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神秘軍師
葉廬月滿臉震驚地看著池淺,語氣有點疑惑,“小池,你怎麽會在這裏?”
池淺自然而然地接過葉廬月手中的糕點,拿了一塊扔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葉將軍,我現在是王爺的隨行軍醫,照顧王爺的飲食健康是我的責任。”
葉廬月看著池淺漲紅的臉,急忙倒了一杯水給她,盯著盤子裏的糕點,問道:“怎麽樣?”
池淺急忙灌了一杯水,皺著眉頭問道:“這些糕點怎麽是鹹的?”
“鹹的?我放的明明是糖啊!”葉廬月竟嚴肅的臉微微泛紅,隨後鬆了一口氣,“幸好薛將軍沒有吃到。小池,真是謝謝你了!”
池淺愣了一下,眉頭微微跳動,“這些糕點是給薛將軍的,那王爺呢?”
葉廬月微微咳嗽了一聲,疑惑地問道:“這與王爺有什麽關係?剛才一個小兵告訴我薛將軍到這裏來了,所以我才……”
池淺恍然大悟,感情她就是一隻小白鼠!她看著葉廬月嬌美卻不失英氣的臉,想到上官雲汐,又想到薛言,還有宋清問,緣分這東西真是奇怪!池淺隻好拍了拍葉廬月的肩膀,“葉將軍,助你成功!”池淺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袱裏拿出幾本書塞進葉廬月的手裏,朝她眨了眨眼。
“這是?”葉廬月看著手中突然多出來的幾本書臉色微紅地問道。
池淺現在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男子的身份,她塞給葉廬月的是從素問那裏搜刮來的幾本通俗話本,專講那些關於才子佳人的浪漫愛情故事,池淺覺得對葉廬月應該挺有幫助的。
葉廬月堅定地點了點頭,臨走前看了池淺一眼,“小池,有時候你真不像男人!”
池淺:“……”突然,營帳外響起了渾重嘹亮的角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漢城之役開始了。
池淺急忙跑到城樓上,隱於士兵中,站在不遠處的上官浥塵衣袂隨風飄揚,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目光清遠,俊美而剛毅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淡然而胸有成竹的笑意。
戰場遠比池淺想的殘酷,馬蹄所到之處,都能看到森森白骨。剛才還在與池淺聊天的葉廬月此時正英姿颯爽一身戎裝地立於馬上,敵軍將領是個掄大錘子的壯漢,看他那恨不得把葉廬月砸成扁平狀的囂張樣,池淺就很不爽,為葉廬月捏了一把汗。隻見葉廬月微微一笑,從懷裏抽出一條軟鞭,一揮便纏住了壯漢的錘子,一用力,錘子從那壯漢手中飛出,此時號角一吹,南祁軍趁勢進攻,戰場上呼喊聲馬蹄聲嘈雜混融,震耳欲聾。鬼方國節節敗退,退入城中,上官浥塵手一揮,南祁就鳴金收兵,並不追趕。
南祁首戰告捷,池淺很興奮,想趕快把這件事告訴王太醫,讓那倔老頭也高興高興,池淺到了軍醫營,卻沒有見到王太醫,池淺拉住營帳外的一個小兵,“你看到王太醫了嗎?”
“王太醫到後山采藥了,他說在那裏看到了很多可以止血的草藥?”小兵回道。
“他自己一個人去的?”池淺急忙問道。
“王太醫不讓人跟,就自己一個人去了!”
“真是個倔老頭,他去多久了?”池淺輕聲責備道。
那小兵思索了一會兒,“天剛亮那會兒就去了。”
小兵話音剛落,池淺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所謂的後山實際上是此時兩軍對壘的中間地帶,時常有敵軍出現,那個倔老頭不要命了!池淺想到這裏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池淺尋遍了大片樹林,還是沒有看到王太醫,在經過一個陡坡的時候,池淺忽然聽到微弱的救命聲。
池淺撥開上麵的草叢,看到王太醫臉色蒼白地躺在下麵,旁邊還灑落著很多白及,紫珠等止血的藥材,池淺急忙滑下去,“王太醫,你沒事吧?”
王太醫看到池淺,歎了一口氣,“怎麽會是你這傻小子?人老了,腳下一不留心就從上麵滑下來了!”
池淺看了看他的傷勢,好像一條腿受傷了,池淺把他扶起來,輕輕問道:“王太醫,你還能走嗎?”
王太醫點了點頭,池淺扶著他走得一瘸一拐的,速度非常慢,突然,前麵不遠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和大大咧咧的咒罵聲,池淺心裏一驚,不會這麽慘吧!池淺急忙扶著王太醫躲到了一處較濃密的草叢中,可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隻能遮住一個人。
突然,王太醫拉住池淺的衣袖虛弱地道:“傻小子,你快走吧!帶著我這個老頭子,誰也跑不掉!”
