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王府大火
上官浥塵剛走到浣雪居的院子裏,就聽見屋內瓷器破碎的聲音,屋外的紫嫣正急急地捶著房門,語氣裏滿是哀求,“主子,求求你開開門啊!讓奴婢進去看一下……”
上官浥塵的眸子了仿佛結了一層冰,紫嫣感到一股迫人的氣勢,急忙轉過身,看到來人後,“噗通”一下子跪下,“王爺……”
屋裏的聲音突然停了,上官浥塵一把推開門,望著屋裏的滿片狼藉,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他薄唇輕啟,“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鄭清寧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原本有些呆愣的目光在看到上官浥塵後一下子亮起來,她爬過去扯住上官浥塵的下擺,神情有些魔怔,“王爺,你別趕我走,我做什麽都行,這裏是我的家,哪兒也不去,不去……”
上官浥塵冷冷望著她,彎下腰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鄭清寧望著上官浥塵那雙異常俊美攝人卻沒有感情的鳳眸,全身就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骨子裏涼出來,她跌坐在一旁,突然像瘋了似地大笑起來,“上官浥塵,我愛了你那麽多年,我放下自己的自尊,掏出自己的心把它擺在你的麵前,你卻一腳一腳地把它踩碎了,我恨那個女人,她什麽都不會,她憑什麽可以得到你的愛,我要她死,哈哈哈……鞭子的滋味肯定很好受吧!我要讓她顏麵掃地,任人淩辱……”
鄭清寧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上官浥塵一把掐住脖子,上官浥塵的臉上仿佛覆了一層寒霜,一雙深如幽潭的眸子升起騰騰殺氣,鄭清寧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了,她硬擠出一個笑,因呼吸急促,一張美豔的臉扭曲得有些猙獰,“王爺,你……你生氣了是不是?她從那種地方出來,根本不配做你的王妃,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楚卿顏不過是水性楊花的惡婦……”
上官浥塵微微鬆手,鄭清寧輕輕咳了一聲,緊緊抓著上官浥塵的衣袖,看著上官浥塵臉上波瀾不驚的慵懶神情,急忙道:“王爺,你相信我,我是最愛你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把楚卿顏休掉,我就讓我的父兄臣服南祁,助你登上儲君之位……”
上官浥塵緩緩低頭,俊美得恍如九重天上的神嫡,鄭清寧看得都有些愣住了,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慢慢閉上眼睛,上官浥塵貼近她的耳旁,語氣輕輕,卻帶著一股淩厲肅殺的氣勢,“鄭清寧,本王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得好好珍惜。”鄭清寧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急忙睜開眼睛,雙手努力掙紮,瞳孔睜得異常大,眼裏滿是惶恐與手足無措。
上官浥塵微微用力,此時猶如地獄的修羅,“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鄭清寧便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沒有閉上的眼睛裏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暗影看到上官浥塵身後的屍體,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恭敬地垂首等候吩咐。
上官浥塵緩緩站起身,淡淡地道:“把這裏清理了,今天這件事不要讓王妃知道!”
暗影聲音沒有起伏地應了一聲,上官浥塵淡淡地瞥了一眼,踏出了浣雪居,背後一片火海,映得漫天通紅。
而另一邊的池淺跟著顧懷玉左拐右拐,穿過一條街道,看到一座典雅別致的屋舍,院內遍植各種花草,香氣撲鼻,彩蝶翩翩起舞,恍如人間仙境。
池淺一臉羨慕地望著顧懷玉,“顧姐姐,這裏太美了,而且離王府也不遠,這樣我就能時常來看你了!”
顧懷玉溫婉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是王爺幫我安排的,這裏隻有我和白櫻兩個人,倒顯得格外清幽。白櫻她娘原是做香料的,這裏有這麽多的奇花異草,足夠養活我們兩個人了,就像你說的,我們要勇敢地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池淺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隻是想到燈會上那條空蕩蕩的紅繩,心裏就有些不解。池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白櫻迎了出來,手裏捧著糕點和茶水,高興地說道:“小姐,王妃,你們回來了!”
池淺看著白櫻身上簡樸的服飾和垂在胸前兩根長長的發辮,打趣道:“白櫻,你每天跟著顧姐姐,真是長得越來越漂亮,手也越來越巧了。我要是個男的,肯定把你娶回去!”
白櫻小臉一紅,急得跺腳,“王妃隻會笑話奴婢!”就轉身跑進屋了。
顧懷玉掩麵笑了笑,遞給池淺一杯茶,池淺接過茶,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顧懷玉在一旁泡茶,小凡找白櫻玩去了,池淺看著桌上的毛筆與宣紙,笑道:“姐姐,你剛才在畫畫呀!”
