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硝煙戰起
池淺連頭也沒抬地回道:“綠意,淡定一點兒,你家王妃我很好!”
綠意喘了一口氣,說道:“王妃,奴婢聽高炎,哦,不,是高副將說王爺要親自領兵打仗了!”
綠意話音剛落,池淺手中的毛筆一下子落到地上,猛地抬起頭,兩眼瞪得異常大,“打仗?你是說王爺相公?”
綠意點了點頭,隻見池淺飛奔出去,綠意在後麵急急喊道:“王妃,您淡定一點兒!”池淺頭也不回,這種事情能淡定嗎?打仗又不是過家家,戰場上刀劍無眼,要是王爺相公受傷了怎麽辦?
池淺隻顧著腳下,結果撞到一個人結實的胸口上,池淺一下子跌到在地上,頭疼得發暈,腦袋裏好像有許多小星星在一圈一圈地旋轉,上官浥塵看著地上的池淺,有些無奈地勾勾唇角,一把將她抱起來,池淺隻覺得身下一空,急忙雙手攬住上官浥塵的脖子,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唇瓣恰好碰到一起,綠意愣了一下,就急忙紅著臉捂著眼跑了出去,然後輕輕掩上房門。
房間裏一下子寂靜無聲,池淺瞪大了眼睛,看著上官浥塵的俊臉,心跳如鼓,甚至能感覺上官浥塵濃密的睫毛在臉上輕輕掃過,美色當前,池淺頓時很沒有出息地想把臉移開,上官浥塵將池淺輕輕放下,用手禁錮住她的小腦袋,隨即加深了這個吻,看著池淺漲紅的臉,他輕笑一聲,稍稍與池淺拉開了距離,揉著池淺頭上微紅的地方,“你真是笨啊!”
池淺盯著上官浥塵還有點發愣,回過神後突然一拍大腿,擦了擦嘴邊疑是口水的液體,想起自己剛才差點就因為美色誤了大事!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池淺急忙拉著上官浥塵的袖口問道:“王爺相公,你要去打仗了?”
上官浥塵將藥膏輕輕抹在池淺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頭,“鬼方近來愈加囂張,上個月在南祁邊境偷襲了北昌使節,北昌誤以為是南祁所為。皇上本來就想發兵攻打鬼方,給北昌國一個交代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而上次的那封信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池淺雖不清楚這個時空的形勢,卻也知道這場戰爭關係到各個國家之間的利益,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可是為什麽一定要你去呢?”
上官浥塵摟著池淺,將下巴靠在池淺的頭上,笑道:“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如果你真的去打仗,那捎上我行不行?”池淺眉頭緊皺地問道。
“女子不入軍營。而且你待在府裏,我才放心。”上官浥塵摸了摸池淺的頭輕聲說道。
“可是……”池淺有些沮喪地低頭,腦海裏突然掠過一個想法,池淺隨即收起那副苦瓜臉,換上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笑眯眯地道:“王爺相公,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地待在家裏等你回來!對了,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清晨!”上官浥塵望著池淺黯淡的小臉突然間亮起來,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麽快!王爺相公,那我現在就去幫你收拾東西!”池淺朝上官浥塵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飯桌上,素問有些詫異地看著吃得正歡的池淺,不禁開口問道:“小淺,你沒事吧?”
池淺往上官浥塵碗裏夾了一個雞腿,嘴裏正喋喋不休:“王爺相公,光吃蔬菜不好,要葷素搭配,你去軍營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按時吃飯……”
“嗯?素問你剛才說什麽?”池淺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素問剛才好像是在和她說話。
素問無奈扶額,她這個樣子沒事才怪呢?素問開口安慰道:“小淺啊,你不用這麽緊張的,小小的一個鬼方,師兄半個月就可以把它拿下了!”
