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栗子
宋恆寜和唐韻在做著各種準備功夫，而宋宸則是過去那邊的宅子找蘇妙去了。
還是關於成親的吉日的事，宋宸雖然覺得自己可以作主把日子定下來，而且他相信妙妙對此也不會有什麼微辭，但是定好了日子之後，他還是要第一時間來告訴她的。不然日後萬一她心思來潮追究起來，那事情就不那麼妙了。
宋宸是這樣跟蘇妙說的：「妙妙，今日咱爹收到了師父那邊的回信了，有七個日子可以挑，我選了正月十八，你覺得怎樣？」
「可以呀！」蘇妙算了一下，發現時間還充裕得很。
「是這樣的，據說成親之前還有下聘禮和其他的一些規矩要進行，所以爹那邊已經寫信給師父了，不日之後師父和外公他們應該都會過來！」宋宸見蘇妙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除了成親當日的迎親、拜堂之外，在那之前還有其他還有禮規，就提醒她道。
「師父他們這麼早就過來？」蘇妙果然是不清楚，「下聘禮我聽說過，先前六福成親的時候好像就有這事，但還有其他的規矩的么？」說起來，當時六福成親的準備功夫幾乎都是林玖給安排的，蘇妙他們也就有時候聽到一些進度，完全沒有作什麼深究，不知道也正常。
「應該是要商量一下宴請的名單，聘禮和嫁妝之類的吧！」真論起來，宋宸其實也是不太清楚的，不過反正家裡這麼多長輩在，屆時如果有什麼需要他特別注意的，長輩們應該會提醒的吧？
「哦！」蘇妙果然對此沒有什麼興趣了，但師父和師娘他們過來她還是很高興的，「那我得多給師父和師娘準備些好吃的！要不，過幾日我們到莊子那邊去看看吧？」宋宸在雁元山上的莊子養了不少魚，還圈了地方養了很多跑山雞，先前過去的時候蘇妙還留意到莊子里的宅子和果園之間交界的那個位置還有好幾棵十分高大的野栗子樹，北地的林子成熟得比南邊的要晚些，但到這個時候應該成熟了，就是不知道被摘光沒有。她想要去看看，到時若能摘些回來，就可以做出很多種菜式呢！這個時候的栗子正是最好吃的時候，既燜雞或燜各種肉類，又可以煲湯燉湯，除此之外，還能做糖炒栗子、栗子糕、栗子酥等等，或者乾脆生吃也很甜脆的。
想到了這裡蘇妙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提前叮囑好莊子那邊的人，東西摘完之後全部都留下來，這個時候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已經賣掉了……」
「明日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宋宸雖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他不知道栗子樹長什麼樣子，所以也不知道蘇妙說的那些樹具體在什麼位置，但他在靖王府和寜王府都沒有見到有栗子出現，那就說明有很大的機會是莊子里還沒有摘那些栗子，否則的話，按照規矩就算那些栗子總會有一部分送到王府這邊來嘗嘗鮮的。但就算如此，也不能避免出現栗子在他們回來之前就摘掉了的可能，所以他話沒有說死。
「好！小白和小藍回來了這好幾日了都沒有出過門，正好帶它們去莊子那邊玩玩去！」小白和小藍這幾日在宅子的新鮮勁過了，白靈和白瓏他們帶著小狐狸蘇妙又不讓它們使勁逗，所以只好過來找蘇妙玩和要吃的了。蘇妙這兩日待在宅子這邊時也是萬分不得閑。如果明日帶小白它們出去玩盡興了，應該能清閑好幾日。想到這裡，蘇妙就道：「要不我們多在那邊住幾日好了？反正我們那宅子的事已經交給林大哥了，暫時又沒有別的什麼事。」
「我看可以。」宋宸住在寜王府的這幾日也是有些不習慣，如果到莊子那邊去的話，住到那個圍屋裡那想要看到蘇妙都不用到另外一個院子了，出門就可以見到，更不用說要像如今這樣，想要見上一面還要出門騎馬。