顧懷玉含笑點了點頭,突然一陣風吹過,桌上空白的宣紙被吹開,露出了一張畫,顧懷玉急忙去搶,池淺手疾眼快,抓了那張畫就跑,池淺邊跑邊看,急得顧懷玉在後麵追,“小淺,你把那張畫還給我呀!”
池淺看了一眼,畫上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流水,溫潤得如沐春風。池淺喃喃自語:“古代的帥哥怎麽這麽多,不過還是我家王爺相公最帥了!”
池淺瞥到畫上還有四句詩,緩緩地念了出來:“強極則辱,情深不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後邊的顧懷玉聽到那四句詩,神情怔了怔,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池淺看到顧懷玉的淚水,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顧姐姐,對不起!”
顧懷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淡淡一笑,“小淺,你不用道歉。這跟你沒關係!”
池淺將畫遞給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顧姐姐,這就是你心中的那個人吧!我猜,他肯定姓顧,而且名字裏還有一個玉字。”
顧懷玉看著池淺有些吃驚,然後輕輕地開口說道:“他叫顧玉隱,是我父親收養的義子,在他十歲的那年,顧家被仇人滅口,是我父親把他救了回來,那年我正好八歲。我們從小一起讀書,學棋,作畫……他學什麽都比我快,但是每次下棋的時候總會讓我幾子,”她說到這兒,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淺笑,“我背書背不出來的時候被先生罰,他陪我跪了一夜,洞簫也是他教我吹的……”
池淺聽完後,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那後來呢?”
顧懷玉慘然一笑,“我爹身為戶部尚書,在官場中保持中立,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太子替成天霸前來提親,實則是想拉攏我爹。成天霸就是個市井惡霸,奸佞小人,我爹心疼我,就冒著砍頭的危險讓玉隱帶我離開,玉隱說他會在洛江邊的那個小亭子等我,可是我……我沒有如期赴約,我放心不下我爹,走到半路的時候又折了回去……”
池淺聽得義憤填膺,“又是他們!那個成天霸真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不過最狡猾的就是那個太子了,他每次都把別人當槍使,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顧懷玉微微斂眉,辨不清臉上神色,“就在第二天早上,人們在洛江邊發現很多血跡,還有玉隱的玉佩,而那是我親自給他帶上的。拿著玉佩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可是為了父親,我必須嫁到成家,最後是王爺請皇上下旨收我為側妃,我才能安適地活了那麽多年!”
池淺有些不忍,隻能緊緊握著她的手,希望能給她一點力量,池淺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月老的紅繩真的很靈驗!顧懷玉抬頭朝池淺笑了笑,想讓她安心。
池淺緊緊抱著顧懷玉,“姐姐,你一定要有信心,顧公子他一定還活著,你們一定有再見的一天!”
告別顧懷玉後,池淺心情有些低落地回到王府,剛步入中庭就發現浣雪居那邊黑煙滾滾,她急忙跑過去,王府裏的人正忙著滅火,家丁從坍塌的房屋裏找到了一具燒焦的屍體,池淺有些不忍地別過頭,被上官浥塵緊緊摟進懷裏,沉默許久,她才抬起頭,“王爺相公,說實話,我真的很恨鄭清寧,她做了那麽多錯事,可是為什麽她死了,我會感到難受,心裏覺得堵堵的!”
上官浥塵淡淡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世間的任何東西都驚不起他眼裏的波瀾。池淺望著槐樹梢上的月亮,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從懷中掏出兩塊彎月形的玉佩,合起來恰好就是一輪圓月。
“王爺相公,這是顧姐姐送給我們的,一人一塊。”池淺踮起腳尖,也隻到上官浥塵的下顎,池淺尷尬地笑笑,“相公,你低下頭好不好?”
上官浥塵睨了池淺一眼,鳳眸裏眼波流轉,“我從不帶那種東西。”
池淺愣了愣,心裏有些小失落,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上官浥塵看著池淺微皺的小臉,薄唇輕啟,“不過,今日可以破例一次!”他微微低下頭,池淺有一瞬間沒有回過神來,隨即笑逐顏開,為上官浥塵戴上玉佩,然後在他左臉上啃了一口,“王爺相公,你真是太好了,獎勵一個!”
上官浥塵牽著池淺的手,轉過身,含笑說道:“走吧!”
“王爺相公……”池淺沒動,有些懊惱地喊道。
“怎麽了?”上官浥塵微微挑眉,眯了眯眼。
“站……站久腿抽筋了!”池淺的臉紅得跟西紅柿似的,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上官浥塵輕輕歎了一口氣,頎長的雙腿一動,打橫抱起池淺,池淺把頭埋在他懷裏,偷偷笑個不停。
上官浥塵望著池淺明媚的笑靨,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清冷的月光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翌日清晨,池淺正聚精會神地練毛筆字,綠意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王妃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