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很痛苦，那種源自靈魂的疼痛遍布全身，尤其是雙眼！

  「這是聚集了我們所有靈鬼共百年的鬼靈，足夠了！」那隻鬼聲音透著虛弱。


  「這是他必須經歷的，等到契書時效過了，他會自動尋找別的宿主的。」


  「沒想到啊，這完全是作孽啊！」蒼老的聲音消沉下去。


  看著慕連眉心漸漸消失的靈紋，羅峰喃喃道：「你竟然選擇了轉世，是誰！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慕琛的眼神也是無比的複雜，淡淡的道：「這回慕家安全了，只有慕連一個人危險，應了他們說的，成為了不詳！你選擇讓他加入正一盟，將來會害了他！」


  羅峰沉默，慢慢的坐倒在慕連身旁，然後說：「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人操縱，從契書籤訂開始，幕後的人應該也開始了他的運籌。」


  「這一切都要靠他，你不覺得殘忍嗎？」


  「我相信他會挺過來的！」


  時間緩緩流逝，慕連在經歷了痛苦過後不知沉睡了多久，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什麼，你，你說你們到靈冢發生了什麼？」魏巍的聲音很大，充滿了驚訝。


  「不是和你說了嗎，這麼大聲幹嘛！」羅峰掏了掏耳朵，無奈。


  「吵死了！」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慕連，慕連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魏巍擔心的說道。


  「你怎麼變樣了？以前你可沒對我這麼關心啊！」慕連睜眼，一隻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支撐著坐了起來。


  將枕頭放到他身後，魏巍道：「你們回來之後羅峰告訴我一些靈冢發生的事，我沒想到你是……」


  「魏巍！」羅峰打斷她要繼續說的話。


  「什麼？我怎麼了？」慕連疑惑。


  「沒，沒怎麼！」眼神飄忽，沒看他，魏巍心虛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渾身無力的感覺！」


  「這很正常，你現在的血脈已經完全改變了，從魂魄開始，你會虛弱三天時間！」羅峰在一旁開口解釋。


  「在靈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打暈我？」


  「你的條件非常的苛刻，你要是全程都關注的話，我怕你會受不了。」


  「好了好了，你先休息，我和羅峰還有事要說！」看到慕連露出的疲憊，魏巍拉著羅峰走了。


  看著她的神色，慕連知道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羅峰似乎不想讓他知道。


  外面，魏巍拉著羅峰走了一段路，直到看不到慕連所在的房子才停下。


  「現在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從地獄逃跑的鬼那麼多，為什麼只有第十五層的一點蹤跡都沒有？而且也沒有新聞或者報紙報道失蹤人口或者靈異事件！」魏巍詢問，她也知道這一定很反常！


  羅峰開口道：「我想，應該是聚集起來一起隱藏了，現在所知的那處絕地已經成了他們的一處據點，可那裡根本容不下所有的鬼！」


  「感覺越來越混亂了，而且我直覺到，隱藏的那些鬼一定準備著什麼大動作！」


  「正一盟現在還在世遊歷吧，你能聯繫上他們嗎？」


  搖了搖頭，魏巍道：「大隱隱於世，正一盟現在分散的厲害，聚集起來時間太長了！」


  嘆了口氣：「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魏巍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你都不打算告訴慕連嗎，在慕家他……」


