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嫁妝
「寫給恆寜的信寄出之後，我們就出發了。」林瑾接受完宋宸和蘇妙的見禮之後，就解釋道，「小宸你外公和舅舅都過來了，他們目前人在寜王府。」
「師父你們怎麼——」宋宸聽到外公他們也到來的消息雖然開心，但還是有點疑惑的。照林瑾這說法，他們是在未知道這邊決定的吉日是哪個的情況下就出發了，萬一他選擇了最後那個十一月廿八的，師父他們豈不是要在雪蘭城這邊等上一年？這不像是師父甚至是外公的行事啊！
「我們知道這吉日雖然有那麼多，但小宸你應該會選最近的那個！」蕭婧妤彷彿看穿了宋宸心裡的想法。
宋宸的臉上熱了熱，轉頭看了看林瑾，見到他也是含笑點著頭，顯然是認同蕭婧妤的看法。
宋宸的耳根開始有點熱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急想要跟蘇妙完婚了嗎？
「師父師娘，你們來得正好！我和阿宸特意去莊子打的栗子，正打算給你們弄好吃的呢！」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宋宸正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蘇妙適時地開了口，把話題往另外一個方向引了。
「什麼好吃的？」蕭婧妤馬上就感興趣了，在她的心目中，從蘇妙口中說出來的「好吃的」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跟林瑾說的不是一個級別的。
「栗子黃燜雞，栗子紅燒羊肉，栗子燉雞湯，還有桂花栗子糕。師娘您想吃哪一樣？」沒想到林瑾他們會這麼早到，蘇妙本來是想用這袋栗子糖炒的，如今他們到了，這吃法自然要由師娘他們選了。
「都要。」蕭婧妤覺得聽起來都好吃……
「行！」師娘有要求，蘇妙自然要全力達成，她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你外公應該還沒吃過妙妙親手做的菜吧？」林瑾笑看宋宸，「小宸你回一趟家裡，把你外公和舅舅他們，還有你爹娘一起請過來，晚上一起在這邊吃飯！」
宋宸正為難著呢，他一面想留下來陪著師父他們，一方面又想回去見見外公和舅舅，林瑾這善解人意的安排正合宋宸的心意，他馬上照辦了。
蘇妙把那布袋栗子拿到廚房，交待他們剝好後放一旁待用，還有給她準備后另外幾樣菜式所需要的材料之後，就回到了林瑾他們的院子里，陪著他們喝茶。
小白自從回來之後就帶著小藍陪著林瑾和蕭婧妤身邊了。蕭婧妤看到小藍也十分驚喜，在得知它也來自綠洲后倒不覺得驚訝，因為她和林瑾住在那邊的時候，已經得知有雪獅群的存在了。她只誇著小白真厲害，去兩趟就拐走一個媳婦回來了。
看到蘇妙進門，蕭婧妤朝她招招手：「妙妙，跟我來，這一趟過來，我和你師父帶了好東西給你呢！」
蘇妙跟著蕭婧妤進屋，一開始還沒意識到是什麼事情呢，就見到後者把放在桌上還沒拆開的包袱一一打開了，都是各種各樣的盒子。
蘇妙一見到那古樸的盒子時就明白了——那是在蕭家大宅藏寶洞里的東西！蘇妙見到那大大小小的盒子鋪滿了一張八仙桌，看起來怎麼也有十五六個，不由驚訝道：「師娘，您這是——」
「你的嫁妝呀！」蕭婧妤乾乾脆脆地說道，邊把盒子打開了，一一給蘇妙解說著，「這個送子觀音的翡翠玉雕到時就放到你們房裡，別收起來……這五套頭面是我描的樣子，你師父從那洞里挑的最好的美玉原石，交給莫葵做出來的。」
「莫葵？他近年不是已經不接活了嗎？」林瑾愛玉，蘇妙跟得他多了，對玉雕師傅也有一定的了解。這一個莫葵是當今世上最好的玉雕和首飾工匠，人稱「聖手莫葵」，但在五年前他辦六十大壽酒宴的時候已經當眾宣布他洗手不幹了，手藝都傳給了他的三個兒子。
