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商量
府第的規劃出來之後，只需要請人手去修整就可以了。但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也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府里增添下人。
如果由他們親自一一挑選的話，這件事是極煩人的。宋宸和蘇妙商量過後就決定，先把管家的人選確定下來。
選好了管家之後，其他的事情都交給管家就行了，包括挑選下人之類的，到時宋宸和蘇妙只需要在最後的時候過目就行。
蘇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六福，但是他們在離開白雲山莊的時候已經和後者談過了，因為他的岳家習慣了在鈴蘭城的生活，恐怕在短時間之內，他都不太願意北遷。如此一來，他們就只能另定他選了。
選誰好呢？
「要不，問一下你爹，當時他的管家是怎麼選的？」往回走的時候，蘇妙就跟宋宸商量道。
宋宸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沒出聲。
「嗯，咱爹！」蘇妙的反應很快。
「也行……」宋宸這才滿意了。
「啊——」蘇妙指了指前面，「我想到人選了！」
「什麼？」宋宸看了看前面，恆清堂就在前邊沒錯，莫非妙妙還想讓林壹去當他們府上的大管家不成？
「阿宸你覺得林大哥怎樣？」蘇妙指的其實是恆清堂旁邊的妙手胭脂館，林壹的長子林雲聰是裡面的掌柜。前兩年胭脂館開的時候林壹調了他過去，這才進入了蘇妙的視線中，她雖然跟他接觸的也不算多，但在僅有接觸中覺得他是個冷靜淡定、進退有度的人。如果是她想要選一個可以統管全府下人的大管家的話，她覺得他可以勝任。
「林雲聰？」宋宸對他自然也是有印象的，妙妙選的人他當然是沒意見的，「我覺得沒有問題，我們這就去找他？如果他自己同意的話，那就定下來了，馬上就可以讓他開始手繼的事情！」
宋宸是個辦事周到的人，在去找林雲聰之前，他和蘇妙先進了恆清堂，就他們想找林雲聰當宸王府的大管家的這件事徵求林壹的意見。
林壹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按照他之前的設想，林雲聰掌管在妙手胭脂館是為了給他積累經驗，但目前恆清堂在雪蘭城就三個產業，一是他執掌的恆清堂，二是妙手胭脂館，第三個是由林貳執掌的林記茶館。林貳和他是同時跟在林瑾的身邊的，兩個人的年紀相當，自打進入四十五歲之後，每年都有服用林瑾給他們的健體丹，照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們兩個老傢伙如果自己不想回家待著的話，再繼續幹個二三十年應該沒有問題。這樣的話，就算他想要把林雲聰培養成為他的接班人，那後者就需要再等上二三十年。
換一步說，就算他想提早退下來的話，那也不會是近五年之內的事，那樣的話，林雲聰就還需要在妙手胭脂館再待五年。但是眼下有了一個新的機會，宸王府的大總管，比起區區一個胭脂館的掌柜來說，那是高升了很多步了。而且，宋宸和蘇妙既然能看中林雲聰，那就表示前者對於他們的信任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隨著他年紀的逐漸增長，想要與家人團聚的念頭就越來越大。除了林雲聰這個長子之外，他還有個次子林雲明，這些年來他和林雲聰在雪蘭城，林雲明就在家裡做些小買賣兼侍奉母親，前兩年長媳閔氏和他的老妻狄氏都過來幫妙手胭脂館做事了，老家就剩下林雲明和次媳陳氏了。這兩年他一直想著，是不是跟林瑾提一下，把林雲明他們也遷過來雪蘭城，因為閔氏去年給林氏添了個大胖孫子，做胭脂的人手一下子少了，胭脂館生意差點受到影響。如今這婆媳必須分派出人手來照看著孫子，所以基本上都是閔氏一個人在動手，有時候難免有些捉肘見絀。前兩年林瑾和蘇妙他們都在南方有事情在辦，他也不好提出，如今如果雲聰去了宸王府，那胭脂館的掌柜位置就空了出來，這樣的話，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蘇妙提議讓鄉下的林雲明他們幫忙了。
