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畫押
就在趙子軒失神的一瞬間,一群人進入了漁舟唱晚閣。
為首的是吉慶府武道院副院長練世航,這是趙子軒的老熟人了。
剩下的還有吉慶府衙右府尹周秉文,紫川縣武道院副院長洛天南、吉慶府衙副主事霍思源和祝家老大祝同慶老二祝同賀等一幹人。
他們一見到這場景也是忍不住一愣!
其中霍思源看後大怒,近乎瘋狂一般快速衝向前,一把向前抓住趙子軒的衣領罵道:“你個混蛋,**不成居然殺人滅口,你真是禽獸不如!”
另一隻手還高高揚起,作出憤怒欲打之勢。瞧那架勢,仿佛趙子軒殺了他的父母或搶奪了他全部家產,要麽趙子軒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或十惡不赦的淫賊,他一定要將趙子軒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猶未能解恨一般。
另外也有一人跟上並將刀抽出,若非被霍思源趕了先,那高高舉起的大刀估計就會砍下來。
其餘人等看趙子軒的眼色也是充滿著憤怒和不屑。
趙子軒一看這場景,如何不知道這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冷笑著甩開霍思源的手,將其推得趔趄後退幾步,寒聲質問道:“早就設計好的事情少在我麵前裝得一本正經!”
“趙子軒,別看你是縣主,眼前這情形足以讓你身敗名裂和被關押至死!”
霍思源被氣壞了,他向來不服趙子軒,沒想到這人在這種形式下還敢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裏,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猙獰可怖。
“聒噪!”
趙子軒被這一設計氣得七竅生煙,一肚子火無處發放,正想找個地方發泄。正所謂柿子專找軟的捏,打算先教訓教訓最為討厭的霍思源出口氣再說。
隻見人影晃動,一連串的“趙子軒”虛影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霍思源跟前,右手伸出成爪狀,正想摔他個狗啃泥。
霍思源大駭。耍嘴皮子他可以不將趙子軒放在眼裏,真要是打起來,他就一個先天初期的貨色哪敢跟人家比?可驚駭欲絕的他根本沒時間思考,隻能憑本能使出鴛鴦連環腿,即便他心知隻要碰上人家的手,自己的腿骨都會被打斷。
就在這時候,在旁的兩個人出手了。
一個是祝家老大祝同慶,一把抓住霍思源往後拉,讓他離開了趙子軒的攻擊範圍,也讓他那慣性一般的幾腿踢在了空氣之中。
一個是看上去外表慈善但不善言語的老者,以奇特鬼魅的身法閃到趙子軒跟前,出手阻擋他那快如閃電的一爪。
“趙縣主惱羞成怒想在咱們麵前殺人,可曾將咱們放在眼裏?”
趙子軒一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道既然你找死,要不給你這老東西一點教訓,你就會一輩子倚老賣老。手中的爪變掌,反倒比之前加了幾分真氣。
老者有心要試試趙子軒的實力,不閃也不躲,實實在在地跟他拚掌。
隻聽到“砰砰砰砰砰”五聲掌響,兩人在電光火石之間連拚五掌,各自後退了兩三步。
先天後期!