「要不要叫上爹和娘？還有宋奕他們？」蘇妙想著她回來好幾日了，除了過了一趟靖王府給兩位老人家請安之外，還沒有跟其他人有過接觸呢，別到時雲媞和柳夢瑤她們又責怪她不理人，而且還有一個最難搞的宋嫣呢！看來從莊子上回來之後，還是要給她們遞遞帖子的。
「不用了吧？爹和娘這幾日暫時沒有空的，他們要安排人準備外公他們住的院子，還要去祖父那邊商量事情。」至於宋奕的話，宋宸想了想，「宋奕應該要去讀書，也是沒有空閑的。」
這兩年間，靖王府的姑娘家都陸續嫁出去了，如今身為人婦，也沒有以前還身在靖王府時那樣自由，所以蘇妙也沒有打算邀請她們了：「這樣的話，那就我們兩個先去吧！到時栗子摘回來了都給他們送些過去。」那幾棵栗子枝繁葉茂的，看樣子已經長了有上百年了，她上次見到的時候還配了些能讓增加樹的活力的「肥土」撒在那一帶，今年可以結的果應該只會多不會少，應該足夠每戶都送上二三十斤還能剩下不少的。
宋宸本來就沒想跟其他人一起去的，聽到蘇妙的話自然滿口答應。
次日一早，宋宸就牽著大雪和小雪過來找蘇妙。如今他們兩個分別住在了林宅和寜王府，為了方便出行起見，兩匹自小一直待在一起的馬也不得不分開了。蘇妙拉著小雪一出現，好幾日不曾相見的兩匹馬就膩在了一起。不是你噴我一響鼻，就是我抵你一額頭，一路上相互你來我往地打打鬧鬧，路也不好好走。看得蘇妙沒忍住，用手上的玉笛輕敲了小雪的頭一記：「好好走路！一會到了莊子里有得你們膩歪呢！」
兩匹馬這才各哼了一鼻子，老老實實地跑了起來。
小白早就帶著小藍跑在前面了，直接熟門熟路地跑進莊子里。
莊子里的人都對小白印象深刻，見到它出現，就知道宋宸和蘇妙要過來了。所以宋宸和蘇妙剛進莊子的門口，就見到驚喜的管事馬東帶著幾個人迎了上來：「王爺，蘇姑娘，你們回來了？」
說起來，宋宸獲得王爺的封號也有一段時間了，但除了有獨立的府第讓他覺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之外，其他方面他還是覺得跟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但自從回來雪蘭城之後，才從眾人對他的稱呼中意識到這種跟以前不同的區別來。以前在外邊的時候，別人都客氣地尊稱他「宋小王爺」其實只是一個虛號，而靖王府里的下人們的稱號都是宋公子或五公子的，但這一次回來，這些人的對他的稱呼都變成了「王爺」或「小王爺」了。其實在宋宸心中，對於這個王爺的封號還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甚至對於那座王府的喜歡也不是因為府第本身，而是因為那宅子可以讓他有明明正正的理由可以搬出來，只有他和蘇妙兩個人住在一起。這樣的話，就不用辛苦妙妙日日早起晨昏定省了。
但從這些下人的稱呼可以看起來，他們是由衷地感到高興的。宋宸雖然不混官場，但以他的聰明，稍加細想就明白了個中的原因——他和蘇妙之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是因為以前他和蘇妙已經憑藉著自己武功和才幹得到認可和尊祟，所以根本不需要這個王爺身份的加持。但他們的下人就不一樣了，例如這莊子里的下人，莊子被宋恆遠賞賜下來后，這些都是跟著他宋宸的人了。主子的身份地位得到提高，雖然他們未必能直接得到什麼好處，但在莊子之外，他們出門辦事的時候，身份就由宋公子莊子里的人，變成了宸王府莊子上的人，這身份提高了，那外人在對待他們的時候，自然會表現得前後有別。換言之，他們辦事的時候，比起以前更加便利和更能挺直腰板了。