林壹把胭脂館的情況跟蘇妙說了，果然，後者就讓他把家人都遷過來，好一家團聚。蘇妙還叮囑了：「如果這邊的宅子的院子不夠住的話，那另外再買一個宅子。」
「夠了。夠了。」林壹眉開眼笑道。
這時，林壹在聽說了蘇妙他們的打算后就讓人去隔壁喚的林雲聰也剛好到了。他進來之後，林壹把宋宸和蘇妙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林雲聰自然也是滿口答應。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宋宸雷厲風行地立馬帶林雲聰過去宸王府，讓門房把目前在府里做活的所有人都召集了過來，宣布了以後林雲聰就是王府里的大管家，讓林雲聰認過人後，就把以後的事情都交給他了。
隔日，宋宸就把根據前一日他和蘇妙討論的結果畫下來的圖紙交給了正式走馬上任的林雲聰，真真正正地把事情都交給了他。
宸王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林雲聰具體作過安排之後，也回復了他們說年前一定可以辦妥，這讓宋宸和蘇妙更加覺得順心極了。倍覺輕鬆的他們差一點就要想起火蘭城那邊被他們忘記得差不多的靖思教那檔子事了，不過，那日宋宸剛從林宅這邊回到寜王府，唐韻就讓人把宋宸找了過去，跟他說宋恆寜收到了從泰如山莊送過來的飛鴿傳書，似乎是他師父和外公已經挑選了幾個日子了，宋恆寜就到信后就已經過去靖王府找老靖王商量，讓宋宸回來的話也過去那邊一趟。
宋宸一聽心裡就是一跳，儘管這一幕是他期待已久的，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難免會有所悸動，他又往目標更進了一步了呢！
但在唐韻的面前，宋宸是不會表露出這種情緒的。他只是平靜地浮起了一絲笑容，淡定地跟唐韻道了別之後，才穩步出了門。但離開了唐韻的院子之後，他甚至等不及讓人去取馬，直接就縱身上躍上了屋頂，直直的往靖王府奔了過去……
到了靖王府，見了老靖王和宋恆寜，宋宸才知道，原來林瑾在蕭家堡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果然沒有外游，而是回到了天劍峰小住。唐泰如說的林瑾他們在泰如山莊時曾約下的下一次會面的日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定下的。
說起來也是巧，如果不是靖王府這邊的信趕在了林瑾和蕭婧妤下山之前送到了泰如山莊，又或者是林瑾和唐泰如約定的時間早一些的話，林瑾他們就已經按照本來的計劃，在去完泰如山莊之後，就開始遠遊了。那時候宋宸想要在明年成親的希望可能就要落空了。因為誰也無法預測，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兩個人會去哪裡，興之所至的話，沒準他們就在雪原綠洲或偶然撞見的某個世外桃源里住上個一年半載，等到住厭了想要換環境了才出來……
但好在的是，靖王寫的這封信不早不晚剛剛好。因此，得知宋宸和蘇妙想要完婚的消息后，林瑾和蕭婧妤當即就取消了原本的計劃了。他們和唐泰如一起，三個人翻著黃曆，找出了全年的好日子。
「你們選對時候了，明年是個好年啊！」老靖五揚揚手上的信，其實他在去完信之後，自己就沒忍住已經和老王妃翻過黃曆了，也把黃道吉日都選了出來，和唐泰如這次的來信一一對應上了，「明年幾乎每隔一個月都有極好的喜結良緣的吉日！你看，正月十八，二月初十，四月廿六，六月十六，八月初八，九月二十，十一月廿八！」