趙子軒忍不住吃了一驚,沒算沒想到這老者有如此實力,這紫川當真不能以等閑視之。更要命的是,吉慶府武道院內登記的各郡縣高手名錄都沒這個人的任何信息。要麽是自己看到武道院的內部資料也未必準確;要麽就是憑自己的權限,還不能看到更全麵、更真實的信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祝家的實力都比自己知曉的要強,今天看來難善了。
殊不知趙子軒吃驚,老者的驚訝更甚,強壓胸中亂竄的真氣,這時候不但話也說不出,而且動也不敢動,若非他向來不愛說話,別人還真有可能看出他的真實情況。可以說,趙子軒不肖再次出手,隻需作一個假動作,都能讓人看清他的虛實。
心道好險,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沒想到差點陰溝裏翻船。這小子年不過三十,已有如此修為,若再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就在這時候,那持刀的青年已經反應過來,持刀借著衝勢朝趙子軒砍去。
趙子軒壓根沒把青年放在眼裏,冷冷一笑道:“才後天後期的水準就敢在我麵前賣弄,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一個灰袍人聞言立即抽出長劍,與那青年配合,從另一個方向夾擊。由於修為遠勝於持刀青年,達到了先天中期,因此速度反而更快。
趙子軒左手袖袍一揮,正拍中灰袍人的劍麵,長劍頓時為之一彎,隨即大步前進,右掌就朝其胸膛拍去。
掌未至,猛烈的掌風就刮得灰袍人臉生疼。
灰袍人大驚失色,不如對方自己心中早已有數,可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大到了這個地步,才一招就能逼得自己退下——畢竟用劍已經來不及了,左掌與之對抗,估計是以卵擊石。
趁著灰袍人的後退,趙子軒轉身,在青年的大刀砍下之前欺身靠近,直接用身體將青年撞得吐血飛退,然後虛影一晃,閃到剛回過魂的灰袍人跟前。
正想一掌結果了他之際,旁邊的周秉文出手了。
雙方閃電般交手十幾招不分勝負,位置變換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幾乎遍及整個漁舟唱晚閣。
趙子軒心知再打下去沒有意義,其餘的人還沒出手,若真惹得他們群起而攻,估計難善了。畢竟這幫人中練世航和祝家兩人都是先天後期的高手,若不暴露真正實力,根本無法逃離。
周秉文則是跟先出手的老者一樣,雙手微微發抖,幸好袖袍夠寬,掩飾了這點。要是再打下去實力下降得太厲害必被看破,因此為了保住麵子,這時候說什麽也不敢再出手了。
閣中眾人均被趙子軒強悍的實力驚得目瞪口呆,半晌以後練世航才陰森森地笑道:“趙縣主實力驚人,咱們都是很佩服的。可不知道你能否贏在場所有的人?”
這話一說完,閣中各個高手迅速將趙子軒團團包圍,防止他突然逃跑。
趙子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接問:“少廢話,說出你們的要求。”
“這事咱們都很心痛,若傳揚出去必定影響趙縣主的名聲和前途。不過我們跟趙縣主相識一場,若你能跟咱們好好配合,這種事我想就算了。”練世航從剛才的驚訝中恢複,知道自己吃定了趙子軒,笑眯眯著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趙縣主以後多為紫川群眾辦點實事,比如修修道路、橋梁和水渠,造福一方,比你從此入獄或浪跡天涯更有意義,能幫助更多的人。”
“若趙縣主能夠就此事簽字畫押,這事咱們就此揭過如何?”已經將身內血氣恢複平靜的周秉文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顯示得自己極為平靜和自信。
“咱們沒有深仇大恨,沒必要鬥個你死我活,隻要你保證大家的榮華富貴,咱們就一切都當沒發生,誰都沒有任何損失,如何?”
趙子軒沉吟了半天,沒出聲。
在場的人也不著急,知道他最後必定會同意,所以也不催。
“你們怎麽保證?怎麽簽?”
沉吟了半晌,趙子軒看這形勢,心知即便殺光了眼前這幫人也難解決後續問題,更知道若不服軟是不可能善了的了,於是隻能開口問道。
見趙子軒服軟,眾人心中大喜,知道若以趙子軒的實力奮起反抗,眾人難免會受傷或難處理後續問題,一見其服軟,立即好話頻出,意圖先定下他的心。
最先領歌舞女到漁舟唱晚閣的美少婦頓時醒悟,不是眼前這年輕的縣主見色起意,而是自己身邊的人設局陷害,而兩個歌姬舞姬則死得冤枉了,也不知道這些人用了什麽手段逼人家糾紛。一想到這,不禁心寒異常,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同時對趙子軒充滿了同情。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悄然走到了那美少婦身後,一手呃住她的喉嚨,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隻聽到“哢啦”一聲,少婦的腦袋扒拉就垂了下來,原本掙紮的手腳不再動彈,不甘和不可思議的眼睛一直都沒能閉上。
下手之人對自己辣手摧花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心中冷冷一笑:要是你當初願意陪我或陪那些人,我或許還會因為你的價值而留你一命。既然你要保留貞潔牌坊而不聽話,那就不能怪我不念舊情了。
“現在你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
那人連美少婦的屍首都沒看,滿臉笑意地對著趙子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