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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我給你報仇了

  “爹地他,為什麽不讓我們上去?樓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嗎?”回來遲一步,並沒有看到梁高三人的即墨安,神色不解而受傷。


  米摯願緊緊的抿起漂亮的薄唇,琥珀色的淡冽眸子湧現一絲溫情,摟住了焦慮不安的小女孩。


  “摯願,你以後要好好對妹妹,知不知道?”姚欣微微一笑,看著這個從來不用自己操心的早熟小男孩,話裏有話的提醒。


  他低下頭,看著個子隻到自己耳朵處的清柔女娃兒,稚嫩的混血小俊臉倏地浮現絲絲笑意,鄭重其事的點著頭。


  “哼!”即墨安不屑一顧的低哼,“奶奶,你就不要說廢話了,他每天都對我不好。隻是怕我拿針紮他,才假裝聽我的話而已。”


  傻裏傻氣的話,逗得米摯願薄唇微揚,一臉寵溺的柔軟神色。


  姚欣緊張的望著毫無動靜的樓上,沒空理會耳邊的嘰嘰喳喳。


  沒回家前,藍添就發短信告訴她,小琰出了什麽事。
……

  二樓。


  梁高三人將主臥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


  他們改去敲牆壁,看是否安裝有密室的秘密開關。


  “還沒搜完嗎?再往左邊一點,在通往浴室的方向打轉,或許有收獲。”微微帶笑的醇美男聲,在這個一片狼藉的華貴主臥裏,突兀的乍然響起。


  其他兩人一怔。


  梁高麵無表情,淡定的回頭,看向率先邁步進門的妖冶美男,“即墨先生,我們警察可不是非法入室,有搜查令的!”


  他有些得意,將懷裏的搜查令掏出。


  藍添猛地衝進來,上前奪走搜查令,點燃打火機,燒了個一幹二淨。


  “你,你竟然敢藐視執法人員!”梁勃然大怒。


  他掏出手槍的瞬間,唐霖的動作更快,已經將黑洞洞的傷口抵在他的太陽穴位置。


  而另外兩個男人,也被唐霖兩招放倒,索性裝作昏迷不醒,袖手旁觀了。


  “你們!反了,襲警就算了,還私自攜帶槍械!回頭我去向上級報告,你們這兩隻走狗,就等著一起跟即墨琰坐穿牢底吧!”梁高丟了手中的槍,閉上眼,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凜然樣子。


  “去報啊。”藍添痞氣的揚唇,古銅色的深邃五官殺意波動,“我也正好代表我家二少爺,去問一問K市警局的局長,什麽時候,三個賭博被開除的警員,還能被昔日上司委以重任?又是叫人潛伏害二少爺,又是守在他家門口,拿著一張假的搜查令進來的。”


  梁高大吃一驚,額頭冷汗直流。


  他和地上這兩個同事,假裝受解雇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以後,每天穿著昔日的舊警服,去警局幫忙端茶倒水。


  從早上就去警局,直到下午才離開。


  局長體恤他們瘋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不然,也不會瞞過每天故意路過警局,隻為一探他身份真假的蘭溪。


  梁高驚悚的顫抖薄唇未吐出一個字,唐霖抱胸慢悠悠的開口,“梁先生三人,最近日子過得悠哉得很啊,一千萬的高利貸賭債,那位幕後主使者替你們還完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的話卻那麽的石破天驚。


  梁高的臉色,難看程度比起毫無生氣的僵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和同伴掩藏了兩個月的千萬賭債,竟然早就被即墨琰三人發現了。


  他急急的喘息,瘦削的身子搖搖欲墜,嚇得想昏倒,又不能昏過去。


  膽子太小,對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害怕極了,已然不知所措。


  “行了,走吧。”即墨琰揮揮手,很是大度的說,看也不看嚇出一身冷汗的他。


  梁高驚疑不定,心裏暗暗思考。


  這個男人,早就識破了他們的陰謀詭計,卻不動聲色陪著他們玩。


  現在,他會這麽好心?什麽也不做就放自己走?

  “對了。”即墨琰回過頭,衝他斯文一笑,“幫我給你背後那位問候一聲。他有膽子回中國,有膽子來找我啊。”


  “問候他?”唐霖輕輕的笑裏,透著事不關己的殘忍,“這位梁先生待會兒離開了咱們家,能不能活著,都還是未知數。畢竟任務失敗了啊,而我剛才上樓前,又打了個電話給媒體朋友,告訴人家一定要將二少爺被警察跟進家門,懷疑與國際走私犯有關的事大肆報道。梁先生捅了這麽大的婁子,那位大爺,為了把關係撇得一幹二淨,肯定會把梁先生三人給……”


  “哢嚓!”藍添把手往脖子一抹,做出殺人滅口的狠毒動作,成功嚇跑了不管同伴死活的梁高了。


  兩個假警察也聽不下去了,迅速爬起來,奪門而出。


  “唉!這一個個猴急的,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唐霖歎著氣,“本來還想告訴他們,現在出去躲著,情況更糟糕,警方就會以為他們畏罪潛逃,辯護律師都不用請了,直接頒發通緝令。那位大爺,更會加快除去他們的腳步。”


