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北京修養了將近一個月，慕連接到了來自岳岩的電話。


  「慕連，明天我們過去你家，還有兩個你認識的人！」


  「哦，幾點到？」慕連語氣淡漠。


  「你還沒恢復過來嗎？楊叔他……」


  「不要說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你聯絡他們吧，我的事也該和他們說了。」


  「…好！」


  掛斷電話，繼續發獃。


  叮咚！叮咚叮咚！

  開門，之前在墓地見過一面的魏巍和羅峰站在門口。


  「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魏巍看著他：「你也不要太傷心，有時候死亡也是另一種新生！」


  「我感覺你似乎知道很多…」慕連將他們帶進來：「而且你也是守護那座墓的勢力的人吧？」


  「你很聰明，我們正一盟現在邀請你加盟！」魏巍正式道：「你應該過來，因為那裡和你一樣的人太多了！」


  羅峰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正一盟修習的都是天師道，現在世間不太平，你還不知道，我們必須奪回手書！」


  「你們說什麼，我不明白？」


  魏巍語氣平靜，解釋道：「慕家和正一盟守護的那處絕地是鬼怪容易聚集的地方，之前在外圍你也見識到了！內室有之前的古玉鎮壓，所以鬼物不能靠近，到現在那裡幾乎是死地了。」


  羅峰介面：「棺槨里放著是你爺爺的石象，你的父親幾乎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就是你的爺爺和我做的這個交易！而交易的契書被偷襲我的人奪走了。」


  「正一盟當初參與了契文的見證，理應維護慕家，可羅峰的事讓我們不得不旁觀。」魏巍眼神複雜，神色有些愧疚。


  「所以，現在我繼承了他們的契約？」


  「契文標明，時效為百年！現在還剩九年！你爺爺執行了將近四十年，你父親執行了五十年！」


  慕連沉默，他覺得有些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給你們答覆，加入正一盟！」


  看他這個樣子，羅峰無奈，魏巍想到了什麼，說道：「鬼節地府出事後，地獄逃出的鬼很多都是第十五層的，你這段時間小心些！」


  送他們出門后，慕連回到了房間，整理他的用品。


  第二天下午三點，岳岩就到了，跟他一起來的是參與他計劃的所有人，還有兩個他確實認識的人：「蕭煙兒，蕭行的托！」


  聚在一起，大家都察覺到了慕連的變化。


  那個托率先開口：「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頡，相信銅鏡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蕭行讓我接觸了很多事，你們的很多計劃我也知道。」


  慕連：「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把大家召集過來，是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我沒想到岳岩竟然把你倆找來！」


  尷尬的笑了笑，岳岩道：「好了，現在謎團差不多都解開了，我也想幫你的……」


  「夠了，先聽慕連說！」顧顏沉聲喝到。


  慕連以講故事的語氣道：「三年前，岳岩找到我之前，我下過和慕家守護的墓很像的斗。在那裡我從一個鬼的執念知道手書的存在，也預感慕家覆滅有著什麼不可知的事。然後我隱約猜測，手書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不是好事。岳岩找到我和我說了鬼幫的事，和我一起制定了這些計劃，交由我信任的人執行。」


  語氣停頓，注意著他們的神色，慕連繼續道：「可我沒想到，一切的源頭最後竟然指回了慕家。也沒想到，慕家竟然和地府有著交易！」


  他們知道這世間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匪夷所思，可親耳聽到真實的話，不得不讓人疑惑。


  顧顏：「交易？」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只知道時間期限為一百年，現在還剩下九年！而且楊叔之前說的和慕家一起守護那個墓的勢力也找到了我要我加入。」


  藍田玉：「什麼勢力？你要加入嗎？」


  「你們來之前我回復了，加入！」


  岳岩：「我還是不明白，現在你說的這些東西，和我們來這的目的有什麼關聯！」


  「從計劃制定到開始經歷結束這段時間我們找的那些線索，現在都可以放下了！」慕連最後說了一句：「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現在我不想讓你們在牽扯進我的宿命里了！」


