽就把人帶走了？”
“本來我們攔了，但肅堂說是掌門要見她，讓她去做什麽證人，我們隻好放行。”
單老沉吟道：“既是掌門要見，又是做證人，那她想必不會有什麽事。肅堂這些年行事雖然囂張，但大麵上，還是過得去。”
師父這麽說，福苓心放下一半。
“是跟那鳳凰有關嗎？”
單老微微頷首，道：“那，是否真鳳還未可知，不必理會。”
頓了頓，又道：“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稟報之人行禮退下了。
福苓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見師父不理她，想了想，也行禮出去了。
她要去找找若禾師姐，也許她有辦法。
單老等人都走了，從桌下抽屜裏，拿出一個古樸盒子，揭開蓋子，裏麵是一根根細長算籌，算籌上篆刻著神秘的符號。
風雲變幻。
是時候，算一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