  不等她說完，羅峰打斷：「不了，現在告訴他會適得其反！」


  就這樣，他們在大慕庄待了三天，等慕連恢復后又踏上了旅途。


  「你為什麼把房子賣掉啊，你不打算回去了嗎？」魏巍無聊的找話題。


  「我現在不想讓任何人找到我！」


  「那你楊叔的鋪子呢？沒兌出去吧？」


  「沒有，我想以後當個小老闆用店，只是暫時租賃出去了！」


  「哦，能不能不要這麼無聊啊，你和羅峰一樣，都是個木頭！」魏巍有些生氣了。


  羅峰不明白為什麼他躺著也能中槍，無奈開口：「慕連把所有的因果幾乎都斷了，我們現在的線索還是他找到的，你不會聊嗎？啊？」


  「推理什麼的最浪費腦細胞了，才不要這個話題。」


  「我發現，你完全就是慢熱型的女生啊！」


  「你知道就好。」


  羅峰把玩著一個石頭，翻著慕家的族譜，看到了慕琛留下的信息。


  「嘿，這弄的也太明顯了，慕氏族人歸兮，子夜將至，陰司開門，魂兮為鬼用，不明擺著的嗎？」魏巍也看到這一句話說了句。


  羅峰：「嗯，他在二十年前就有預料了，唉，可我竟然沒察覺，還被重傷………」


  「我倒是覺得，你被偷襲，完全是被誤傷，他們好像只是沖著慕家去的。」


  「何解？」


  「之前你和我說過，當時你陪著那個慕連的爺爺去幽泉，在哪裡被偷襲，你能肯定偷襲的一定是你嗎？」


  「呃，好像，不是……」


  「那你為什麼能從慕氏祖祠的槐木門逃出來？你逃跑的方向又是誰給你的？」


  「當時場面那麼亂，我怎麼知道要往哪逃啊，誒？不對，好像有人故意要我往那個方向逃的！」羅峰絞盡腦汁的想，看了慕連一眼，靈光一現吃驚道：「對了，那時候我查覺到了一絲靈陰的氣息！」


  慕連，魏巍叫到：「什麼？」


  「不對勁，靈陰是不可能，感覺更像是靈陰的侍衛陰靈！」他又否定道：「不是靈陰，那就是陰靈了！」


  車內氣氛一時沉默，慕連打破平靜：「你知道怎麼去虛界嗎？」


  「知道，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你死了！」


  「可死了不就去了地府嗎？」


  「是假死成虛妄，然後真死吧！」魏巍問。


  「沒錯，一切幻想都是虛妄！這樣的魂魄地府是不收的！」


  「＠_＠最後還是要死的吧！」慕連說道。


  「當然，虛界就是靈陰掌管的！」


  慕連沉默了下，又問：「當初靈陰為什麼會失蹤？」


  羅峰：「不知道，不過我感覺他的失蹤不簡單，沒有一絲痕迹，像是蒸發了般！」


  慕連又問：「那個空白的冊子上，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嗯，這應該是還沒留文的契書樣紙！」羅峰在見到這個冊子的瞬間就知道，這也是槐木製作的紙張：「但是這個紙張沒有契文的約束，所以只是鬼的常用筆記！為的就是能和人交流！」


  慕連疑惑：「這既然屬於鬼物，為什麼會出現在慕家？」


  羅峰長嘆道：「唉，看來我們所知道的還不夠多啊！」


  陰森的墓地，絕地之一！眾鬼匯聚，一個頭戴猙獰面具的人漫步走來，坐到那最高處的棺材上！


  「哦嗚~」眾鬼歡呼，一時間鬼氣大作！


  緩緩抬手，場面安靜后只聽他道：「今天，能聚集在這裡的，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在這裡，就是安全的！我宣布：鬼幫，正式成立！」


  「哇嗚哦哦哦~~」眾鬼嚎叫！

  「今夜，我們將百鬼夜行！」


  與人間的狂歡不同，鬼在這裡上演的，卻屬於地獄的恐怖！

  慕連的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看著天色中透出了星光，那專屬他的能力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夜晚。


  羅峰神色自若，開口：「放輕鬆，這是你的第一次戰鬥，今夜，讓你在這圓月中，把你的絆腳石都踢走！」


  「該來的還是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出動百鬼！」魏巍也一臉戒備。


  「這在地獄很常見的，幾乎每個朔月都會舉行百鬼夜行，可在陽間這是禁止的！」羅峰表情很冷，似乎被這一幕所激怒。


  將車停在路旁：「我們現在的這個地方，是很容易招鬼的！」


  「給，你的羅盤，我研究過了，一個月能用一次，在這一個月恢復的時間，只是普通羅盤！」


  「你呢？」


  我不能插手，契文的規則讓我不能幫你！「這些小鬼你們替我解決吧！」


  魏巍小聲對著慕連道：「有沒有感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酷？」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老大對小弟說話的語氣啊！」慕連同樣小聲回復。


