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廢太子 該收網了
晚間,酉時二刻。
薑赫騎馬上了武夷山,時隔半個月,帶回了最新的消息,“稟郡主,陸家三人盡數皆在嶽州城內,卑職特意留了侍衛看守,請郡主早日上報陛下,莫要讓那叛賊出逃。”
尉遲鷺一喜,低著身子問道:“當真?都在嶽州城?!”
“真,卑職萬不敢欺瞞郡主。”
“太好了。”她勾起嫣紅的唇瓣來笑著,道:“速把消息傳給韓紀,就說那六人逃去了廢太子的封地——嶽州。”
“是,卑職明白,卑職這就去。”薑赫起身離開,內心激昂不已,現在就差收網了。
郡主的這些打算他都是知曉的,當然,下的就是這盤棋。
何人敢行刺皇家?行刺皇子皇孫?這麽刻意的答案擺上台麵,他就不信陛下不知。
前有盛家、陸家造反,現有刺客行刺,往後再有什麽舉動?誰敢擔保?
尉遲鷺望著他離開的身影,那一閃而過的濃濃黑夜,像似透不進迷霧的寒潭,跌之落之,便是萬丈深淵,再也無從爬起。
白芍白術跪地恭賀,“恭喜郡主,此計甚妙!”
若是成了,不僅韓小將軍有功,盛侍衛有利,就連他們郡主都能得到莫大的功勳。
尉遲鷺勾起唇角,緩緩一笑,“現在,就差皇伯伯那邊了。”
“郡主放心,在位之人,疑心甚重,必然會有所懷疑,有所牽引。”
“你說得對。”她抬腳去了一旁軟榻落座,拾起果盤裏山間采摘的甜果,輕出聲道:“皇伯伯必不會信尉遲汶。”
廢太子名尉遲汶,陛下的第一子,聰慧尚佳,文武皆通,禮賢下士,謙遜有禮,是為太子的最佳人選。
隻可惜,心中彎彎繞繞太多,手段下等不入流,又心有不軌,勾結官場,惹得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氣盛怒,最後,直接廢了,囚禁在宮內,安度餘生。
如今,她將主意打到這位廢太子的表兄身上,皇伯伯不會不有所懷疑,有所探查,自然,這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此計原想助盛稷高升,再進一步,韓紀受利,她也跟著沾光。可如今看來,說不定還能把沈家牽扯下水,就是不知,沈家在皇伯伯心裏,所占幾何了?
白術走了過來,出聲道:“郡主,竟然此計方成,那廢太子可會……”
死?!
尉遲鷺輕笑出聲,“不知,這要看皇伯伯待他這位兒子是什麽心了?”
白芍皺著眉頭走了過來,想了想,道:“如今,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是二皇子與三皇子。而冕貴妃離世後,二皇子交由皇後娘娘扶養長大,乃是嫡出。三皇子生母低微,乃是庶出。郡主您說,會不會二皇子最後會登上……”
“閉嘴!”尉遲鷺突然冷漠的打斷她,尤其是想到前世那被逼迫的場景,越發森冷,“是誰上位由你說的算嗎?!”
“奴婢不敢!”白芍有些膽顫的跪下身子,心有受驚。
“郡主息怒,”白術出聲寬慰道:“她定不是那個意思。如今二皇子、五公主與您交好,若是二皇子上位,必定對您有所寬待。所以奴婢們自是希望……”
二皇子上位。
“你以為本郡主不想嗎?”她將手中的果子隨意的扔進果盤裏,嗤笑:“但本郡主總要為自己謀劃另一條出路的,萬一要不是二皇兄,那本郡主豈不是很失算?”
更何況,最後上位的就不是她的二皇兄,而是鳳鳶國的三皇子——尉遲鳴!
她這次,已經知道結局了,難道還要放任下去嗎?!
嗬,絕不可能。
“郡主所言,乃是盛侍衛與韓小將軍嗎?”
尉遲鷺站起身來,抬腳去了一旁桌位前,清冷至極,“不該你們問的事就不要多問!”
白術低下頭去,應聲:“是,奴婢明白了。”
跪在地下的白芍看了白術一眼,在她的示意下,輕輕的站起了身,過去奉茶道:“郡主,那……盛侍衛會升職嗎?”
尉遲鷺沒有接茶,剛喝過一杯,現在有些膩,桃花眸瞥向她道:“你覺得呢?本郡主饒了這麽大一圈,都是為了他,他若是不升,本郡主籌謀這些做什麽?!”
白芍見她不喝,忙放了下來,急聲道:“奴婢是怕,陛下因為三皇子受傷的事,遷怒於盛侍衛。”
“所以本郡主在下更大的局。”
“這是何意?”白芍不解,走過來的白術也不知道。
“回宮你們便知道了。”尉遲鷺輕笑一聲,落眼瞧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金銀花茶,茶葉在溫水的浸泡中,並未融為一體,反而根根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頗有些相敬如賓的滋味。
但茶葉是茶葉,水是水,茶水,便又是另一番事了,如何不侵犯?
既要上位,又要名聲,天底下哪有這麽劃算的事?
尉遲鷺抬頭,詢問道:“湯藥可給他送去了。”
白芍點頭,“郡主放心,盛侍衛是喝完湯藥後離開的。走時還將被褥帶走了,他說已經重新給郡主換了一床新的。”
“你說什麽?”她那精致的黛眉一蹙,似有慍怒,站起身便往床榻邊走去,抓過那一床新換來的金絲菊刺繡錦被,怒聲:“誰讓他拿走本郡主的私有物的?混賬!”
“郡主息怒。”白芍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盛侍衛是說拿去別處處置了,並未留下來。”
白術也走了過來,沉著臉解釋道:“郡主莫要生氣,想必盛侍衛是知道分寸的。他進帳時多人看見,若是走時不將這褥子處理幹淨,怕會惹得宮裏人閑言碎語。”
“該死的!”她將金絲被怒砸在床榻之上,煩躁至極,“下次稟告本郡主,本郡主親自處理!”
這種貼身私有物,拿去讓別人處理是什麽意思?
更何況是她極為不喜的罪奴,還是外男?!成何體統!
二人皆皆單膝跪地,出聲:“是,奴婢謹記在心,再不會讓此事發生。”
“出去吧,讓人叫水進來。”她疲憊的揮了揮手,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是,奴婢這就去。”二人緩緩的退了出去。
帳篷外,白術抓住要去叫水的白芍,走到一旁低聲道:“我不放心,你還是去盛侍衛那邊看一眼,褥子可銷毀了?別讓人留下把柄來。”
白芍點頭,覺得總歸是看一眼也是放心的,道:“好。”
“嗯,安排采藥的侍衛可去了?這事可不能疏忽。”
“你放心。”白芍抬眸正對上她那憂鬱的視線,低聲:“郡主說了後,我就讓人去了。若是不然,盛侍衛身子上的毒突然解了,可無從說去。”
白術點頭,“說的是,記得,讓人一定送到楊醫正手上,再熬一份解毒的湯藥送去。”
“是,明白,那我先過去了。”白芍說完話,就趁著黑夜間月色稀疏明朗,去了百米處的侍衛營帳。
白術見她離開後,才抬腳去了燒火的地方,吩咐宮婢備水,他們郡主要沐浴。
知道是建平郡主要水,宮人們自然不敢怠慢,首先將燒好的水讓太監抬去了東營帳。
這可讓西營帳那邊的人,不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