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戰
一夜無語。有的睡著了，有的沒睡著，有的假裝睡著了。葉飛無可奈何道：別這麼死氣沉沉的，找不找的到敵人都還兩說吶，怕個啥呀！咱們幾千人加上主力麒麟衛，大同衛所好幾萬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周八斤也隨即附合道「就是就是，戰場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實在不行，咱們就躺下裝死，反正能活命就成」
這句話一說，一個個災頭災腦的倒是打了幾分精神。
清晨第一聲號吹起，部隊已經整裝完畢。看起來精精神神，實則不情不願。滿臉的寫著不想去.……
雖然如此，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安樂府知府，一干府吏，鎮守太監，游騎將軍站在點將台前，殺豬祭旗，一頭白花花的大肥豬一刀被刀斧手一刀斃命。血嘩啦啦的灑向鮮紅的軍旗。將士們個個氣宇軒昂，士氣滿滿。
葉飛忙閉上雙眼，避免血腥鏡頭嘴裡不住叨念「殘忍！真TMD殘忍！萬惡的封建社會真萬惡」
況興一臉崇拜道「葉大哥果然宅心仁厚，不忍見此屠殺情景嗎？」
葉飛忙咳咳兩聲道「我是可惜了那頭大肥豬.……能吃半個月的.……」
在游騎將軍況業博，錦衣衛千戶胡魁，鎮守太監王楠的帶領下，將士們一排跟著一排，一隊跟著一對開始出安樂府。安樂府也是蠻大的，東城走到西城也足足要走大半天。一路上集市熱鬧，街市繁華，葉飛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古代繁華的街市。
他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事，蠻有意義。不管願不願意，主動還是被動，起碼。是為了保護這份安寧和繁華去的。
手上緊緊的握著刀鞘。兩邊的老百姓見將士出征，個個停足凝望，有的還揮手致意。
周八斤笑的一臉瀟洒的一路笑著和老鄉們點頭，一臉自豪道「舅舅！我覺得我自己也變成英雄了呢！我這次一定要殺.……殺.……殺一個！額不！兩個韃靼人！」
鄭九笑道「是是是。兩個韃靼人，還殺倆韃靼娘們！」
一下子大家又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話題，不管話題嚴不嚴肅，總能扯到娘們身上，這是葉飛對大明軍隊作的第一個映象。
出了城門就往西，一路上風也開始大，呼呼的吹的嘩啦直響。葉飛僅有的那點英雄情節一下就被惡劣的環境給撲滅了。
「啊！呸！我擦！嘴裡老有啥子！怪不得國家老說要支援西部治癒風沙大的環境。這哪兒是人呆的呀！別一會再來龍捲風啥的，那才冤！
「葉前輩，您見多識廣，啥是龍捲風啊？來的快嗎？」
「來的快，跟愛情一下，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去的時候小命就沒了」
「舅舅，啥是愛情？」
「愛情就是.……你看到個娘們，又想睡她又想對她好，還想和她睡一輩子就叫愛情」
「哇喔.……」
周圍的弟兄們無不對葉飛佩服得五體投地，簡直一針見血。有葉飛在的地方總有稀奇古怪的事或者話。
走了小半天，將士們慢慢的放慢了腳步，倒不是因為敵人出現了……而是……太累，腳也受不了，人也受不了。
葉飛吐槽道「我去TMD，咱們跑來跑步鍛煉身體了？不是說好上陣殺敵嗎？怎麼一個鬼影子都看不了，出來一個韃靼狗，讓我練練手也好啊！」
眾人紛紛迎合道。
「尼瑪的，出來一隊韃靼狗給爺瞧瞧，爺先取他1.2百個首級玩玩。」
「哪怕遇到幾個韃靼的娘們也好哇，老子夜戰八千！不要你們幫忙！」
「你就吹把你」
一聲聲鼓號傳來，眾軍停下了。眾人心知不好，烏鴉嘴，這下真遇上了。
正前方伴著呼嘯的風沙，傳來一陣陣急驟的馬蹄聲，和一陣陣奇怪的吆喝聲「羅羅羅羅羅！」
鄭九睜大了眼睛大喝道「不好！韃靼狗來了！」
葉飛白了一眼呸了一聲「廢話！要你說，這都懟上來了，還用你馬後炮」
游騎將軍況業博銀槍一分，命人吹響號角大喝道「眾將士應戰，取韃靼士兵首級1個5兩紋銀。10個人頭封1小旗！30個封總旗60個封校尉，100個封參將！殺呀！！！」
首級制是從秦朝遺留下來戰場上的獎懲制度。為了鼓勵將士們勇敢殺敵，由朝廷頒布法令，取敵軍人頭可換取官職和錢糧。明朝亦如此。
紋銀兩輛相當於庄稼人干半年的收入了，叫誰不興奮叫誰不眼紅呢？將士們不再是之前的慫樣，個個拿矛舉刀，上前迎敵。
這一隊韃靼軍估計2000人左右，全是騎兵，估計是到附近鎮子搶劫，順路返回的時候遇到了先鋒營。
這就交上戰來。騎兵的戰鬥力是很強的，特別是在這種戈壁平原，老遠一衝過來，明朝步兵是相當吃虧的，還沒等打到就被訓練有素的戰馬衝散然後擊殺，這也是為什麼成吉思汗的蒙古軍隊能稱霸天下的一大原因。步兵難勝騎兵。
只見如海浪般的的戰馬群鋪天蓋地的衝過來，軍隊一下子就被衝散了，無數軍士倒地，翻滾在地上還沒等爬起來就被韃靼騎兵的彎刀，長槍擊殺，瞬間紅色的鮮血鋪滿隔壁，哀號聲，痛哭聲，甚至是求饒聲。
剛才那點豪言壯志一下就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葉飛他們在軍隊中後部，被衝擊的少，一下被衝散開，眼見這如人間煉獄般的場景，簡直回不了神。
這就是戰場嗎？這就是殺戮嗎？這就是生死一線嗎？和電視劇裡面不一樣，和電影裡面也不一樣！
這一瞬間，葉飛心裡真的是害怕到不敢動的，說手腳是軟的一點都不誇張。其實也不是軟。主要就是動不了而已。
「舅舅！不好！況興和鄭九他們！」周八斤手舞足蹈的大喊。
葉飛一回頭一看，況興和鄭九還有幾十個一個營地的將士被韃靼馬隊團團圍住，他們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都是一臉的茫然，不過還好，起碼拔出了武器的。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