池淺抿抿嘴,把王太醫扶到草叢深處,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一橫,叫道:“爺爺,”王太醫聽到這個稱呼時怔了一下,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池淺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小池的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雖然你對我很凶,可是我從心裏早就把你當成了我的爺爺,所以我不能扔下你不管,爺爺,我去把鬼方士兵引來,你找機會就跑吧!記住,一定要活著出去!”
“傻小子!”王太醫緊緊攥著池淺的袖子,池淺咬咬牙,把袖子抽出來,用旁邊的雜草蓋住了王太醫。
池淺站起來,故意讓走過來的兩個鬼方敵兵看到自己的衣袂,扭頭看了一眼草叢,朝著相反的方向使勁跑。
那兩個鬼方士兵一愣,就追了上去,“別讓他跑了!”躲在草叢裏的王太醫用袖子揩了一把眼淚,待腳步聲遠去後,掙紮著站起來,“傻小子,爺爺現在就去找人救你!”
池淺在林子裏拐來拐去,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陣陰森森的笑,一個身材高大的滿臉凶相的鬼方士兵說道:“臭小子,看你往哪裏跑!”
池淺後退了一步,心裏思索著到底該如何逃跑,那人又開口了,“你們南祁打得我鬼方節節敗退,死了那麽多兄弟,看老子不一刀砍了你!”
那把大刀在日光下反射著令人心寒的白光,看得池淺一陣眩暈,大刀高高舉起,池淺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就停止了,池淺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隻聽得“鏗”地一聲,那把大刀停在離池淺麵前一厘米處,池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瘦子,你為什麽攔著老子,不讓老子一刀砍了那個小白臉?”那個胖子惱怒地問道。
“胖子,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敵國的士兵,還是把他交給軍師吧!這樣還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胖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池淺真心感謝那個瘦子,自己的一條命總算是暫時保住了,不過那個軍師不會是一個變態吧?池淺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鬼方的牢房裏,池淺覺得自己真是命運多舛。牢房裏陰森得有些恐怖,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沾著已經幹涸的血跡,牢房裏的俘虜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池淺看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池淺看著從窗子透進來的幾縷異常微弱的陽光,輕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王太醫逃出去了沒有?也不知道王爺相公什麽時候會來救我?”
而此時的南祁軍營裏,上官浥塵臉色沉沉地站在窗前,山雨欲來風滿樓,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上官浥塵袖袍一擺,眼裏閃過令人心驚的寒意,“墨副將,下令全力攻城!”
“是,末將遵命!”
上官浥塵望著鬼方的方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玉佩,喃喃自語:“淺淺,你一定要等我……”
薛言與葉廬月走出營帳,葉廬月有些不解地問道:“王爺起初欲用‘請君入甕’之計,耗盡鬼方的糧草,以坐收漁翁之利,現在卻下令全力攻城,我不明白那個小池到底是什麽人?”
薛言嘴型微動,葉廬月吃驚得張大嘴巴,“難怪王爺待她與眾不同!”
鬼方牢房裏,池淺百無賴聊地坐在地上,看著從牆角爬過的老鼠,急忙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突然牢房“哐”地一聲打開了,池淺被嚇了一跳,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緩步走了進來,池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有些遲疑地開口:“你就是鬼方的神秘軍師?”
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池淺,輕笑道:“原來你就是南祁的淩王妃!”
池淺看不到那人的麵貌,可是他的聲音卻異常清越,清澈得仿佛不含一絲雜質,池淺有些好奇擁有這種聲音的人到底會長什麽樣子,他為什麽要整日穿著黑色鬥篷。
那人見池淺臉上根本沒有害怕的神情,眼睛裏反而充滿好奇的色彩,他突然笑得開懷,“難怪淩王肯為你改變攻城策略?果然有趣!”
池淺聽到有關於上官浥塵的事,心裏的警惕值蹭蹭往上漲,她後退一步,盯著那黑衣人保持沉默。
“王妃,想不想知道鬼方國是如何對待俘虜的?”那黑衣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想。”池淺的小臉變得有些蒼白,依然回答得直截了當。
“那可由不得你。來人!”池淺聽到這句話後翻了個白眼,那他還問她,是吃飽了撐的嗎?
鬼方士兵抬來了一個酒甕,池淺往內一望,但見是一個人身,花臉,沒有頭發,既無兩手,又無兩足,眼內又無眼珠,沒有鼻子、耳朵,隻剩了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還稍能活動,一張嘴開得甚大,卻不聞有什麽聲音,沒有舌頭。
池淺嚇得跌坐在地上,麵無血色,聲音微不可聞,“人彘!”
“人彘,”那黑衣人重複了一遍,“這倒是個好名字。”
“你真是個變態!你到底想幹什麽?”池淺氣得全身發抖著問道。
“滅、了、南、祁!”那黑衣人冷冷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