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吉日
「依小宸你的意思，你覺得定在哪一個日子好？」靖王捋著鬍子，和諧地笑問。
宋宸看了看宋恆寜，發現後者正含笑望著他，似乎也是一副由他自己決定的態度。
於是：「那就正月十八吧！」
「這麼倉促？」宋恆寜反而愣住了，「你用不用回去和妙妙再商量一下？」
「不倉促！哪裡倉促了？」老靖王瞪了宋恆寜一眼，笑呵呵地轉向宋宸，「那我就先把日子報給皇上和禮部了？」宋宸跟其他的皇室宗親不一樣，他和蘇妙的親事是由宋恆遠賜婚的，定下日子后，依禮應該上呈給宋恆遠和禮部批准。不過，所謂的批複也只是走個過場，主要還是日子報了上去之後，皇上就會下旨公告天下，這樣的話，就算他們還沒有發出請帖，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吉日已經被定了，就不會有還在寫請帖的過程中被別的人佔用了這日子的情況出現。
「好！」既然妙妙已經答應了明年成親，那麼就算是正月十八，那也是明年嘛！這事不用找妙妙商量也行的。而且這日子是由師父師娘和外公選出來的，既然他們將正月十八納入其中，那麼就代表他們也覺得選在這一日也沒有問題，妙妙最聽師父和師娘的話了，想必也不會反對。
「好！好！」老靖王舒心地大笑著，「那我今日就把摺子擬好，明日就上朝稟報！」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也是屬意正月十八的。他盼著宋宸成親已經很久了。兩年前宋恆遠下了賜婚聖旨的時候他就高興了好一會，沒想到宋宸還是個耐得住性子的，這一拖就是兩年，本來他這心裡都直嘀咕著宋宸他們是不是整日在外邊逍遙，把這賜婚聖旨都給忘了。如今好不容易他們終於想到了這件事了，他當然是覺得越快越好了。至於會不會倉促，只有四個月的準備時間相當來說在皇室中的確算是短的，但樣樣準備都加緊點，多用些人手不就行了嘛？反正就他們靖王府來說，給宋宸成親所準備的聘禮從兩年前出現賜婚聖旨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如果宋宸自己沒有什麼意見的話，隨時都可以下聘了。
「那師父和你外公那邊……」宋恆寜問道，「既然定在了正月的話，那就要儘快下聘了，師父和師娘作為妙妙的娘家人，也需要他們在場才是。只是從通知他們選好的吉日到他們到達雪蘭城也需要時間——」
「這有什麼難的？」靖王又瞪眼了，「你現在馬上就去修書！把定了日子的事告訴他們。他們最多三到四日就能收到飛鴿傳書了，過來的話也就五六日的時間，就算慢些，那九月底也該到了！最多我們就在十月選下聘的吉日就不行了？」
「那好，我馬上回去辦。」宋恆寜也只是提醒宋宸準備的時間比較短，讓他抓緊，並沒有反對他選定的這個日子的意思。見到靖王已經胸有成竹，而宋宸似乎也沒有什麼倉促的感覺（他又沒有經歷類似的事情，對其中要經過的步驟和繁瑣一無所知也是正常的），那自然就是照著這個日子去進行了，最多在後面的時候他和唐韻多提醒宋宸就是了。
商定了日子，他們就開始分頭行事了。宋宸和宋恆寜離開后，老靖王就讓人馬上準備好筆墨，他把明日進宮面聖的摺子都給先寫好了。
老王妃本來和府里的一眾女眷都在花園裡賞蘭，回來后見到靖王坐在那裡邊喝茶邊樂，不由好奇了：「到底是怎麼了？把你樂成了這樣？」
「小宸大婚的日子定了。」老靖王放下了茶盞，樂呵呵地看著王妃。