蕭婧妤拿出來的這一套頭面裝了最大的一個盒子，那應該算是箱子了，裡面分了五層，打開蓋子往後一翻一推，那五層就依次展示了出來。每層各放置了一套，都是用了黃金鑲嵌的，分別有金鑲玉發簪六支、玉簪六支，金鑲玉步搖各兩支，髮釵各兩支，耳環一對，項圈一個，玉鐲一對，另外居然還配了相應的男式玉冠、玉簪各一套。從上往下看去，最上面的一層所鑲的是紅翡，玉質細膩通透，看起來十分鮮艷亮玉，光彩奪人，是最上等的雞冠紅。第二層是碧綠通透的綠翡，看起來綠意盈然。第三層是蘇妙平時最喜歡的墨翠，乍一看之下不怎麼起眼，但在透著日頭的光或迎著燈光看的時候，那種黑就變成了通透的墨黑中帶著點綠意，甚是古樸。接下去的第四層是彩色的玉石，分別有綠、紅、粉、藍、紫，看起來雖然不是前面幾套那麼端莊，但卻別有一番生氣活潑的感覺，以蘇妙的年紀來說戴著就剛剛好。最下面的一層，卻是用了珍珠的，白色的珍珠每一顆的個頭都一致，碩大而圓潤，別有一種純凈的感覺。
莫葵的手藝天下無雙，這五套頭面看起來沒有宮裡的妃子公主所戴的那麼華美燦目，但細看之下，卻有繁複奢華的感覺，縱是蘇妙這種平時對於配戴首飾不怎麼上心的，看到了也是愛不釋手。
「洗手不接活計只是對外界的說法，你師父與他是老朋友嘛……又聽說是給你成親用的，他立馬就答應了。」蕭婧妤笑道，「你成親那日呢，就戴上這套紅翡的。」她知道蘇妙平時最喜歡戴墨翠的簪子，擔心她萬一一個沒想到在成親當日選了那種墨翠的，所以特別提醒了她一句。成親畢竟是大喜的日子，一切都是以紅色為美的，戴一套帶有黑色的，可能靖王府那邊不會太喜歡……
「謝謝師娘！」蘇妙笑眯眯地道著謝。莫葵的這幾套頭面改變了她的看法，她覺得每一套看起來都極美，當然也包括了紅翡的那種。所以對於蕭婧妤的提議接受得很愉快。
「另外莫葵那邊還自己送了一套賀禮給你呢！」蕭婧妤擺擺手，打開另外一個紫檀盒子，另外也是一套頭面。這一套，竟然是藍色的寶石所鑲成的！整套頭面呈現出一種通透的蔚藍色，像是晴空萬里時的天色，又像是他們在海島時從十丈的往面往海底看的那種藍，讓人心裡舒暢。
蘇妙同樣覺得十分喜歡：「我要記住讓阿宸在宴請的名單上加上莫老爺子的名字才行！」
除了這些後來才打造出來的頭面，蕭婧妤還帶了原來在藏寶洞里的好幾件她覺得適合蘇妙他們的擺件過來，件件都是稀世珍寶。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盒子里裝的是美玉的原石。
「小宸不是喜歡自己雕些東西嗎，這些是給小宸的。」蕭婧妤指的是那幾個裝著原石的盒子。
蘇妙又代宋宸道了謝，師徒倆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看完蕭婧妤帶過來的這些盒子。剛把東西收好，宋宸和唐泰如他們就到了。
這個時候，廚房那邊也把該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了，派了人過來通知蘇妙。蘇妙剛跟唐泰如他們見完禮，還得顧得上逗逗已經會跑會跳的小懷信就急匆匆到廚房裡去了，因為再不過去這晚飯就要耽誤了。
吃完了晚飯，所有人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唐泰如尤其顯得開心，這臉上掛著的笑容就一直沒斷。如今他這日子是過得真舒心啊！唐韻跟宋恆寜和好之後，也有了自己的府第，就算回到雪蘭城也不用再待在靖王府（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心裡一直對於靖王他們當年做下的事情不能釋懷）。他從小帶著的外孫如今武功是大有長進，眼看就要娶媳婦了，這成親之後，曾外孫都快可以抱到了。唐然這麼些年來一直沒有孩兒，這本來是他的心病的，如今這塊心病也都盡除了。抱到白白胖胖的小懷信時，他都覺得自己彷彿年輕了好幾歲。這眼看著小懷信就要長大了，看唐然也有要再多生的意思，有蕭婧妤這個老朋友在，他一點都不擔心不能如願了。他盼了這麼久，就是想他唐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這個的期望指日可待，怎麼能讓他不開心呢！