池淺的手略微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然後低下頭使勁往嘴裏扒著飯,含糊應了一聲。
聖德四十二年,南祁與鬼方在漢城開戰。南祁淩王親自領兵,平陽王世子薛言為副將。
南祁軍隊氣勢宏偉,整齊劃一;西風獵獵,旌旗飛揚,每個士兵都一臉肅容,手中的兵器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著令人心寒的白光。池淺站在城樓上,被這宏大的氣勢給震撼住了,她仿佛看見了秦始皇陵裏麵的兵馬俑活過來一樣。遠處的上官浥塵一身白色盔甲,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栽於黑山白水間,終身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偏偏身上又有一股清遠出塵的高雅氣質。明明那麽遠,他的目光卻仿佛能穿透萬人找到池淺,池淺白色衣袂隨風飄揚,映著她明媚的笑靨與臉上小小的梨渦,勾勒成了一副最美的畫麵。
池淺異常激動地扯著旁邊的素問,朝上官浥塵揮了揮手,林槿惜在旁邊看了池淺一眼,然後勾起一抹淺笑,微微彎下腰,在太後耳邊輕聲說道:“太後,這次陪王爺出戰的還有葉將軍家的二小姐葉廬月呢!槿惜在武場上見過她的英姿,比男子還瀟灑豪爽,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太後略感疑惑地向燁帝問道:“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有女子入軍營,這葉家女兒是……”
燁帝眼裏是掩蓋不住的讚賞,笑著說道:“這葉廬月算是替父從軍吧!葉將軍腿上的箭傷還未痊愈,可是又掙紮著要上戰場,葉廬月便請旨替父去前線收複鬼方!”太後聽完後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池淺看著上官浥塵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冒出的一個一身紅色戎裝的嬌豔女子,一頭瀑布般的墨發高高束起,美得張揚而又自然,明明是柔弱的女子偏偏又帶了一股英氣,池淺臉上的笑一僵,幽幽地道:“替父從軍,那她為什麽不幹脆改名叫花木蘭呀?”
“我怎麽聞到空氣中一股酸酸的味道呀!”一旁的素問貼近池淺的耳朵打趣道。
池淺不滿地朝素問磨了磨牙,“我這是捍衛主權懂不懂?真是奇怪,王爺相公身邊的女人怎麽就跟打地鼠一樣,打完一隻,又冒出來一隻?”
素問:“……”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哦,不對,是拎包跑路時!池淺戳了戳地上東倒西歪的綠意和竹影,站起身,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 :“看來上次的蒙汗藥還沒有過期呀!竹影,綠意,就先委屈你們了!”
池淺打亂頭發,換上幹練的男子服飾,拎著一個包袱,翻著圍牆跑了出去。
白櫻正準備去休息,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睡眼惺忪地去開門,被池淺嚇了一跳,“王妃!你這是……”
“顧姐姐在嗎?”池淺低聲問道。
“小姐已經……”白櫻話還沒說完,屋裏便傳來顧懷玉的聲音,“白櫻,這麽晚了是誰?”
池淺幹脆直接跑了進去,顧懷玉正要睡下,看著身著男裝的池淺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池淺把門關上,揪了揪頭上不規矩的幾縷發絲,無奈地攤了攤手,在顧懷玉耳邊低語了幾句。
顧懷玉詫異地抬起頭,“小淺,你要上戰場,你瘋了嗎?王爺一定不會同意的。”
“就是因為王爺相公不同意,我才要穿成這樣嘛!”池淺有些鬱悶地扯了扯身上偏大的袖袍。
“我聽說過葉廬月,她會武功上戰場自然沒有問題,可是你一點武功都不會,要是……”顧懷玉說到這便吞了吞聲,下麵的話沒有說完。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隻是想偷偷跟著他們,不然想辦法當個後勤兵也是可以的。”池淺說道。
“小淺,你就那麽不相信王爺?”顧懷玉挑了挑燈花,屋裏頓時亮了不少。
池淺頓了頓,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王爺相公,而是不相信我自己。我總是笨手笨腳的,又不會武功,人家葉廬月的抱負是保家衛國,當個巾幗英雄,我卻隻想在家裏安安穩穩做隻米蟲,你說差別是不是很大?”
顧懷玉笑了笑,“傻丫頭,你沒有那麽笨,隻是有點傻而已!”
池淺:“……”傻和笨有區別嘛!
池淺靜默了一會兒,笑著說道:“雖然知道王爺相公很厲害,可是如果不待在他身邊,我還是不放心。這種感覺太煎熬了!我在王府裏待半個月肯定瘋了!”
顧懷玉望著池淺點了點頭,淡淡地笑道:“小淺,你比我勇敢!”
池淺看了看天色,急忙拎起包袱,說道:“顧姐姐,天色不早了,我要先走了,不然就趕不上軍隊了!我今天來是想請你這段時間幫我好好照顧小凡!”
顧懷玉點了點頭,露出淡淡的笑,“小淺,一路保重!”
池淺牽著踏雪朝顧懷玉揮了揮手,走了幾步,翻身上馬,轉眼間消失在官道上。
隊伍行軍的速度比較慢,所以在天空泛起淡淡的魚肚白的時候,池淺就趕在他們前麵, 到了一個較繁華富庶的城鎮,池淺趕了一夜的路,便把踏雪的韁繩綁在路邊的一顆槐樹上,自己在旁邊的茶館點了一壺茶,叫店家幫她準備一些幹糧,正在思索要如何跟在軍隊後麵又不會被當成敵國奸細抓起來的時候,前麵的人群起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