「真的？」老王妃當下也不淡定了，驚喜地問道。老王妃跟靖王一樣，也是一早就盼著宋宸和蘇妙成親了，不然先前也不會說和靖王迫不及待地翻黃曆。只是這書信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她也只好耐著性子等。方才宋恆寜到靖王府的時間也沒比宋宸早多少，他到達的時候老王妃已經被請到花園裡了，所以他們就沒有打過照面，而宋宸乾脆就沒走尋常路，是直接從屋頂穿行過來的，除了來奉茶的老僕人加上靖王和宋恆寜，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他來過。不然的話，恐怕她在花園裡早就坐不住了。
「嗯，親家那邊回信了，和林前輩他們選定了好幾個吉日，跟我們選的一模一樣！」靖王慢慢把事情從頭說起。
「那最後選定了哪一個？」王妃顯然沒有耐性，只著急地想要知道最重要的一點。
「正月十八！」靖王頓了頓，本來想賣賣關子的，但見到老伴那急迫的樣子就投降了。
「正月十八？太好了！」老王妃的心思跟靖王一樣，也是覺得越快越好，「那沒準我們在明年真的又能抱上曾孫了呢！」
「我看有九成的機會！」靖王對於王妃的這個期望十分看好。小倆口新婚燕爾、蜜裡調油的，宋宸又一向黏蘇妙黏得緊，九成機會還是說少了，他有預感，他的第三個曾孫在明年就能抱到！
「不過我們得想個辦法，得讓小宸他們成親之後，先繼續待在雪蘭城，至少在懷上之前得這樣。不然的話，如果到時他們可能回了南方之後才懷上的話，沒準這個曾孫我們沒抱上，就讓唐泰如先抱了！」靖王對此覺得有些擔心，「你知道的，小宸向來跟那邊比我們要親近，他成親，唐泰如肯定會過來的，那萬一到時唐泰如回去的時候慫恿小宸他們也去南方，小宸他們十有八九都會同意的。」
「那可怎麼辦？」老王妃對於這個是完全沒有主意的，一聽靖王這麼一說就覺得十分棘手了。
「最好是讓小宸黏得緊些！讓蘇妙早日懷上！懷上之後，我們就有理由不讓他們離開了……」靖王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那到時我們就熱情些，讓親家盡量多在雪蘭城待些日子！」老王妃被靖王這一啟發，這主意也來了，「明日我就去找五媳婦，讓她趕緊把給親家和親家舅舅的院子都提前給準備好！」
「好！我就不信了，我們這麼使勁挽留，到時那老傢伙還真的不給我們面子不成！」唐泰如一樣不待見靖王，認為如果不是他當年做出的錯事，自家的寶貝女兒就不會白白受那幾年的苦。但是其實靖王也是一樣不待見唐泰如的，他認為如果不是對方的教唆，宋宸不會從小就對靖王府不怎麼親近，不會一回來就算好了離開的日子，彷彿回靖王府只是作客，而泰如山莊才是他的家似的。但是這一次靖王為了達到目的也打算豁出去了。
這邊靖王和老王妃打著如意算盤，那邊宋恆寜一回到寜王府，就一心扎進了書房準備寫信給林瑾和唐泰如。唐韻讓下人離開了，自己親自給宋恆寜磨著墨，邊問著在一旁想著措辭的宋恆寜：「怎麼樣，日子定好了？」
「定好了，在正月十八。」宋恆寜打好了腹稿，下筆飛快，行去流水地奮筆疾書著。
「這麼早？」唐韻只驚訝了一下，很快就笑著誇道，「真不愧是我唐韻的兒子，小宸可真有我當年的風範！」當年她答應嫁給宋恆寜的時候，宋恆寜馬上就派人把聘禮給送到泰如山莊了，當時他爹甚至還未知道有他這個人的存在，見到他這麼貿然就上門求親，差點就當成一般的登徒浪子給趕了出門。後來見唐韻自己喜歡，答應得也快，他們也是在兩三個月之內就完婚了。
宋恆寜一想，可不是嗎？與他們當年那個速度相比，就算拋開宋宸他們拿到賜婚聖旨之後拖的那兩年不說，光是他們這四個月的準備時間就比他們還要多出一個月了。這麼看起來，宋宸比他可有耐心多了！
