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第二百章
後將軍。以之為揚州刺史,不過他沒有能上任,就病死在半路上了。
鄭泰死後,鄭渾帶著鄭泰的小兒子鄭袤依淮南,他知道。不是能成大業的人,隨後渡江豫章依附華歆,曹操掌權之後,聽說了他的事跡,召他回許縣入司空府為掾,後來以外放,曆任各縣。他做官的時候,強本抑末,開稻田、興水利,獎勵農桑,看到那些遊手好閑的,就嚴加懲處。當時百姓生活艱難,經常有生了小孩擔心養不活直接就丟棄的。鄭渾到任後製定重法,禁止棄子。老百姓開始是因為怕,後來日子漸漸的好過了,才知道他的好,所以他做過官的地方,好多人的字裏麵都有個鄭字,可見其政績卓著。
鄭渾是個能吏,但他還是個正宗的儒生,他對李辰海搞的那一套把商人地位提高到和儒生一致的新政頗不以為然,所以當李辰海向他致候的時候,他隻是禮節性的笑了笑,並沒有多少熱情。李辰海來的路上已經對三輔的官員做過了解,知道這位大名人跟自己還不怎麽對路子,也沒能過多的獻殷勤,隻是笑了笑,就跟著鍾繇繼續向前走去。
“文公就這副脾氣,不過政績是相當不錯的。”鍾繇輕聲說道。
李辰海一笑,沒有說話,心說你在這個場合下特意用字稱號鄭渾,而不是稱他為鄭大人,顯然是想我賣你個麵子。這對我來說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又何必拂了你的好意。
鍾繇見李辰海微笑不語,心頭倒有些忐忑,老曹丞相可是有個習慣的,發火的時候未必殺人,但奸笑的時候,那個人就死定了,莫不是這位小曹將軍和老曹丞相是一個脾氣?鍾繇有些後悔開始沒有對鄭渾特地提醒一下。或許,自己也想知道一下這位小曹將軍對儒生究竟是什麽態度吧。
一應官員介紹完了,李辰海看著眼前一身黃土卻衣冠整齊的司馬懿,覺得十分驚訝,他不是在夏侯淵的手下嗎,怎麽到了這裏,“你……怎麽在長安?”
“屬下奉領軍將軍令,在此恭候大人。”司馬懿不卑不亢的應道。
“嗬嗬嗬……”鍾繇笑道:“司馬大人是剛從郿縣趕過來的,聽說將軍到了城外,連府門都沒進,所以也沒時間梳洗一下,就滿頭黃土的來迎接將軍了。好在他家老大人不在,要不然,隻怕少不了一頓打。”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李辰海也笑了,司馬懿的老子司馬防家規甚嚴,據說在家裏吃飯,他不動筷子,是沒有哪一個敢先吃的,即使是晏居之時也一定要正襟危坐,若對貴賓。象司馬懿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打一頓已經是便宜他了,當然按照李辰海的想法最好是一刀剁了他。
一想到這個想法,李辰海的手指就躍躍欲試,不由自主的想去摸腰裏的佩刀。
司馬懿低著頭,看著李辰海的兩隻靴尖上繡的白虎,鼻尖沁出了汗珠。他的眼神瞟到了李辰海輕輕跳動的手指,就看到了死神的舞蹈,心頭一陣陣的惶恐,幾年前的那種緊張感又籠罩了他全身,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將軍,進城休息吧。”鍾繇見兩人神色都有些怪異,想起了那些傳言,連忙上前擋在司馬懿的身前,不動聲色的對李辰海笑道。
“嗬嗬嗬……鍾大人請。”李辰海一拱手笑道。
“曹大人請。”鍾繇微笑著一側身,示意李辰海先行。李辰海抬步欲走,忽然又停住了,回身對剛要舉手擦汗的司馬懿說道:“你既然是從領軍將軍那裏來的,過會兒來匯報一下軍情。”
“諾!”司馬懿連忙應道,他低著頭,側耳傾聽李辰海的腳步聲,直到李辰海走遠了,他才直起腰來,抬頭看去,這時他才意識到背上的汗水已經浸透了身上的棉衣,而臉上的黃土和著汗水糊成一片,煞是難受。
鄭渾遠遠的看了一眼司馬懿,不動聲色的扯了一下嘴角。不料司馬懿正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對,司馬懿拱手謙恭的一笑,遠遠的對鄭渾施了個禮。鄭渾一怔,也抬起手臂回了個禮。
