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至（二十五）
「還有……」
在輕描淡寫的說完那句話之後，並沒有等四周那些因為台輔老頭的話而震驚的人回過神來，台輔老頭已將右手微抬，擺出一副虛壓的樣子，繼續對著四周平淡的說：「還要我請你出來嗎？老傢伙？」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老夥計。」
隨著台輔的話音落下，百里藍空和李牧等人的身邊，猶如一層幕布被緩緩撕開那樣，一個看起來並不會比台輔老頭年輕多少的傢伙，伴隨著一聲無奈的苦笑，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三台大人！」
就像台輔老頭出場時的那樣，在這個人出現的時候，不論紅髮男等人心裡在想什麼，但身體，卻仍舊是老老實實的躬身行禮，如此的敬稱。
但百里藍空卻是個例外，在三台老頭現出身形的瞬間，百里藍空敏捷的后跳一步，扯起正準備學著剛才的樣子躬身行禮的李牧，手中長刀出鞘，滿是警惕的看著身邊不遠處的三台。
「小娃娃，不必緊張，有那個老傢伙盯著，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在百里藍空動的瞬間，三台雙目中閃過一抹寒光，但與之相對應的，台輔保持著虛壓動作的那隻手，也是猛地向下壓了一寸！
三台的身形以即便是紅髮男等人也無法察覺的速度凝滯了一下，眼中不甘無奈之色流轉，最終，還是放棄了動手的打算，頗為和善的，像是自嘲一樣的，對著百里藍空說了一句。
「我以為你多少會在手下面前要點臉，換個地方出現的。」
見三台已經放棄了動手，台輔冷哼了一聲，向下虛壓的那隻手也重新向上抬了一寸。
聽到台輔的話，紅髮男等人面色微變，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讓三台看到他們的面色。
從剛才這一瞬間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台輔與三台是差不多同時趕到這處戰場的，但不同的出現位置與時間，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己等人，是三台大人的手下，但三台大人卻置自己等人的生命於不顧，搶先到了百里藍空的身邊，目的，很明顯……
「三台大人，我們對您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棋子嗎？」
無法避免的，紅髮男等人心中產生這樣的疑問，但他們卻不敢，也沒有任何的資本，足以支撐他們將這句話問出來。
「沒想到，連你這樣的傢伙，也能說出這種話了啊……」
雖然紅髮男等人在面色微變的瞬間就已低下頭，但以三台這樣的人，別說在那一個瞬間已經足夠他看到許多東西。
況且就算是他真的沒有看到，但只憑藉著紅髮男等人急忙低下頭的動作，就已經足夠他猜到許多東西了……
所以，三台這樣似是感嘆，但實際上，卻是在點醒紅髮男等人。
毫無疑問的，三台到來的時間要比台輔晚那麼幾個瞬間，否則，以三台的實力，如果真的是和台輔同時趕到，而台輔又選擇了先救紅髮男等人的話，那麼三台早就已經得手完成任務了。
更何況，如果三台真的是和台輔同時抵達的話，那麼，他們二人所作出的選擇，誰又能夠確定不會發生改變？
至少，紅髮男等人相信，台輔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手下百里藍空毫無保障的扔到三台的眼皮子底下。那麼，台輔所做出的選擇就很明顯了，他肯定會優先趕到百里藍空的身邊，而不是先去消滅那隻半人馬以保全自己等人的性命……
「看來，你還是不願放棄啊。」
三台的話，對於紅髮男等人來說，是在點醒自己，但聽在台輔的耳中，卻無疑是表明了三台他的態度。
「到了我們這種程度，哪裡還會有隨隨便便放棄的說法？」
面對台輔的話，三台洒脫的一笑，整個身體都變得朦朧起來，顯然，是已經使用了自身的能力。
「正因為到了我們這種程度，才更應該明白放棄的道理，熱血少年一樣悶頭就上的行為，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如此說著的同時，台輔向下虛壓的手抬起豎在身體右側，與三台那能夠明顯看出能力發動的視覺效果不同，台輔就好像是一個尋常老頭一樣平淡的舉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煙火氣息。
「嗡！」
在台輔豎起的那隻手外側，猶如兩口古鐘撞到了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激起的音波如水紋擴散，但卻奇異的沒有一絲風吹拂的痕迹。
「！」
在看到那水紋的同時，百里藍空平淡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頭頂的呆毛卻猛地直立了起來，一把扯過身邊的李牧連續三個后跳，但卻依然比不上那水紋擴散的速度！
「錚！」
眼見已逃不開，百里藍空將李牧扔到身後，猛然拔刀出鞘，全身上下幽藍色的光芒伴著飛濺的鮮血一閃而過，雙手握刀猛地斬在了那道水紋之上！
水紋是豎直縱向擴散開的，除了朝著天空中擴散而去的那一部分之外，有需要百里藍空防禦的，自然，也就有需要紅髮男他們防禦的。
「小心！」
因為只形成了水紋樣的波動而沒有任何的空氣波動，就連聲音也只有最初的那一聲頗為沉悶的聲響，所以，很多人都無法察覺到這水紋的厲害之處，還是紅髮男最先因為看到百里藍空的反應而醒悟了過來。
沒有形成風，那是因為這震動已經超越了空氣的層次，它所震動的，是這整片的空間！
「凝空！」
百里藍空可以憑藉著『斬斷一切』的能力去斬斷這片空間的聯繫，而紅髮男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夠通過自身的能力，來為身前的這一小片空間增加質量。
能夠在質量為5的空間中以每秒鐘一千米的速度移動，那麼在質量為10，為50的空間中，它的速度又會如何？
沒有任何能夠證實紅髮男猜想的依據，他只是從那狀似溫柔的水紋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就像陷於流沙的旅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盲目的掙扎著……
「你的手下不錯……」
「哪裡哪裡，眼界還是稍低了些……」
在百里藍空與紅髮男使出全力防禦那道水紋的同時，三台的身形從虛空之中出現，與台輔相互交錯的視線中，彼此，傳達出這樣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