  「他們來了！」


  天空的某顆星，紅色光芒一閃而逝。


  慕連在車上滴了沉香水，將羅盤收了起來，拿出了一個桃木劍。


  「你幹嘛啊，你一個人打不過一群鬼的。」魏巍看到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不也是天師嗎？還看不出我要做什麼？」慕連訝異道。


  「我知道，可你哪來的那麼多沉香水？」


  「羅峰給的！」他開始在地上畫著什麼！

  魏巍提醒：「不可能困住他們到日出的！」


  「後背箱子里有黑狗血和公雞冠血，你挑一個！」


  魏巍驚呆了，她沒想到還有這好東西。


  她開口問：「要畫幾個？」


  慕連反問道：「你能做出來什麼樣式的？」


  「最少五個，最多十五個！」


  「那不用你了，我的兩個就夠了。」


  她驚駭的看著他：「兩個？」


  羅峰無奈，他提醒道：「別忘了他的身份！」


  回過身來用口型無聲道：「你是不是覺得這理所應當？」


  羅峰點頭。


  魏巍大腦當機中……


  鬼來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呼~好了，你能引來他們吧，我的沉香水畫的困陣能堅持一個時辰，我看看把他們都超度了！」


  羅峰冷笑道：「不可能的，這些都是地府受刑的鬼魂，魄力比你的還要凝實。」


  「我明白了！」慕連無奈，知道他要磨練自己，也惱這些逃亡鬼。


  魏巍在旁邊點上了兩個蠟燭分別放在陣勢中央。


  「聰明，竟然想得到鬼吹燈這個最簡單的法子！」慕連贊道。


  果然，鬼上鉤，圍著蠟燭團團轉。


  慕連取來黑狗血，將硃砂符篆點燃扔了進去，奇異的是，火越來越旺盛。


  澆在沉香水陣外一層，等著時間的流逝，看著鬼越來越削弱。


  將玉拿了出來后，世間彷彿都安靜了。


  「這塊玉你一直都帶著嗎？」羅峰有些震驚，他沒想到慕連竟然用它來攝鬼。


  「沒有，今天只是突然想起來才帶的。」慕連看著玉有了一塊瑕疵，回答道。


  魏巍一直在袖手旁觀。看事情結束，徑直上了車。


  羅峰：「我們去重慶，去豐都山！我要解決些事情！」


  「那，我們在重慶分開吧，你不告訴我的那些事，我會自己查。」


  「查？你要怎麼查？你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你要去哪查？別以為你現在有能力了，強大了，就能把所有的事想的簡單！」羅峰發怒，指著慕連道：「現在只要你一出現在他們的注意範圍，保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慕連沒想到他的一句話會讓羅峰這麼生氣。


  魏巍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拳打在了羅峰的臉上：「那你想過沒有，當初就是你把慕家害成這樣的，你要掌控慕連，不讓他脫離你的眼線是吧！你今晚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抿了抿嘴角，羅峰茫然：「如果你們是站在我的高度想問題，就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了。」


  一路上直到目的地，誰都沒有開口，羅峰最後還是讓慕連和他分開了。


  魏巍也跟著慕連走了。


  桃止山，神荼鬱壘正在高高的書堆整理卷宗。


  羅峰看到他們，說了句：「開門，我要回去看看。」


  兩人百忙之中看過來，把想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大帝，您這段時間去哪了？地府現在都快亂套了，而且虛界現在群龍無首，怎麼辦？」


  恢復了往日的威儀，淡漠道：「讓地藏去，現在我回來坐鎮陰間。」


  走在熟悉的路，回到熟悉的宮殿，羅峰身上的孤獨，越發濃重了。


  「一切從源點查，很累的！」喃喃低語回蕩在冰冷的大堂。


  重慶一處落腳地，慕連沉默坐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習慣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裡。


  「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羅峰臨走時給了我樣東西。他讓我在最危險的時候拿出來幫你。」魏巍道。


  「什麼東西？」


  「他不讓我告訴你。」搖了搖頭，魏巍決定不說。


  「現在我們應該去查靈陰為什麼失蹤，可是虛界……」


  魏巍似乎等著他肯定的回答：「你要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