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九節
「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只不過和我一樣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罷了。」
張警官若有所思的微微點了點頭說:「看來是我的思路走錯了方向,早知道就早點來找你,也不會個痕迹上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我說:「張警官,你不會一直就在研究這個痕迹吧?沒查一下這個公司老闆的背景嗎?」
「查了,這家公司的老闆姓唐,全名叫唐鎮遠,本地人,名下除了這間道具公司以外,還有一個倉儲園,生意做的不小,從各方面來的資料看,此人是個地道的正經商人,沒幹過任何違法的事情,就連稅都上的一毛錢不差,都算的上是優秀企業家了。但是我在後來走訪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反常的事。這位唐總居然從來沒在員工面前露過面,就連這次道具公司失火這兒大的事情,都沒出現,全程都是公司的聘用經理在處理。」
「這有什麼稀奇的,員工沒見過老闆的情況多了去了。我以前在一個保安隊上班,幹了三年都沒見過大老闆的樣子。」
「對,員工可以不見老闆,但是總經理都沒見過老闆,這就說不過去了吧。我後來聯繫過道具公司的經理,據他反映這家道具公司原來的老闆是一個姓薛的南方人,一年前因為經營不善資金鏈斷裂才轉賣給了唐鎮遠,唐接手后只是派了名律師過來和他簽了聘用合同,宣布了一下他的任命,自己連面都沒露過。不光如此,這個唐鎮遠對經營也是不管不問,全權交給這個經理自行去處理,賺了錢沒人要,賠了錢也沒人問,公司缺錢了他只要給那個律師發一封郵件,差的錢第二天就會轉到賬上,也沒人問為什麼虧錢的。」
「我靠,居然還有這麼好的工作,我怎麼就碰不上呢?誒,有點不對啊,既然這個經理是公司大拿,按道理對地下室的事情不會不知情,那裡面放了那麼多屍體,他不感覺奇怪嗎?」
「他只是知道有個地下室,但是裡面的東西根本不知情,因為那個地下室屬於公司獨立倉儲,平時二十四小時由專人負責看管和管理,他們只負責公司的事情,那裡面是不歸他們管的。」
「切,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自己的公司里,這麼個神秘的地方,誰不好奇?怎麼也得想辦法下去看看。」
王總一揮手不以為然的說:「話不是那麼說的。要知道像這樣的工作可是難得一遇的,誰會冒著丟工作的風險去滿足一時的好奇?你覺得你會嗎?」
「……」
好像是這麼個理啊,像這樣的工作可是無數宅男的夢想,先不說別人,就是現在的我,如果能有這樣的工作機會,也會毫不猶豫的跟牛哥說,拜拜。
張警官接著說:「當然這個經理也不是任何異常都沒發現,據他回憶,半年前唐鎮遠派人往那個地下室送過一次東西,因為是半晚上送到的,所以他只好親自過去開門,看到他們往庫房搬進了大量的糧食、罐頭、汽油之類的東西。他當時感覺很好奇,一個道具公司囤積這些東西幹嘛?便向一個經常來送東西比較熟悉的司機詢問,但是那司機說的話卻非常莫名其妙,只告訴他如果有時間讓他也趕緊存一些,過不久就會有用處了。他後來追問著想問清楚,但是那司機卻閉口不談了。你們幫著分析一下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真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了,就這智商還當警察呢,這要是換成人家米國的警察,估計早都嗅出了濃濃的陰謀味,緊接著被強大的使命感召喚拋開一切制度枷鎖,橫空崛起在槍林彈雨中秒殺一眾廢柴,然後阻止了壞人的驚天陰謀拯救了世界,再然後就是各種鮮花掌聲,和美女的投懷送抱。當然這都是電影里演的,真實情況是個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張警官,本來這些事不想讓你趟進來,但是看你是不查清楚是不會罷休,所以這些事還是得讓你知道。我們一直追查的這個魏大師不是一個普通人,他之所以搞了這麼多事情,其實是在進行一個大陰謀,具體是什麼我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如果他成功那就會是一場災難。」
張警官詫異的盯著我,說:「你早都知道?」
「不光是我,王總也知道。」
他又把頭轉向王總,同樣一臉的詫異,看到王總也默默的點頭,頓時憤怒的咆哮起來。