小懷信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過宋宸和蘇妙了，但再見到的時候還是一直地黏人，一直要往宋宸的膝蓋上爬。宋宸抱著他的時候，他又不乖乖坐著，而是又溜下來拉著宋宸和蘇妙想要到外邊去玩。
這麼熱鬧的場合怎麼少得了小白，它也帶著小藍趴在旁邊，偶爾找蕭婧妤要塊點心吃。它上一次見到小懷信的時候，他才剛剛會站，得要人扶著才能走兩步。如今雖然看起來走得很穩了，但他來找它玩的時候，它還是很有分寸地放慢動作配合他的。對於小白來說，小懷信這麼丁點大，稍微動作大點的話它都怕會傷到他。
唐懷信在泰如山莊時，由於還太小，一直都待在莊子里沒有去過外面。這一路過來雪蘭城唐泰如他們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不習慣的，沒想到他一路上興奮得很。唯一一點不太好的就是他這新鮮勁一上來，就好像不會膩似的。昨日到了寜王府之後，也是跑來跑去，每個院子都要去瞧瞧去玩玩，方才一出門沿途見到街上的熱鬧就咿咿呀呀地指著，意思是要過去看。唐夫人就哄著他說先過來吃飯，等吃完飽再帶他去玩。本來只是打算先糊弄著他的，沒想到小傢伙記性這麼好，這飯一吃完他就惦記著去外邊玩去了。
宋宸看看天已經黑了，就勸小懷信說：「眼下外面沒有人了哦，不如明日再去吧？明天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唐懷信在自己母親面前鬧騰得很，但到了宋宸這個表哥跟前跟乖得很什麼似的，宋宸本來是用著商量的語氣的，想著他現在話都沒說利索，能不能聽懂自己的意思都是個問題，沒想到小傢伙重重點頭道：「哥哥！明日！一定！」還伸了小指頭來要跟宋宸拉勾。
蘇妙見到小懷信這麼可愛，也沒忍住過來逗逗他，剛捏了一下他的包子臉，就見小懷信回頭沖著她笑：「嫂！」
蘇妙一開始都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著宋宸：「小懷信說什麼？他不是還不怎麼會說話嗎？」就算他會一些平時常用的字和詞什麼的，還不至於到會叫這麼複雜關係的稱謂吧？她記得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教他叫姐姐他憋了半天沒憋出來的……
宋宸笑而不語。他在過來這邊之前就跟提了一下小懷信說要過來找表嫂一起吃飯而已。他也沒想到小懷信雖然話還沒說利索，就已經聰明到知道抓住重點了。小懷信現在說話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的，表嫂這個詞他不會說，那麼就表示此前沒有人教過他，但聽宋宸提過一次之後，他就能沖著蘇妙叫出來的是「嫂」而不是「表」，小傢伙確實聰明。
「吃吃！」小懷信又拉著蘇妙的手，指指桌上的桂花栗子糕。那也是蘇妙飯前調好料讓廚房蒸出來的。
蘇妙給他拿了一塊遞給他手中，沒想到小懷信沒接，背了小手張大嘴巴沖著蘇妙：「啊——」
蘇妙哭得不得，只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坐在宋宸懷裡的他。
唐泰如他們在旁邊看得直點頭。看這兩個小的現在已經有模有樣了，在這段時間裡多多讓他們帶著小懷信，那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也擁有自己的孩兒的時候，應該也不會手忙腳的。
蘇妙他們哪裡知道這些大人們的心思，第二日就踐約帶著小懷信去林記茶館去吃茶點去了。他們的那個三樓的雅間窗口正對著熱鬧的大街，視野開闊，剛好滿足了小懷信想要看熱鬧的要求。
小傢伙吃個點心也不安分，邊吃邊趴在窗邊往外張望著。蘇妙只好叮囑了小白看得緊些。結果小白和小藍就一獅一邊，邊護著他邊也往外探頭瞧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