  蘇清，冷夜看著慕連，前者認真道：「我告訴你，現在你不把話說清楚，就等著吃我的拳頭吧！」


  冷夜：「之前我們告訴蕭行你的計劃也是不得以而為之！」


  慕連嘲諷道：「蕭行他啊，騙得我好慘呢！」


  蕭煙兒：「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


  「正一盟！就是我新加入的勢力，蕭行就是被那裡摒棄的叛逆者！」慕連自嘲：「隱藏的那麼深，不讓人信任，也不信任任何人，只有這種沒有心的才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幾人大驚，他們也沒想到，蕭行竟然是這種身份。


  「你到底是誰？」蕭煙兒沉聲問到。


  「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你…」


  「對了，有個人你應該見一見，她可是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慕連對著蕭煙兒又說了句。


  「你說什麼？和我一模一樣？」震驚毫不掩飾，蕭煙喃喃道：「怎麼可能？會是姐姐嗎？」


  時間緩緩流逝，凝結了的氣氛沒有緩解，越發顯得壓抑。


  程頡在一旁關注蕭煙兒，冷夜和蘇清也一反常態的沒有啰嗦，顧顏，藍田玉和唐三彩也沒有開口。


  「我會一個人終結慕家的悲哀，然後重新建立慕家！」


  岑歸說了句：「我可退不出去了，你父母早就把我綁在了你的船上！」


  慕連沉默了下：「…我知道！」


  顧顏看了看唐三彩和藍田玉道：「我們都是你的夥伴，雖然你不讓我們繼續和你在一條船，但我們隨時等你來找我們加入！」


  慕連有些感動：「你們放心，我不會用的上你們的！」


  計劃終止，參與的人生活回到正軌，慕連賣掉了他的房子帶著行囊開始了他的孤單旅行，一路上的兇險，讓他對家族的命運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讓他明白，不到九年，他的路也不能回頭。


  踏上旅途，宿命啟程的第一站，慕連來到了河南許昌的一處村莊！

  羅峰跟在他的身後緩緩開口：「你父親當初來過這，而且你見過他最後一面之後，他的魂魄回歸了這兒：大慕庄！」


  「你之前說我父親執行了那個交易有五十年，可我才二十一歲，你怎麼解釋？」


  「我應該和你講過虛界，那裡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這裡，而且遊魂的鬼氣最多只能支撐一個鬼五十年！」羅峰解釋道：「你的爺爺在他三十歲和我簽訂契書就去了那裡，你的父親也是！」


  慕連又問道：「那我呢？」


  「見到靈冢你就知道了！」


  魏巍看到了他們，招了招手道：「好了，我都解釋清楚了，你也該回歸了！」


  三人到了村長的家裡，院子聚集了約四五十人。


  看著他走進來，嘈雜的地方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個年歲不大，和慕連一般的人走了過來：「你就是慕連？琛叔叔的兒子？」


  「小衍，你給我過來！」一個約四十的人對他喝到，走近后又對著慕連道：「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和你父親長得真像！」


