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晚上怎麽洗澡?
知道自己的身邊還有即墨琰,蘭溪閉上眼,很是放心的睡了過去。
眉眼俊秀的男人倒沒有她這麽安心,總不能兩個人都睡,萬一出現突發事件就糟了。
薄唇淡淡的抿著,瞧一眼身旁側躺著甜睡的少女,他收回視線,眼底帶上了嫌棄。
他昨天真是瘋了,看到這個蠢妞兒跳海,自己也不顧一切的跟著跳了下去。
又不是十幾年前,為了米萱熱血衝動的莽撞少年了,他卻破天荒的失去了理智。
這張臉,遠遠達不到傾國傾城的程度,性子軟弱可欺,還總是意氣用事,哪裏有優點吸引別的男人為她要死要活了?
可為什麽就是看不夠?
即墨琰咬牙切齒的暗罵,低下高貴的頭,薄唇狠狠的覆住那兩片粉嫩果凍色的唇瓣,扼製了她的短暫呼吸。
在她難受得即將睜開眼之際,才意猶未盡的移開。
喉結滑動,唇角抿出了一條正直的線,這線卻綁不住他體內急驟燃燒的欲火。
“妖精!”他恨恨的低罵,“你生來就是隻管點火,不滅火的?”
神智恍惚之間,茫然不解的少女聽到他的話,以為尚在夢中,翻了個身,趴在他的大腿上喃喃細語,“什麽.……火啊?”
這一趴,趴出了他無法抑製的狂野反應.……
男人陰沉著一張神速潮紅的俊臉,不再動彈,否則他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撲倒侵犯她。
……
傍晚。
即墨琰伸手拍了拍大腿上的嬌俏小臉蛋,“醒醒。”
“怎麽了嘛?我還要睡.……”少女嬌軟的櫻唇嘟噥的溢出甜出蜜的誘惑嗓音,“景軒,不要吵我。”
說出這話好久,耳朵都聽不見一絲人聲,有的隻是海浪拍打在岸邊的巨大聲音。
蘭溪察覺不對,趕緊睜開眼,立刻就與麵無表情的即墨琰對視上。
“原來不是夢啊。”她自嘲的慘然低笑。
剛才的夢境裏,景軒在搖她的手臂,說她是小豬,太陽都快曬屁股了,也不起床去上學。
即墨琰這張冷淡如冰的臉,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現實。
沒興致回答她的矯情,他當先站起來,“我們餓了太久,現在天都快黑了,得準備食物補充體力。你去附近找碎石塊,石頭底下的濕地裏會有蚯蚓,你抓幾條回來。”
蘭溪聽話的點著頭,“要蚯蚓做什麽?”
“釣魚。”即墨琰背對著她,在腰間摸索著什麽。
“沒有魚鉤和魚線,哪裏釣得到魚?”蘭溪不解。
男人不答,轉過身看向她,手裏已經多了一根黑漆漆的魚線,和一條金色魚鉤。
蘭溪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滿是激賞。
她剛才清楚的看見這男人從皮帶裏抽出這條線,他還把皮帶扣上的裝飾針拔出來,扭了扭,才做成了臨時魚鉤。
“這本來就是魚線跟魚鉤,我每天都戴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蘭溪呆呆的仰視他雲淡風輕的俊卓臉龐,心裏湧上一縷五味雜陳的感覺,隱約的,還伴有一絲為他而生的心疼。
得經曆多少次生死攸關的襲擊,才會做好天天在身上帶著魚線魚鉤,和藥酒的準備?
跟他比起來,她算是幸福的了。
她至少還有霍景軒陪著,出了什麽事,兩個人都能攜手同行,生死相依。
……
蘭溪找到了兩條蚯蚓,很是鄭重的用雙手捧回來。
此刻,即墨琰也剛好用刀片削好了一根大拇指粗的竹子,用來做魚竿。
削完了,他又把刀片塞到左腳的懶人鞋底下。
鞋子原本是杏色的,早就被海水和泥土侵蝕得髒兮兮。
蘭溪看著他淡然自若的動作,不由得好奇的問,“即墨先生,你的身上還藏有多少寶貝呢?”
“手槍、匕首、護心丸、針孔攝像頭、竊聽器、瞬間生出心髒病的毒藥,你還想知道哪些?”男人衝她挑眉冷笑。
蘭溪嚇得小臉一白,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想知道了。”
“怕什麽?霍景軒隨身藏的玩意兒可不比我少。”
他仿佛嘲弄的隨口一句,換來了少女的小臉瞬間蒼白落淚。
“.……”該死,哪壺不開提哪壺!
“即墨先生.……”臉色淒楚的女孩慘笑著緩緩開口,“景軒沒有死,他隻是在大海上失蹤了,就跟我們被海水衝到這兒一樣,對不對?”
說完,還眼露希冀的望著他,可憐巴巴的悲慘小模樣。
即墨琰被這一眼瞅得丟了三魂六魄,暗罵自己的不爭氣,語調僵硬的附和她,“嗯。”
內心彷徨無助的蘭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一個人支持她。
尤其這個人還無所不能,她甚至有種錯覺,隻要是經由他金口吐出的保證,都會成真。
“太好了。”開心極了的少女,蹦跳著跑到海邊,幫他穿好魚鉤,套上蚯蚓。
即墨琰默視著她蹦蹦跳跳的愉悅倩影,滿血複活的朝氣笑容,他心底那股齷蹉又情不自禁的生起。
該死的,好想把她藏起來,隻讓她一個人對自己這麽笑!