「嗯，爹那邊已經把給妙妙的聘禮準備好了，你到時和娘那邊商量一下，看看還需要添些什麼，好儘快準備好加進去。」宋恆寜很快就把信給寫好了，把飛鴿傳書的那個銀筒給找了出來，等攤在桌上的輕薄信箋的墨跡干透就馬上可以裝進去發走，「我這是寫信通知師父和岳父他們小宸選好的日子，讓他們儘早過來……主要是師父和師娘要過來，一起商量這親事的細節。岳父那邊，我也請求他和唐然他們和師父一起過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方不方便在這個時候離開山莊？不過如果真等過年之後再過來的話，可能時間就有點倉促了……你們的院子也要辛苦你給安排一下了。」他先前對於宋宸選擇正月十八這個日子下意識地感覺有些早，也是有著這個考慮的。不過宋宸自小跟外公親近，他既然這樣選，可能也是有把握唐泰如能夠趕過來。
「行，我明日開始就讓人收拾！那這個年我們府里可真的熱鬧了！」以唐韻對唐泰如的了解，收到信后他肯定會選擇帶著唐然他們與林瑾和蕭婧妤一起前來雪蘭城的，反正莊子也沒有什麼事情非得要待在那裡處理。宋宸要成親了，多大的事啊！他怎麼可能在得知確切的日子后還坐得住？反正府內她本來已經給林瑾和蕭婧妤、唐泰如、唐然一家子都留了院子，花木什麼的都種好了，每日都有專日打理著，就是屋子裡面需要清理收拾一番，到時再到庫房裡選一些擺件什麼的放上，就隨時都可以住進去了。這事不需要花多大的功夫。倒是給蘇妙的聘禮那裡，她這些年也是準備了不少好東西的，她真要好好與王妃那邊商量一番。讓妙妙風光大嫁進他們宋家。
「是啊！到時讓師父和岳父他們多在雪蘭城留一段時間！」自從搬進寜王府以來，自在倒是自在了，但府里的主子就只有他和唐韻兩個，有時候難免會覺得有些冷清。如今宋宸回來了，再過個十幾日，林瑾和蕭婧妤他們應該就到雪蘭城了。到時，唐泰如肯定會住進去的，唐然一家三口也會住進來。而林瑾他們因為蘇妙待嫁的關係，應該不會答應住到這邊，而是和蘇妙待在那邊的宅子里（但也不一定，蕭婧妤不是一個在乎世俗眼光的），但就算如此，他們平日里肯定也會過來和唐泰如喝喝茶，聊聊天的。這樣的話，到時府里至少會有七到十個主子，比起平時只有他和唐韻兩個人的時候，可不熱鬧了好幾倍嗎！
「我看可以！」唐韻本來也有了和宋恆寜相同的想法。以前她還小的時候，一心出門闖蕩江湖；認識了宋恆寜之後，倆人成了親，住在泰如山莊里的日子也不多；後來和他鬧了不愉快又有了宋宸之後才回去住了一段日子，待宋宸大一點之後，她又出去了。再後來就是與宋恆寜和好，回到泰如山莊的時間就更少了。有時候靜下來一算，唐泰如從小又當爹又當娘一手把她拉扯大，而陪在他身邊的日子算起來也沒幾年，她心裡也不是不愧疚。如今小宸成親是個好時機，她正好和她爹以及唐然他們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團聚一番。不僅如此，唐韻其實還有個打算的，她打算等唐泰如和唐然他們到了雪蘭城之後，她就帶著他們去看她一早物色好的雁元山上的一個莊子，到時讓唐然買下來。這樣，到時他們如果在寜王府住得厭了，厭倦了城內的繁文縟節了，也可以搬到莊子上去清靜清靜。而泰如山莊在這邊有了產業的話，那她就更有理由說服唐泰如長久地住在這邊了。
「小懷信都一歲多了，到時我讓人給多弄點孩童喜歡的玩具回來。」宋恆寜對岳父一家是十分上心的。在他看來，唐韻嫁給了他，那唐泰如和唐然自然也是他的親人了，在他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內家外家之分。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宋恆寜這種自然而然的發自內心的認同，唐泰如和唐然後來也不會在唐韻與他和好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極力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