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科茲莫的應對
格洛不是法系職業者，更不是死靈法師。
包括前世，他雖然對各種法系職業的PK套路非常熟稔，但他並不了解關於死靈法術及煉金的工藝。
於是，韋恩·菲爾丁男爵的問題，格洛只好隨口敷衍了幾句。
看得出來男爵大人很不滿意，兩條金色的眉毛末梢抬起了一個小小的角度，然後，男爵大人沖著格洛伸出一根手指，是食指，而不是中指或大拇指。
「100個雷爾，所有。」
男爵的口音帶著地道的阿弗隆腔調，相比與王國內陸的貴族，語速快了一點，音調少了一些平仄。
100個雷爾？
格洛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他很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前世的他，曾在遊戲里做過一段時間的小販，主打商品便是各類煉金材料。100個雷爾，足足兩輛馬車的貨物，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應該是昂貴的煉金材料本來行情。就算，現在是法爺仍舊蟄伏的553年，「遺怨之骨」是受眾狹小的死靈系材料。
格洛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菲爾丁男爵，這位男爵現在的行為完全和傳說中的慷概、敗家扯不上丁點關係。
見到格洛沒有回應，菲爾丁男爵繼續說道，「100個雷爾，這就是我的價格。如果你能說出詳細的工藝並進行演示的話，這個價格變更為500雷爾。」
男爵拿起了手邊的木頭玩意，用一根細細的炭條畫起了線，他的手很穩定，黑色的炭線完全的筆直，就像用一把精確的尺子度量過一樣，隨著手指的活動，菲爾丁男爵的心思完全地沉到了手頭的工作上了。
完成一件作品后，見到格洛與奧利弗兩人依然停留在原地，這位男爵抬頭問道，「兩位，考慮好了嗎？」
說完，菲爾丁男爵又拿起在了身邊的另一塊木頭。
100雷爾？500雷爾？格洛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過，後面的這個數字與他根本沒有關係，只是一張畫在空氣里的餡餅。
傳言什麼的，果然不可靠。這位「敗家男爵」就算是土豪，也是一位講逼格的土豪——格洛後悔事先沒有去找上一位死靈法師，不過一想到阿弗隆城內的聖輝教會，格洛也清楚自己這種念頭只是一種妄想。
現在後悔已是無用。
格洛很傷心，他彷彿看到了一大堆、足夠壓得他和奧利弗喘不過氣的雷爾沖著自己散發迷人的微笑，然後，吐著舌頭扮了個鬼臉離去。
「遺怨之骨」總得出手的，他並沒有將其帶回安普頓礦場的打算，這堆骨頭，除了燉湯，格洛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處置方式。
可是，「遺怨之骨」燉出來的湯，鬼才知道喝不下去會不會亡靈化。
內心作了幾番鬥爭，格洛終於極其艱難地向菲爾丁男爵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就是就那堆破爛骨頭拉到菲爾丁男爵的莊園了。
不管如何，100雷爾總比沒有的好，心中想通了這節，格洛內心的鬱悶稍微減退了幾分。
……
「喬伊斯先生。」
「灰熊」科茲莫像條乖巧的寵物狗般，躬身站在阿弗隆治安官門齊·喬伊斯的辦公桌前。只是，他那壯碩魁梧的身材，以這麼一種謙卑討好的姿態站立著，多少有些可笑。
不動聲色地收下一個分量頗重的錢袋，門齊·喬伊斯終於開始正眼看著這位「血腥獠牙」的首領，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這位治安官大人開口詢問道。
「有什麼事嗎？科茲莫。」
「阿弗隆的良好市民，遵紀守法的模範，我的兄弟比利，昨天夜裡不幸遇害了。希望您能秉持正義，將歹徒繩之於法。」
科茲莫小聲地說道，臉上的肌肉刻意牽動著，作出了一副悲傷難抑的面容。
「這起兇案我已經聽聞了。」
治安官門齊·喬伊斯扶起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銳利目光彷彿要射穿科茲莫的內心，「你知道兇手嗎？」
「兩個外鄉人，現在正住在海豚之鄉。」
「這件事情，你去找羅德吧。阿弗隆的法律決不容許任何一個行兇者逍遙法外！」
義正言辭地說完這番話，門齊·喬伊斯隨手簽下了一份手令丟給了科茲莫，然後端起手邊一杯來自海外之地的花茶，細細的啜飲起來。
這樣的收穫讓科茲莫很滿足，鄭重地向治安官大人行了個躬身禮后，快步離開了治安廳的辦公室。
半個鐘頭后。
科茲莫來到了治安處，將手令交給了羅德，也就是今天收拾比利屍體的那位年輕治安隊長。
這位年輕的隊長看完手令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盯著科茲莫的眼睛。
科茲莫很快低頭錯開了目光，他很明白這位年輕隊長眼中的情感，那是一種看到下水道里，骯髒的老鼠正在出沒般的厭惡。
連遞出錢袋的手都被這位羅德隊長給推了回來。
科茲莫的內心頓感不快，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顯露，他很清楚這位羅德隊長的來歷——前鳶尾花騎士團的正選成員，雖說因為平民的身份和死板的性格被那些貴族給排擠，但是真實的實力，呆在這個阿弗隆治安隊長的位置，只能說是委屈了他。
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這位羅德隊長，科茲莫毫不懷疑自己的蛋黃都會被捏出來——他曾有幸見過這位治安隊長的出手。和他齊名的「黑鷹」伊恩，「月光之翼」的首領，在羅德隊長上任之初，因為這位隊長的年輕而有過輕視，在某次行動中狂妄地對羅德隊長拔出了劍，然後，「黑鷹」伊恩面對赤手空拳的羅德隊長，三兩個回合內就被打斷了四肢，一路拖地遊街送去了地牢。
現在的阿弗隆已經沒有了「月光之翼」，而伊恩本人，正安穩的吃著牢飯。這件事情也讓阿弗隆一眾地下勢力從此低調了不少。
不過，羅德隊長的強大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一想想那兩個外鄉人的兇殘可怕，估計也只有羅德隊長這種強者才能制服。
比利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科茲莫回憶起昔日艱難的傭兵歲月，眼眶中突然多出了一絲久違的霧氣。
「走吧！」
羅德隊長從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把大劍，招呼了兩個治安隊員，徑直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