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皇城司接管案子
在齊瑤為翠屏穿好披風之後，就示意她先去一旁的耳房休息。
然後就領著玉竹往春暉園裏走，隻是，還不等她進門，就聽見身後傳來東叔的喊聲。
她回頭，剛想跟東叔打聲招呼，卻瞧見東叔身邊帶著的人。
“楚北璃？你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國公府？”
齊瑤一邊詫異的詢問，一邊看向身著官服的楚北璃，不明白在這大半夜的，他為何穿成這樣跑來鎮國公府。
楚北璃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齊瑤，但又想起如今鎮國公府是她當家，戚家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找上門，又豈能瞞得住她？
所以，他在無奈一笑後，就展開手臂在她麵前轉了一圈，有苦難言道，“小爺穿成這樣來鎮國公府，當然是為了正事。”
“百花樓鬧出人命一案按理說不該由我們皇城司來管，但，死了的那個人是戚家的小公子，而戚家現在還跟鎮國公府沾親，至於動手傷人的那位則是徐家的公子，徐家更是皇親，隻要跟皇族沾上關係的官司，都必須要由皇城司出麵才行，所以，小爺這就不請自來了。”
說著，楚北璃就走近齊瑤一步，湊近到她耳邊，低聲道。
“瑤兒，這件事你別管，戚長豐死有餘辜，徐良才雖然害人性命，但考慮到他也是無意出手傷人，剛才小爺在來的路上，宮裏就已經派了人來皇城司傳話，宮裏的意思是，將這件事高高提起，低低放下，看樣子皇上這是賣了徐貴妃人情了。”
齊瑤一怔，沒想到這整件案子還沒有審理，皇上就打算偏向徐家了？
也是，京城裏誰不知道，皇上的後宮之中，雖然最得寵的是淑妃娘娘，但是這位徐貴妃卻同樣身份不可撼動。
因她是跟隨著皇上一起從潛邸走出來的，多少年的老夫老妻關係擺在這裏，隻要徐貴妃開口，皇上又怎會真的去追究自己妻子娘家鬧出來的事？
何況，在皇上的眼裏，恐怕是並不將戚家放在眼中，所以才會對戚長豐的生死不聞不問。
這樣的帝王，真不知該說他是精明好呢，還是該說他當真是個冷血無情的。
麵對楚北璃的提醒，齊瑤朝著亮著燈的春暉園正堂方向看過去。
“我明白你是不願意讓我趟進這樁糟汙事情裏，但是北璃，事情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戚家人痛心戚長豐的死，打算讓我們鎮國公府去當那個出頭鳥，跟徐家杠上。”
“這個時候，偏偏我那個祖母又昏了頭，父親是個孝子，被祖母以死相逼，很有可能會聽了祖母的荒唐之言，如果在這個時候我真的什麽都不管，隻怕整個鎮國公府都會被戚家這塊爛肉給拖累。”
楚北璃倒是沒想到，不過是短短幾個時辰過去，鎮國公府中就已經被攪起這樣的風浪，看來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些。
楚北璃猶豫了一下，看向齊瑤，“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齊瑤先是叫來玉竹，吩咐她去將自己收拾在臥房錦盒裏的賬本拿來。
隨後又讓翠屏去找明家兄弟，並讓她代替自己，交代明家兄弟幾句話，在吩咐完這一切後，齊瑤就抬起頭，看向從頭到尾都安靜的陪在自己身邊的楚北璃，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我必須要將戚家這塊爛肉從鎮國公府的身上挖下來，走吧，隨我一起去正堂見祖母與父親。”
楚北璃看著他的小姑娘倔強而又堅強的背影，在油然感慨的同時，就快步追了上去。
*
待齊瑤與楚北璃一起出現在正堂的那一刻，就聽見隱隱的、壓抑的抽泣聲和一聲聲詛咒般的叫罵。
而鬧出這些動靜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戚家的兩位老爺和戚長豐的生母錢氏。
齊瑤目不斜視，直接走到堂中，朝著祖母與父親請安，“瑤兒來遲，向祖母與父親賠罪。”
不等老夫人開口，坐在老夫人下首位置的鎮國公齊瀚言就先蹙了眉，“外麵這麽冷，你這個孩子怎麽穿的如此單薄就跑出來？也不怕把自己給凍病了。”
齊瑤知道父親這是在關心她，出聲解釋道，“女兒出門的時候是披了披風的，隻是剛才在春暉園門口，看見翠屏那個丫頭凍的直哆嗦，才將披風暫借給她，父親別擔心，女兒隻走了幾步路，不會像個紙人一樣凍壞的。”
雖然聽見齊瑤這麽說，齊瀚言還是讓正堂裏伺候的人給齊瑤準備了可以暖身的薑茶。
隨後，才看向跟著女兒一起進來的楚北璃，“大都督深夜親自前來，不知是所謂何事？”
楚北璃才不信鎮國公不知他來此的目的，可既然他用了客氣的官職同自己打招呼，又是一副明知故問的姿態，就知道這是在暗示他，讓他當眾解釋清楚他出現在此的來意。
在明白了鎮國公的想法之後，楚北璃可不敢忤逆自己這位未來的嶽父大人。
隻見他立刻挺直了腰背，掃了一圈堂中的眾人後，開口道，“本都督今晚前來打擾，是為了百花樓傷人一案，皇城司統禦京中內外，有關於治安這一塊也是要管一管的，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了皇親國戚，是以本都督才親自走了這一趟。”
說完，楚北璃就朝著鎮國公齊瀚言躬身行禮道，“若有冒犯國公爺，還請公爺見諒。”
楚北璃淡淡的嗯了一聲後，就淺眯著眸子，不再多說什麽，大有一副老神在在，靜看事態發展的架勢。
至於前來國公府求撐腰的戚家人則是在親耳聽見楚北璃來此的緣由後，立刻紛紛激動起來。
先開口的，就是戚長豐的生母錢氏。
“大人，我兒死的冤枉啊，他是被人故意從二樓踹下去活活摔死的，還請大人為我兒主持公道，將那個害死我兒的凶手捉拿歸案，讓他為我兒償命。”
聽著錢氏的哭訴，楚北璃神色平靜，語氣清冷，“戚夫人的話本都督聽見了，隻是這可是樁人命案，不能僅僅隻聽信一家之人就冒然定罪，不然會對另一方不公。”
“這還有什麽公不公平，徐家子害我兒性命，就該讓他給我兒償命，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道理，難道還錯了嗎？”
在工部任職的戚家大爺戚亮漲紅了一張臉憤怒的朝著楚北璃咆哮，那副唾沫橫飛的樣子，像是恨不能將楚北璃當成凶手活撕了。
“大都督既然接管百花樓傷人一案，就該知道，我們戚家可是苦主，慘死的那個人可是我的兒子，如今，我兒子死不瞑目的就躺在戚府的正堂，難道大都督要縱容凶手逍遙法外，枉顧我戚家唯一的獨苗慘死的結果嗎？”
楚北璃看著臉紅脖子粗的戚亮，稍稍理了理衣袖，慢聲道，“戚大人突然痛失愛子之心，本都督能夠理解體諒，所以不會計較你剛才的冒犯，可是，有一句話需要本都督提醒戚大人。”
“那就是說任何話的時候，都需要講究真憑實據，還請戚大人接下來的言詞，不可再像剛才那般莽撞無禮，不然，本都督可就不再這般和顏悅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