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拾叄章:貧苦之城市的
旅程第三天的下午,哈斯拉柏終於吩咐重新掛起沃薩姆的紋章:巴特城市區就要到了,遠遠的已經能夠看見雄偉的城門哨卡。車隊緩緩駛近,城門衛隊的身影已然映入眼帘,十幾名身材高大,全副武裝的巨盾十字弓兵嚴陣以待的站在那裡,看起來非常威武,氣勢上居然比光明騎士團的基層戰士差不了多少。饒是見多識廣的海珊,也被震撼得不輕,他絕計想不到在如此窮山惡水的巴特城會見到這麼雄偉的軍人。
巨盾十字弓兵正如其名,手持標誌性的巨型塔盾,幾乎和士兵的身材一樣高,極為厚重,在戰場上可以提供密不透風的保護。他們的主手武器則是連矛頭帶矛桿都由精鋼一體鍛造而成的短矛,可刺擊亦可投擲,威力相當可觀。身後則背負著另一大標誌性武器:重十字弓!
張龍則是首次目睹這種可怕武器的英姿,心中大為嘆服:實在是有夠巨大!真不知道設計他們的工匠是如何想到的,它們尺寸已然達到了單兵十字弓的極致,想要徒手扯弦是不可能的,只能用弓臂上安裝的設計精巧的長柄槓桿完成。想也知道,這種巨型重十字弓的戰力一定不凡,怪不得巴特城可以憑藉巨盾十字弓軍陣抵禦伊夫葛洛人……
沒多一會,車隊已經停到了城門之下,哈斯拉柏走下篷車,向門衛隊長出示了通關文書。
「沃薩姆代表隊么?歡迎來到巴特城!」隊長是個高大健壯,不苟言笑的漢子,一張撲克臉不由得給人一種想要馬上敬而遠之的感覺。
「基爾克大公在中心競技場準備了歡迎儀式,會有士兵帶你們過去。」隊長依舊面無表情的照本宣科。哈斯拉柏簡單的道過謝,便回去車上,任由幾名輕騎兵引路將車隊帶進城中。張龍好奇的望向車窗外,「欣賞」了一路巴特城的街景,不禁大為感嘆:這鬼地方可真窮啊!
即使是沃薩姆最慘的貧民窟,也比巴特城的普通市區強得多:成片成片的棚戶區,極少能見到幾間磚瓦砌成的房屋,二層以上的房子更是半戶都沒有。滿街老百姓個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馬路兩旁的陰溝早已灌滿,路面上污水橫流,整整一路都臭哄哄的,不禁讓人懷疑這個城市的居民知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下水道」的設施。
「這地方……怎麼這個樣子?」張龍摀著鼻子嘟囔道。
「窮的唄!」哈斯拉柏好像早就習慣了,畢竟他每次休假都會來巴特城的鐵籠拳場押寶賭錢,他漫不經心的敲著放在膝蓋上的包鋼小圓盾說道:「本來就窮,自從正規競技場興起,光臨鐵籠拳場的外地賭客越來越少,就更窮了,看到沒有?大姑娘都沒衣服穿!」
順著哈斯拉柏手指的方向,張龍望了出去,只見一戶破敗的木棚子門口,走出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髒兮兮的長發粘糊糊的貼在臉上,全身的衣物只有腰間系著的一小塊髒得辨不出本色的遮羞布,就那麼大喇喇地光著膀子走在眾目睽睽之下,手裡拎著臭氣熏天的馬桶往門口已經堵得溢出來的陰溝里倒。兩個引路的輕騎兵見狀趕緊縱馬過去喝斥:再怎麼說沃薩姆代表隊也是大公的貴賓,當著貴賓的面倒馬桶,是多麼失禮又丟面子的事啊!
少女受了驚嚇,慌慌張張的跑回屋裡,張龍最後看到的,是她沾滿爐灰的臟屁股,身材還算不錯,但一點都提不起邪念,只會覺得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就這麼感慨萬分的又走了一段,可算是到了城中心的所謂「富人區」,終於能見到幾間象樣的房屋了。說實話,比萊克村強不了多少,巴特城絕大多數「富人」所住的也不過是極為普通的瓦房,能住個有小院子的公館,就已經是超級大土豪了!
篷車最終停在了巴特城中心競技場門口,巴特城大公和麾下貴族早已安排好了儀仗隊在那裡恭候多時了。見到他們,張龍震驚之餘,卻油然而生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軍容極為嚴整,比城門守衛還要威武百倍!而且,以大公為首的所有巴特城貴族,無論男女,沒有一個人身穿華袍,清一色筆挺的軍服,簡樸而威武,儼然是這座貧苦的城市中一道莊嚴肅穆的壯麗風景。
在哈斯拉柏監督的統一指揮下,七名沃薩姆的頂尖角鬥士魚貫下車,整齊的站成一排威武雄壯的亮相,跟著哈斯拉柏在隨行士兵的護送之下走過迎賓儀仗隊來到貴族們面前,哈斯拉柏單膝跪地,給基爾克呈上了沃薩姆金麥爾大公的手札。
「歡迎沃薩姆代表隊的光臨。」基爾克大公是一位五十多歲,鬚髮灰白的中年男子,身材相當高大,足有六呎二吋,滿臉胡碴,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他穿著相當合身的軍官制服,身材毫無發福之相,以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實屬不易了。
基爾克說完了簡單的問候詞,反剪雙手,神色威嚴的走向七位沃薩姆的角鬥士,仔細檢閱了一番,才開口贊道:「果然都是一流的英雄好漢,希望各位能給蔽市的競技場帶來些新氣象。」接著,他轉向哈斯拉柏:「本爵已經在大競技場給眾位貴賓安排了住處,一會大家先稍事安頓,晚餐隨後就會送到。巴特城比較清貧,讓各位見笑了!」
「哪裡哪裡……」哈斯拉柏趕緊堆起笑臉:「客隨主便,承蒙大公關照,不勝感激!」
基爾克大公頷首微笑:「既然如此,就請大家安心休整,準備明天的比賽吧。一會小女阿吉娜拉女爵將負責具體接待工作,有什麼需求可以跟她提。」大公話音剛落,一名英姿颯爽的青年女軍官昂然出列,右手握拳在胸前平舉,行了個標準的西陸軍禮,她的相貌並非國色天香,卻大有將門虎女的風範。
「沃薩姆的貴賓們日安。」女軍官朗聲道:「我是基爾克大公的么女,巴特城斧衛隊副長阿吉娜拉.凱薩琳.貝弗提女爵。」她頓了頓,確保在場每位貴賓都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和頭銜之後才繼續說道:「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和我手下的斧衛隊士兵將負責各位的接待工作,希望能夠合作愉快。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先聲明一點:各位在比賽之餘,無論是軍人、平民還是奴隸,白天的行動都是自由的,但是本城在晚上八點之後要實行宵禁,大家必須在宵禁之前回到住處,請千萬配合!」
宵禁!張龍稍稍愣了一下,旋即釋然:如此窮山惡水之地,治安肯定不怎麼樣,實行宵禁也是在所難免的啰。不過……難道眼前這座建築物,真的就是巴特城中心大競技場么?
可以看出,這座競技場已經被大公盡最大努力修葺過了,還算氣派,沒有什麼破敗之相。但是……這檔規模,在沃薩姆連各城區的分賽場都不如啊,頂多就是那座跑馬商會興建的史卡堡競技場的水平!
真是……怎麼全國聯賽的第一站選在了這樣一個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