  他的眼神很複雜，二十年前慕氏直系僅剩他一個人了！

  「您是？」慕連有些遲疑的開口問。


  「呵呵，從輩分來講，你應該叫我大伯，我是你父親的表哥！」慕臧解釋道：「二十年前就我們這一支偏遠的旁系被你父親藏匿起來，留了些香火傳承！」


  「爹，他們都是不詳之人，不應該到這裡來！」那個喚作小衍的人忍不住開口。


  「你給我閉嘴，綾兒帶著你哥回去！」慕臧又喊道。


  一個和那個少年長相相似的女孩兒走了出來，拉著慕衍走了。


  「大伯，你們為什麼會被我父親安排在這？」慕連問。


  「這裡是慕家的發源地，而且慕家祖先都葬在這出地界！」


  慕連吃驚問到：「洛陽和開封的慕家是……」


  「就在盜墓最猖獗的民國時期，發展出去的！」


  「那靈冢應該在這裡吧？」


  聽到他的話，院子里的人不住的竊竊私語：「原來他回來就是要去那裡！」


  「是啊，聽說那個靈冢不是誰都能去的！」


  「他們一家都是不詳的人！」


  「這麼久的時間，該來的人沒來，不該來的人卻來了！」


  「………」


  「好了，大家安靜！」慕臧喊道：「你們很本不知道慕連一家到底做了什麼，都回去！」


  院子里只剩慕連，魏巍，羅峰和慕臧。


  「你繼承了他的能力？血脈覺醒了？」慕臧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眼睛。


  「還沒完全呢，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去靈冢！」羅峰在一旁開口。


  「我知道了！你們的目的地在村莊的後山，冢的靈鑰就是你的血！」他看著羅峰，眼神流露出釋然。


  魏巍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對慕連有著一種厭惡的情緒！


  慕連想問什麼，慕臧抬手道：「只有慕家的血能進靈冢，對於他們，愚昧無知而已！」


  魏巍沒有跟著他們去後山，留在了村莊。


  慕臧邊走邊問：「我們在這裡已經完全不接觸慕家以前的行業了，只是普通的活著，我沒想到，你竟然背起來那個責任。」


  慕連：「您知道二十年發生了什麼嗎？」


  撇了他一眼，慕臧：「不清楚，只是聽了外界的流言蜚語，知道惹了一個大勢力而已！」


  慕連繼續問：「您知道慕家的這個血脈能力？」


  他思考了一下回答：「了解一些，從我義父，你的爺爺那裡聽說的。這個能力通過血脈傳承，想要覺醒的話需要的條件非常苛刻！」


  慕連不解：「哦？什麼條件？」


  「每個人覺醒的條件都不同，這是以防心懷不軌的人措施！」羅峰接了句。


  「沒錯，聽說你爺爺的能力覺醒就是吃心！而且是人心！」慕臧語氣中透出恐懼：「當時的年代非常混亂，他被困在斗里滴水未進，就……」


  「吃了人肉，人心！」羅峰插嘴。


  慕連的腳下也升起陣陣寒意，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事！


  「還有你父親，他很幸運，只是喝了他殺死的人的血而已！」羅峰又說了句，語氣有些森然：「當然，你更幸運，由你說道三年前第一次見鬼為切點，時靈時不靈的眼睛，還沒完全被開發，所以，你需要去靈冢！」


  看著漸漸映入眼帘的石丘，和地上殷紅的石板，慕連問到：「我去那裡究竟要做什麼？」


  羅峰對著慕臧道：「你先回去吧，放寬心，我們不會破壞這裡！」


  點了點頭他轉身朝來時的路回走。


  「呃，羅峰，你讓我來這到底做什麼？」


  羅峰一言不發，只是指了指血石。


  慕連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面。


  像是破解了什麼禁忌，石門緩緩下沉，露出了通往靈冢的階梯。


  「走吧！」


  到達底層，一團團火光漸漸亮了！


  「是你，你不好好在地獄呆著來到這裡做什麼？」一個聲音回蕩在這空曠的地方。


  羅峰面無表情：「我只是帶著他來的！」


  慕連看清了周圍，一排排嵌在壁洞里的罈子，落滿了蜘蛛網！

  緩緩飄到了慕連的眼前：「慕家後代？」


  又一個魂魄飄了過來：「是慕連嗎？」


  羅峰開口：「慕琛，好久不見了！」


  「是啊，本來和你的交易用不上慕連的！」


  「我很抱歉，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打斷了進程！」


  慕連一直沉默著，對於他們的對話，分析著。


  「慕連，你想知道當初發生什麼嗎？」慕琛看著他，神色愧疚又遲疑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慕連沒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羅峰走到一邊，解釋：「從我接觸他這些天以來，做是什麼事都盡心儘力。我不知道這幾年他承受了什麼，但不久前楊晟的死對他有很大的打擊！」


  「什麼？你說，楊晟他…」


  「嗯，你們和正一盟守的墓，我和他們去過了。」


  慕琛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去：「這麼說，地獄真的大亂了？」


  「嗯……」


  慕連開口：「羅峰，這回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你不單單隻有陰間執法官的身份吧？」


  「嗯，我在地獄，叫做北陰！是酆都大帝，統御眾鬼。」


  「你們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在虛界尋到靈陰保護他！」


  「靈陰？」


  「嗯，那…慕家為什麼會……」


  慕琛：「過了這麼長時間，靈陰逃走了，和鬼幫有關！」


  只剩僅僅九年啊，因為他的失蹤，虛界混亂。


  眾鬼漸漸圍了過來，一個老者模樣的鬼道：「我們會履行約定，幫助他覺醒的！」


  慕連吃驚道：「什麼？」眼前一黑，被羅峰打暈前隱約聽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