李辰海在長安休息了兩天,將一萬多官奴婢暫時交給了鍾繇安排。鍾繇大喜,關中人口少,這是他最頭疼的問題,現在有了這一萬官奴婢,李辰海那三萬多士卒一旦到達,他就可以把他們安排到那些閑置的良田上去墾荒,這等於一下子給關中增加了四萬勞力。關中良田拋荒的太多了,這些人來了之後,可以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到了明年秋天,關中的糧食問題就會得到極大的緩解。雖然說離關中二百萬人的規模還相差甚遠,可是做到初步自給自足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鍾大人,我要趕去郿縣和領軍將軍會合,這些事就拜托鍾大人了,荊州、益州的糧食和各種農具很快就會運到,在關中能自給之前,一切所需物資皆由這兩州供給,這是丞相大人已經定好的。”李辰海笑道,接著又說道:“大人手下有四五千人,這長安的安全委托大人了,南麵不會有事,大人隻需小心北麵的安定郡,別讓他們來侵擾屯田即可。”
鍾繇大笑著點頭:“將軍大人放心,鍾繇雖然沒什麽大的本事,可是替將軍守護住這份產業還是沒有問題的,何況將軍大軍西向,隻怕安定的那些賊寇,也要一起向西去了,這裏安全得很。”
李辰海也笑了,他搖搖手說道:“這是大漢的產業,可不是我的產業,鍾大人莫要開這種頑笑,我可承受不起。”
鍾繇連忙道歉:“是我口不擇言,還請將軍大人莫怪。”
李辰海淡淡的笑著,伸出手指撓了撓發梢,小雙今天梳的頭有些緊了,拉得頭皮有些緊。他想了想又說道:“隻有人口,恐怕也不夠用。我已經向天子請過旨,也向丞相大人說過,從襄陽書院調撥一部分人手過來,準備在長安再開個書院,到時候生員的招收,還希望鍾大人多多用心。”
鍾繇大喜,連忙問道:“不知有哪些人要過來?”
“目前暫定有劉仲玉、周元直、蔡先生、虞仲翊、陸公紀等人,還有一批工學生和農學生,大約百十人,以後會陸續再來一些。”李辰海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想請大人費心。”
鍾繇聽李辰海說了那些人名,感覺出了李辰海要將長安變成第二個襄陽的決心,已經是喜不自勝,現在聽李辰海說還有事,連忙滿口的應道:“將軍隻管說。”
李辰海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煩惱的說道:“襄陽的新政,想來鍾大人也是知之甚詳。說來慚愧,開始我隻是想著,那些官員大部分都是讀過聖人經典的,頗知廉恥,我再給他們足以養家的薪俸,他們應該能潔身自好,惜名如羽,不至於幹出貪墨之類的事來。可惜事情大出我的所料,不過五六年的功夫,荊州的不少官員就變得肆無忌憚,與那些不法商家勾結,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以至於不得不動用雷霆手段清理了一批。不過說實話,鍾大人,那些被抓的官員裏麵,有不少是頗有前途的,我真為他們感到可惜啊。細細想來,還是我開始就太低估了人性的醜惡麵,沒能預先做好防範,這……都是我的錯啊。”
鍾繇見李辰海說得真誠,神色淒然不忍,顯然不是裝模作樣的自我檢討,一時倒也有些默然。他浸淫官場多年,那些人的嘴臉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李辰海所說的人性醜惡麵,他也許比李辰海更有感觸。不過他本人也是大族,也知道大族的難處,對李辰海這次在襄陽大動幹戈的清腐,他也不是一點意見也沒有。因為李辰海下手的,還是以大族為主,以大官為主,而官員中儒生的比例最大,自然受到處罰的人數也最多了。
這讓鍾繇有些猶豫不定。
“鍾大人對法家研究甚深,這用法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言了。襄陽的官員到了之後,也會向大人說明我襄陽新訂的一些條文,大人參照關中的具體情況斟酌著使用,希望在關中能從開始就把貪墨這些事給控製住,不要到惹出事端再來亡羊補牢。”李辰海很鄭重的看著鍾繇說道。
李辰海的臉色很沉重,似乎還在為襄陽新政中出現的問題自責,一點也看不出官場上那種看似謙虛實則自誇邀名的虛偽,鍾繇看在眼裏,也是慨然而歎:“將軍放心,鍾繇一定竭盡所能,參照襄陽的成功經驗,完善其不合理的地方,爭取把關中的新政開個好頭。”
“如此,則有勞鍾大人了。”李辰海恭恭敬敬的伏身施了一禮,鍾繇沒有避開,莊重的受了禮,然後臉色嚴肅的還了一禮。
李辰海將民政的事托付給鍾繇之後,帶著大軍西行,五天後到達郿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