「你們全都知道,就瞞著我?」
我見王總被問得表情尷尬無法作答,便出言解釋道:「這事不怪王總,是我要他對你保密的。因為我怕你知道後上綱上線,把這件事捅到警方那裡去,這可不是尋常案件,如果警方貿然行動反而可能打草驚蛇,讓對方隱藏的更深,到那時再想順藤摸瓜找下去,就不那麼容易了。」
張警官聽完我的解釋,情緒逐漸回落,還好他雖然腦子軸,但還是個明事理的人。
「放在以前我可能會像你們說的一樣,把事情告知警方,但是現在見過這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情,我已經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警方可以處理的。我已經決定不把這件事上報,還會加入你們一起追查,但是你們得先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
有這位精通偵查和案件分析的強援加入,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所以也沒做隱瞞,從給王總找孩子開始,一點一點將事情經過都告訴給了他。
「哦,原來你們安排在倉庫里做手術,是因為怕那個姓魏的來干預啊,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以為是那老太太沒錢在醫院手術,所以你們才在外面幫著做呢。」
這些事情經過對他而言,就是一把把解開心中疑惑的鑰匙,將困擾著他的疑點一一解開,但是於此同時又帶出了更多新的疑惑。
他掏出便簽本一邊聽一邊記錄關鍵信息,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我的講述不斷變化,時而豁然開朗微微點頭,時而緊鎖眉頭,直到我全部講完,他那張便簽紙已經寫的密密麻麻了。
當然那些涉及保密條例的東西我自然不會說,還有一些比較含糊的事情,我吃不準到底能不能說,只能扔出了一句萬金油的話:「當時的情況王總比較清楚。剩下的你可以問王總。」把難題都扔給了老王。
等我把事情全部講完,大飛幾個也吃完了飯,浩浩蕩蕩的開了回來,見到王總和張警官在,便熱情的上來打招呼,一屋子人亂糟糟的不說,還有個事外人小倩在場,所以正事自然是不能再聊。
張警官只是跟王總很熟,其他人則都是他的監管,抓捕對象,充其量算是工作關係,坐在一起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便先行告辭離開,說是要回去梳理一下案情,看能不能找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王總和張警官一起來的,他要走王總也不好意思獨自留下,便跟我招呼一聲后就一同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炮哥後腳又來了,一屋子江湖中人那熱鬧勁跟過年一樣,搞的醫院護士進來好幾次,提醒他們小聲一點。
說起那天大戰的經過,炮哥是氣的直跺腳,那天接到鐵絲兒的電話后,他馬上就帶著人就往酒吧趕,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等他們到達時只看到個被砸的烏七八糟的空酒吧,而我們卻都已經不知去向,打我們電話也沒人接,當時他分析了一下,認為可能是本地另外兩個他的對頭,派人綁走了我們,於是便放出風要對方放人,可是卻沒有任何一方做回應。
炮哥這脾氣可比大飛火爆多了,不然也不會有炮哥這麼個尊稱了。一怒之下他就開始召集人手,準備向那兩大勢力開戰,就是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也要找出我們的下落。
他這麼一動作搞的本市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不光是炮哥這邊,另外兩大勢力因為感覺到了瀰漫的緊張局勢也開始做應對準備,那兩家的大佬下令讓所有直屬成員都帶齊了傢伙開始集結,還有那些更底層的小混混,也接到指令讓他們準備傢伙,做好開戰的準備。
那一天不知道有多少顆懸著的心在怦怦直跳,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真切體會到了那種生死大戰的氣氛。
要不是大飛在最後關頭給炮哥去了電話,講明了事情的緣由,那天很可能成為本市最黑暗的一天。
但是這場鬧劇還產生了一系列的影響,就在緊張氣氛解除以後,本地出現了一次退出社團的高潮,很多直屬和非直屬的社員,紛紛選擇退出社團或組織,這些人都是被這麼大的陣仗給嚇怕了。