「不過，九月二十的那個日子已經被睿王府用了，他們的長孫女在那一日出嫁……」靖王說道，「我們就不和他們相衝了！除了這一個日子之外，其他的日子還暫時沒有人選，我們得儘快選好了，把喜帖給發出去！」在雪蘭城，他們這些皇家和貴族子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一個適宜喜結良緣的黃道吉日之中，不能有兩家同時辦親事。不然的話，彼此就是相衝了，據說對兩家都沒有好處。本來這只是個約定成俗的做法，沒有什麼實質依據的，禮部方面也沒有這樣的規矩。但成親是個大喜日子，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日子裡添堵，於是這麼些年下來，儘管可能心裡會有些不以為然，但一直都沒有人違反過這個做法。所以在確定要辦親事之後，各家都是儘快把日子先定下來，廣派喜帖，一方面，是趁早讓自家有更多的選擇餘地，另一方面，也好讓其他人家知道哪個日子被佔用了，避免別的人家湊巧選擇了同一個好日子。這不管對於己方還來，還是對於別的人家，都是一個受歡迎的做法。
但在一開始的時候，這也導致了一個弊端，一些人家怕好日子被佔用，早早就定了日子，提前兩三年還是早的，有的人甚至誇張到提前四五年的程度。但未來是可期不可定的，這些早早定了婚期的，到了那個日子的時候，可能又會因為一些原因改期，需要提早或延後，這時，一些原本想要定在這個日子但不得已改期的人家心裡就不舒服了，紛紛對前者加以指責，如果遇到是彼此之間早就誰看誰也不服的，事情就鬧大了，有時候事情還鬧到了官府。最著名的，還有鬧到皇上面前的。宋恆遠對此不勝其煩，到後來，不得已下令給禮部，讓他們拿出個章程來，出面做和事佬，規定了最多只能提前一年定具體的婚期，這才讓事情慢慢平息下來。
本來按照老靖王的意思，和宋恆寜商量后就直接可以定日子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說得大些，宋恆寜完全可以直接給宋宸選擇正妻人選。只不過，因為他們靖王府也有不成文的規矩，只能有一個妻子，所以才放開了手讓小輩們自己選。但成親的對象選好之後，定日子這種事一般都是乃父和他這個做祖父的決定就可以了，說到底，其他就是聽他的意見。先前其他的孫輩的婚期也是這樣定下來的。
但偏偏到了宋恆寜這裡，他就提議說不如讓宋宸也過來一趟，他們先聽聽他自己的意思再作決定不遲。
宋宸一向是個有自己主意，而且喜歡自己作主的，這一點老靖王也知道。而且因為先前宋恆寜的事情，宋宸對於他這個祖父還是有隱隱的排斥的，不然的話，先前他也用不著在重病初愈的時候，才敢要求宋宸留在雪蘭城陪伴他和老王妃一段時間。當時他是處於弱勢，宋宸出於惜弱，才接受他的要求。如果他用了強硬的說法的話，宋宸是個遇強愈強的，他只會拒絕而且反感，這樣的話，好不容易拉近了一些距離的這個最出色的孫子又要離他越來越遠的。
這絕對不是靖王希望看到的。所以在宋恆寜提出讓宋宸自己決定的時候，他也默許了。
他們靖王府這一脈，在今年之前，雖說也有入仕的，但一直沒能取得繼承他封號的資格。沒想到，宋恆寜這兩父子平時不顯山不顯水的，一出手就雙雙獲得了皇上的封賞，能夠自立門戶。如今已經成了王爺的他們，在未來跟皇室的關係想來也會比眼下更加緊密，他當然也希望看到自己的後輩們抱團到一起，互相提攜。所以在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孫兒跟自己的關係越親近越好。
而宋宸雖然天生性子有些疏離，但他的本性還是十分孝順的，只要不觸著他的逆鱗就好。而蘇妙，恐怕就是他的逆鱗了，成親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擅自幫他作主，萬一引起了他的反感的話，那就不是一星半點的問題了，恐怕會是滔天巨浪。以蘇妙那種性子來說，雖然比起唐韻來好了一些，但與唐韻那種硬碰硬的直愣愣不同，她應該是個綿里藏針的，想來也不是個會勸宋宸要聽從長輩安排的，沒帶著他遠走高飛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