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後悔晚矣，父子衝突
戚亮一聽這話，不僅沒意識到自己先才言詞的不妥，甚至還怒火中燒，衝上來就一把拽住楚北璃的衣領，用力的搖晃著。
“楚北璃，你當上了皇城司的大都督，就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一個人物了是不是？你給我記清楚，我的兒子死了，唯一的兒子，今天，我不管是誰來接管這個案子，都必須給我戚家一個說法，必須讓那個徐良才為我兒子償命，不然，我就算是鬧到正陽宮去，也不會放過他們徐家人。”
看著突然動手的戚亮，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
尤其是瞅見戚亮居然敢去揪住楚北璃的衣領，大有一副要動手的架勢，有幾個反應快的下人趕緊上前勸說，遊說著讓爭執憤怒的戚亮趕緊鬆手。
要知道，皇城司如今雖不比從前風光，可是皇城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代表著皇權，戚亮真的是瘋了，才會敢向皇城司的大都督動手。
至於楚北璃，明明有極不錯的身手傍身，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紋絲不動的任由戚亮冒犯與他，甚至還在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眸角微彎的看著戚亮，頗有一副任由他胡鬧的架勢。
隻有在偶然間，能瞥見他眼峰中露出來的狠色，瞅到這一幕，齊瑤就知道，戚亮這下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被戚亮這麽一胡鬧，原本還算井然有序的前堂頓時就變的亂糟糟起來。
隻聽見，叫罵聲，痛恨聲，甚至還夾雜著某些要挾聲不絕於耳，看著比菜市口還要熱鬧的前堂，一直坐在一邊養神的齊瀚言終於露出怒色，朝著還在撕扯著楚北璃的戚亮怒斥道。
“簡直就是胡鬧，來人，將戚大人拉開，如果還有人膽敢反抗，直接敲斷了腿，給本國公丟出去。”
聽到齊瀚言的命令，守在外麵的護院立刻衝了進來，一左一右的架起戚亮就將他從楚北璃的身上拽了下來。
至於楚北璃，則是露出一副很是無語的模樣，無辜的站在一邊，整理著自己被扯亂的衣衫。
而戚亮也是在被護院架開之後，才稍稍恢複些許冷靜，但依然心存埋怨的看向齊瀚言，“公爺，您這是做什麽？難道，您也覺得剛才這小子的話是正確的嗎？覺得長豐那個孩子是該死的嗎？”
齊瀚言看著蠻不講理的戚亮，冷色道，“還請戚大人慎言，你口中的‘這小子’可是皇上欽封的皇城司大都督，官職比你都高，你有什麽資格在國公府中對比你官銜高的大人無狀出手？再者，本國公覺得大都督剛才的那番話也是占理的。”
“既然是人命案，那就不能草率的聽信一家之言，隨便給他人定罪，更何況定的還是死罪，如今，既然皇城司接管了這樁案子，那麽就全權交給皇城司來辦即可，戚家身為苦主，大可以將整件案子所承受的苦楚告知給大都督，而不是像個潑婦一樣在這裏撒潑鬧事。”
講完最後一句，齊瀚言就深深地看了眼戚亮，語氣中帶著警告。
“戚亮，在國法麵前，任何人都不會徇私，你如果覺得自己鬧一鬧，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那本國公現在就能告訴你，這般不入流的算計，可不會誆騙住真正的聰明人。”
戚亮臉色灰敗的聽完齊瀚言的話，明明四十大幾的男人，此時卻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在左顧右盼的瞧了一圈後，忽然就朝著自己的父親撲了過去，大聲哭嚎起來。
“爹，你聽見了嗎？這就是鎮國公府給咱們家的交代，這就是你口中所言的親人，如今，你唯一的長孫被人害死了，可是這些人，卻因為徐家家大勢大而不敢去招惹，就讓我們一家咽下所有的苦果；爹啊，兒子心痛啊，為長豐心痛，為咱們戚家心痛啊！”
看著捶胸頓足的戚亮，站在父親身邊的齊瑤還真是開了眼界。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戚家人一代不如一代了，原來戚長豐變成一個浪蕩子也不是沒有原因，感情自家親爹也是個這般貨色，試問歹竹又怎能生出好筍？
戚老太爺已是年事已高，按理說，該是到了致仕之齡。
但，興許是知道如今的戚家已經步入沒落凋零，如果連他也在這個時候選擇致仕，恐怕僅靠在工部任職的兒子，難以支撐起家業。
所以這些年，他依然在工部熬著資曆，而工部上下的官員，也看在鎮國公府的顏麵上，對這位戚家的老大人多有照顧。
如今，唯一的長孫慘死，老爺子似是一夜之間蒼老了數歲。
他聽著兒子趴在自己腿上的哭嚎，想到這些年戚家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隻覺得滿目蒼涼，心痛無比。
再低頭看著依然扶不起牆的兒子，回想起他剛才竟敢衝著皇城司的大都督動手，頓時，恨鐵不成鋼的滋味瞬間漫上心頭，讓老爺子刹那間瞪圓了眼睛，朝著唯一的兒子，掄起手掌就在他的臉上狠狠地落下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啪’的一聲，戚亮就被打的整個頭都歪到一邊，半張臉瞬間紅腫起來，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就連哭嚎都似是忘記了。
齊瑤等眾人也是被戚老太爺這突然之間的震怒驚了一跳，一時間，春暉園上下靜若寒蟬，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這對父子的身上。
戚老太爺顫顫巍巍的扶著椅把站了起來，紅著眼睛，哆嗦著嘴唇，顫抖的指向提不上台麵的兒子，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聲音，道。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哪裏像是個朝廷官員？就連在天井邊兒賣藝的雜耍藝人都要活的比你有體統，有腦子。”
被戚老太爺這麽一吼，戚亮這才回過神，捂著半張臉，仰起頭，詫異的看向向來縱容他的父親，“爹？您打我？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當著這些小輩的麵，打您的兒子？”
“我不僅打你，還想要將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一腳踢出去。”
戚老太爺痛心疾首道，“戚亮啊戚亮，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像是一家之主的姿態嗎？這些年，你活的這些日子，全部都過到了狗肚子裏了是不是？你自己是個不思進取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把自己的兒子也教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就這樣，你還覺得自己本事很大，至今還看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
“長豐為什麽會落得一個慘死的地步？還不是你這個當父親的沒有教好他？如果從一開始，他一犯錯，你就好好指證他，教訓他，他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丟到那種丟人現眼的地方，就在剛才，你還敢對皇城司的大都督動手？還敢嚷嚷著去鬧正陽宮？你信不信，光是守在正陽宮門前的太監，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能將你不成器的東西活活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