炮哥像是講傳奇故事一樣,把這件事將給我們,聽的人熱血澎湃,一個個都因為沒能參與而大呼後悔。
後來的事實證明,拿這件事吹噓的還不止炮哥一人,因為在這次退團潮后不久,又緊接著出現了一次參加社團的高潮,這些熱血澎湃的青年,都是聽完別人吹噓后,腦子一熱跳進了江湖之中,不但如此,就連那些已經滯銷很久的古惑仔電影碟片,也因此出現了銷售反彈。
炮哥講完故事後沒坐多久就離開了,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訴我,銀行的事情都準備好了,要動手就通知他。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迎來了今天最後一位訪客,我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我今後的強援蟲爺。
他來時依舊是那副悠悠然的模樣,他雙手背在身後,腦袋隨著他走路而搖搖晃晃。
放在以前我對他的私生活沒有一點興趣,在我看來他每天最大的工作,無非就是拿著從我這誑去的錢財,到處勾搭失足少女而已。
但是自從知道他就傳奇般的武裝信使時,我開始慢慢轉變了對他的看法,對於他獨自時的經歷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心裡總認為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就算退役,估計也得時時面臨生命危險,天天糾纏在驚天陰謀里吧。
「徒兒啊,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需要你的幫助。」
我一聽頓時覺得腎上腺素攀升,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危機,那得是多大的事兒啊。
「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絕對全力以赴。」
「啊,是這樣,這不快到月底了,該給我的那個助理髮工資了,但是我手裡沒錢了,你看今天能不能轉給我?」
「撲哧」一聲,小倩剛喂到我嘴的排骨湯就噴了出來,全噴在了小倩的胸上,一塊沒嚼碎的肉還卡進了縫隙里。
我還沒來的及道歉,就見蟲爺從兜里掏出手帕,一個箭步就衝到小倩身前,伸手就要替小倩擦拭,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誒呀,都是老夫不對,這麼好的一對胸,啊,不對,我是說這麼好的一件T恤沾了油就毀了。」
小倩卻早已看出了他的企圖,擋開他拿著手帕的手,拿起一包紙巾就去衛生間打理。
蟲爺看著小倩的背影是止不住的搖頭,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多好的T恤衫啊!可惜了,真可惜了!」
主神啊,這個老東西是猴子派來玩我的吧?信仰被擊碎不算什麼,但要是三觀被毀你讓我還怎麼活下去?
「咳咳,咳咳。蟲爺,能麻煩你一件事嗎?銀行卡在我錢包里,密碼是1414174,你拿著趕緊走,在我出院前請不要再出現,我真的還想再多活幾年!」
「誒呀,年紀輕輕的心浮氣躁怎麼成,聽我把話說完。拿錢只是順帶,我還有別的事要找你說。」
我一看他表情轉為嚴肅,知道是有正事要說,於是做了噤聲的手勢,指了一下衛生間,示意小倩還在裡面,在這裡不方便。然後又指了一下房門,示意他跟我出去說。
我們悄悄的出了門,走到醫院的樓梯走道處,我住的病房在醫院的十層,因為樓層較高上下的人都會去乘坐電梯,沒多少人會走樓梯,所以這處地方就成了醫院最僻靜的地方。
蟲爺把頭探出樓梯,上下觀察了一番,確認沒人後,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那些襲擊你的人我都盤問過了,但他們只是聽從韓威的命令行事,對大老闆一無所知,只知道姓魏,擁有神秘力量,其他的一概不知。」
「嗯,我們以前也抓到過一個他們的人,問出的結果也是這樣。這個組織的最高領導是魏大師,但是他卻從來不在成員面前露面,包括那些小隊的隊長都沒見過真容。不光是這樣,這個組織的結構特點也導致我們追查起來很困難,這個組織是由很多個獨立的小隊伍構成,每個隊伍都單獨接受魏大師的遠程遙控,獨立行動,隊伍和隊伍之間沒有任何聯繫,不知道別的隊伍都是誰,都做過什麼,所以我們就算能一口氣把幾個隊的人全抓來,也沒法湊齊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