半個小時後。
即墨琰釣上來一隻一斤重的鯽魚,天色正好完全黑透。
島上隻有一些野草野樹,枯樹葉落了不少,即墨琰一一撿了回來。
用匕首把魚開膛剖腹,插在竹竿上,鑽木取火烤著,蘭溪看他井然有序的忙活,根本插不上手。
他說她腿腳不方便,所以什麽都不讓她做了。
哼!明明是聽到她的肚子一直在叫,吵到了他,才不肯帶她幹活吧?
整晚沒有給她好眼色的男人,把魚烤好了,放到嘴邊輕輕的吹。
鯉魚還很燙,下不住嘴。
蘭溪眼巴巴的望著那條香氣撲鼻的魚兒,口水直流。
拜托……她不貪心,分給她一個魚尾吃就行了。
這麽小的鯉魚,畢竟不是她釣上來的。
越等越困乏,都是極度的饑餓感害的,蘭溪的眼皮子已經開始在打架。
小肩膀被一隻大手用力的一拽,她費勁的睜開昏昏欲睡的大眼睛。
那條她仿佛垂涎了千百年的美味鯉魚,此刻僅僅距離她的小嘴一厘米。
“你吃大半,剩下的給我。”
這句話,簡直是天籟之音。
但是,蘭溪卻是驚呆了。
讓她先吃?不怕她全部吃光了?
而且……男女有別,他會那麽委屈的吃她的口水?
她難以置信的轉頭看一臉漠然的即墨琰,他有些不高興的繼續說,“匕首沾過人血,你讓我拿來切魚肉?”
“那……那不是還有刀片可以切嗎?”蘭溪咽了咽口水,勉強的做垂死掙紮。
“沾腳氣的刀片切了,你也吃?”
蘭溪正在想象那個畫麵,嫌棄的擰了下眉頭。
肚子叫得更歡了,蘭溪在男人似笑非笑的鄙視當中,接過鯉魚埋頭苦吃。
也不好意思隻留給人家一點,蘭溪吃到一半,盡管還餓,卻還是及時的住嘴了。
生怕被他嫌棄,還用海水洗淨手了,再一點點的把沾過自己口水的那些邊緣魚肉拔去。
男人見狀,漂亮的桃花眸瞬間煞氣滿滿。
嫌棄他?口水都不讓他碰?
蘭溪隻當他是氣壞了,當即緊張的弓起腰,弱弱的解釋,“我盡量吃很少了,你別生氣。大不了下次再抓到魚,我全都給你吃,不跟你搶。好嗎?”
小心翼翼的討好之話,換來的卻是他更加陰沉的臉色。
蘭溪很鬱悶,看著他如同嚼她的肉,喝她的血的恐怖吃相,她自己都嚇得膽戰心驚了。
神色陰惻惻的吃完了,即墨琰把竹竿往地上一扔,蘭溪趕緊接住,去海邊清洗幹淨。
洗好了,她跑去四周撿了好多樹枝回來加火。
期間,這個男人就雙手抱胸的坐著冷眼相待。
蘭溪自己也坐回他的旁邊,小眼神鬼鬼祟祟的偷瞄了他幾次,欲言又止。
她看不見的視覺死角,男人另一邊的薄唇略微勾了勾。
這是忽然發現了他的豐神俊朗?懂得害羞臉紅了?
男人的眼眸裏,掠過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亮光。
這光芒隻亮了兩秒,就因為傻姑娘煞風景的一句話而熄滅了——
“即墨先生,我剛才看了你好久,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我想問,晚上怎麽洗澡?”
即墨琰想也三章不想,沒什麽耐心的粗吼,“前邊有海水,想洗自己滾過去!”
他吼人的時候,氣場好強盛,蘭溪還是第一次被他這麽罵。
被嚇得不輕,蘭溪鬼使神差的聽了他的命令,直接跑到了岸邊,臉露為難之色,一動不動了。
那人抬頭一看,心情陰轉晴朗,嗤聲笑了一下。
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小傻子?
說她傻,可是什麽大尺度的動作都不敢在他麵前顯露。
說她不傻吧,一句話就差點把她吼到了海裏。
兩人身上的傷,塗抹那種痊愈效果神速的藥酒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可以隨便下水了。
“沒有桶給你燒水,要洗就自己脫衣服進海裏。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閉著眼睛不看你就是。”
話解釋得是很清楚,但是那個鄙視她的語氣啊。
蘭溪也是有自己的小脾氣的,“那我就洗了,你轉過身去。”
即墨琰轉過身,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蘭溪抬頭,就見他從自己的身後,扔出一件還算幹淨的黑色襯衫。
蘭溪一怔,他髒兮兮的白襯衫還穿在身上,這衣服哪裏來的?
沒時間多想,蘭溪把黑襯衣放在竹竿上,再將竹竿插在岸邊的沙地裏,飛快的脫了衣服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