只要他們不出去以他的名義仗勢欺人的話，宋宸是絲毫不介意這些人的與有榮焉的。不過，這也提醒了他，改日要提醒林雲聰那邊，要讓他多加註意，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待馬東他們見過禮之後，蘇妙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幾棵栗子樹而去。馬東有點莫名地跟在後面，見到蘇妙飛身上樹他才恍然大悟：「說來也奇怪，這幾棵老栗子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老了，先前每年都結不了幾個果，還因為長得太高，想打都打不到，只能等熟透了之後那殼裂開后那栗子自然掉下來。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棵都結了這滿滿一樹，就是成熟的時間似乎比別的樹要晚上一些。這兩日我正準備找人打栗子的了。」
馬東說話間，蘇妙已經在樹上選了個開口的用玉笛打了下來，宋宸本來想去接的，但小白正閑得無聊打算找點事情做，見到有東西掉下來就飛快地跑過去叼了。
蘇妙在樹上看了一會，向宋宸說道：「已經有很多熟透了，直接就能打下栗子來……」說著，又用梵羽敲了幾個下來。
宋宸見到蘇妙把玉笛當成短棍的舉動，心裡一陣好笑：「妙妙，先別打了！等下被師父見到你這樣用梵羽，不知道要怎麼罰你呢！」他伸手接過小白叼過來的板栗，出了點勁一捏那殼就開了，剝開一看，鮮明飽滿，果然已經完全成熟了。
宋宸轉頭吩咐馬東去準備幾根打栗子的竹桿和安排一些人手帶上竹筐過來撿栗子后，就伸蘇妙招招手：「先下來嘗嘗你說的新鮮栗子！等會再去打不遲。」
蘇妙方才那兩下打了五六個栗子下來，她和宋宸各嘗了一個之後，剩下的都被餵給了在旁邊蹦蹦跳跳的小白和小藍這兩個吃貨。
「嗯，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生吃新鮮的呢！」宋宸點頭贊道，「果然又脆又甜！」
莊子里的栗子樹一共有五棵，都已經熟得差不多了，馬東帶著人過來之後，也不用他們辛苦地爬上樹去敲，蘇妙和宋宸飛身上了樹，都不用仔細去找，只用竹桿東敲敲西打打，胡亂敲打了一會，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他們用的力度不大，僅夠讓已經開了口成熟透了的栗子往下掉，而那帶著毛刺的外殼還是留上樹上的。這麼一股腦打了一會，等到樹上已經不再有東西再往下掉了，蘇妙和宋宸拍拍手回去休息了，再讓其他人慢慢把地上的栗子給清理好。
這麼打了兩日，五棵樹的栗子掉了約九成，剩下的是一些還沒有開口的，到時就讓它們熟透后再往下掉了。就算如此，已經打下來的栗子都有上千斤了。蘇妙粗略算了一下，除了送去靖王府還有送給雲媞他們的，最後還能剩下三百多斤呢！這三百多斤就一半放到林府那邊，一邊放到寜王府那邊了。
打完栗子后，宋宸和蘇妙就打道回府了，栗子讓馬東直接分好之後再一一按宋宸擬給他的名單給送過去。
蘇妙先帶了二十來斤回來，打算給宋宸他們先做些糖炒栗子吃，倆人邊進門邊討論起他們在哪裡吃過的糖炒栗子最好吃的，蘇妙覺得她先前在劍蘭城吃過的那種清淡些剛剛好，宋宸則覺得在雪蘭城吃到的略微甜一些的更合他的口味……
「你們拿著的是什麼呢？什麼甜不甜的？」
宋宸和蘇妙討論了半天，正說到不如一半做成劍蘭城風味的，一半做成雪蘭城風味時，突然一個聲音問道。
蘇妙一聽聲音就跳起來了：「師娘？」
可不正是蕭婧妤么？她一邊走過來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宋宸手裡的布袋：「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們師父要來，所以去抓蛇了？這麼多？」
「……是栗子。」宋宸把布袋放下來，打開個口子給蕭婧妤看。
「師父，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蘇妙驚喜地問著跟在蕭婧妤身後的林瑾。這信鴿才放出去沒兩日，照說還沒到泰如山莊的呀，她以為起碼還要等個七八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