  “老師說,我現在比較擔心,梁高剛才在門外說的,蘭小姐交給他們視頻和頭發,肯定很重要。對方拿去報警的話,就糟糕了。”藍添也歎氣,卻是真心實意的苦惱。


  坐在淺卡其色大床上的俊邪男人,又開始抽雪茄,對他的話不聞不問。


  坐姿悠閑得翹起二郎腿,漠不關心,置身事外的冷淡樣子。


  仿佛即將遭遇牢獄之災的,根本就不是他。


  藍添與唐霖麵麵相覷,前者提醒唐霖,“咱們監視的人,看到幾個穿了警服的假警察去了你家到處亂翻,這兩天,你先別回家。”


  唐霖抿唇點頭,緩緩的抬頭看沉默抽煙的男人。


  他的目光從圍著深褐色窗簾的落地窗,徐徐轉移,停留在花紅柳綠的窗外。


  仿佛在看著窗外蔚藍純淨的天空,卻又像是透過天空,看得更遠,不知道在看什麽。


  唐霖走近了,順著他的目光仰視過去,聲音低輕的說,“蘭小姐她.……”


  “別再提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男人一聲怒吼,擲向他膝蓋的雪茄燒著了襯衫,絲絲縷縷的煙氣冒出,青白交加,一如他複雜難辨的煞白臉龐,鐵青一片。


  藍添趕緊潑了一杯水,製止火勢的蔓延。


  空氣裏,有著濃烈的燒焦味道,不好聞,卻也畢生難忘。


  又有誰的心,此時也已經被燒焦?


  肝腸寸斷,此生不願再愛。
……

  從即墨家出來,步行到火車站,其實才十分鍾。可是,蘭溪竟然走了很久,用了三個小時。


  淚流滿麵的傷落女人,走一步,回一次頭,卻沒有人追出來喊她。


  他的傷,還好吧?

  她怕自己當時如果不動手,梁高三人找到借口衝下來的話,給他致命的一槍,那才是要了她的老命。


  他若是死了,她肯定會傷心得當場自殺。


  她有分寸的,刀子在他的胸膛偏左的地方刺進去,刀口深度隻有一厘米,他不會有事。


  就這樣吧,他已經當她是喪盡天良的壞女人,她也不想再爭辯。


  和他待在一起,那種背叛景軒的負罪感太強。


  她受不了,每天飽受自責的煎熬。


  畢竟他對她再好,也抹不掉他殺了她的昔日戀人的可怕過錯。


  她一路上的精神始終恍恍惚惚,卻還知道拿出身份證和現金,買好了火車票,心事重重的返回了K市。


  回去的第一件事,她去買了白菊花和香火冥幣,去拜祭霍景軒。


  大雨滂沱的寒冬淩晨,零下一度,寒風刺骨。


  隻穿著七分袖雪紡裙的女人,撫摸著冷硬如冰的墓碑,凝視石碑上那張青澀英氣的笑臉,她壓抑著聲音,嗚嗚咽咽的低泣,“景軒..報仇了.……我給你報仇了……你開心嗎?”


  你笑得那麽燦爛,肯定很開心了。


  可是我不開心,我還很難過。


  好像……一離開三亞,我就不知道什麽是幸福快樂了.……

  曾經的幸福快樂,唾手可得,我卻沒有好好珍惜。


  失魂落魄的悲傷女人,笑聲淒慘,比哭還難看。


  覺得自己不該在悲慘冤死的昔日摯愛麵前,想另一個殺了他的男人,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但是因為受凍太久,並且又冷又餓,她一起身,就摔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一把黑色打傘悄無聲息的擋在她的頭頂,撐傘的越南少年看向不遠處的墓園門外,目光帶著探尋。


  那裏,停著一輛半新不舊的麵包車。


  開著一條細小縫兒的車窗裏,伸出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手,做了個OK的手勢。


  少年心領神會,迅速帶著昏睡的女人出去……

  蘭溪的出租屋。


  破爛狹窄的臥室裏,突然響起推開房門的聲音,驚醒了吊著營養點滴的蘭溪。


  她費勁的掀開酸漲的紅彤彤大眼,隻來得及看到一道1米8左右個子的火紅色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走廊外。


  是個大致二十歲的少年,她是誰?

  蘭溪想追出去,可是雙腳沒法挪動,先前在墓園時被凍傷了。


  而她的左手一動,就疼痛不已,並瞬間看到了手腕處紮著的吊針。


  床邊的小凳上,放著一瓶口服的藥水。


  瓶身的字體,是她看不懂的越南字。


  瓶子下麵,壓著一張紙條,用生硬的中文寫著服用藥液的次數和禁忌。


  越南人?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身邊哪個男人跟越南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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