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致命打擊
齊瑤看著自欺欺人的韓氏，對這個親生母親已經失望透頂，就連最後的一絲連憐憫都被一點點的消磨幹淨。
她自嘲著看向韓氏，“母親不願意承認輕信卑劣之人，差點將我這個親生女兒送入火坑，沒關係，反正在母親的心裏也不見得有多疼我，您不在乎我，情理之中。”
“但，請問母親，您也不在乎阿霄的死活嗎？”
聽到齊瑤提起自己的寶貝兒子，韓氏立刻抬頭，凶狠的看著她。
“你提阿霄做什麽？你要對你弟弟做什麽？我就知道你這個孽障有副蛇蠍心腸，你當著眾人的麵顛倒是非，親手策劃這一切，其實都是在報複我是不是？”
齊瑤無所謂的一聳肩，看向韓氏，“雖然我與母親感情不睦，但我並非狼心狗肺之人，母親不必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我提阿霄，就是想告訴母親，這些年被你疼愛在心尖上的曹家兄妹，可是在你的眼皮底下悄悄地殘害著你最疼愛的兒子呢。”
說著，齊瑤就看向跪在地上的曹珂然，“表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不介意我把你這些年在背後幹的壞事公之於眾吧。”
不等曹珂然出聲辯解，機警的老夫人就察覺到事情遠非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頓時，就聽老夫人繃直脊背，目露精光，中氣十足道，“瑤兒，你到底知道什麽，隻管說出來。”
齊瑤看向拿出當家老祖宗姿態的老夫人，就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受到了重視。
她微微躬身，目光平視的看向已經開始流冷汗的曹珂然，“既然祖母發話，那我就當著大夥兒的麵將表哥與表姐曹羽芳這些年裏應外合幹的那些好事全部都說出來，表哥你也仔細聽聽，如有遺漏，允許你補充。”
話音到這兒，齊瑤就轉過身，瞅向既無知又愚蠢的韓氏，聲音幽幽。
“阿霄今年已年滿五歲，可一直以來始終身體嬌弱，往常就連走路都要人抱著，很多人都以為這是阿霄胎裏帶出來的弱氣，天生的，治不好。”
“可是，直到我無意間發現阿霄用的熏香被人摻了醉心花粉之毒，這才知道，原來我的弟弟之所以常年生病，身體發育遲緩，並非是天生體弱這麽簡單，而是有人日複一日的給他下毒，讓毒素在他的身體裏沉積長達兩年之久，生生將一個健康的孩子殘害成了一個常常精力不濟、昏睡不醒的病兒。”
說到這裏，齊瑤就一改先才的散漫，怒指曹珂然，恨聲道。
“你們兄妹還真是好手段，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稚童，一個在外麵壞事做盡，一個在府中上下哄騙，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在害死了阿霄後，整個國公府就會成為你們的囊中之物？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齊瑤在痛罵完臉色發白的曹珂然後，就看向被她的話震驚到呆滯的韓氏。
看著這個讓她無奈的身生母親，齊瑤哭笑不得的搖頭，“母親，聽到這些，你還覺得是我在顛倒是非嗎？你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你口中所說的好外甥吧，你將他視為親人，對他的話信任至極，可是他呢？”
“他們兄妹從頭到尾都將你視為棋子，不僅趴在你的身上吸你的血，還要殺害你幼小的稚子，母親，你可知？阿霄他在三歲就已經中毒了，那麽小的一個身體，日日被能要人命的毒物侵害著，他該有多痛苦啊，如果不是我及時察覺，他恐怕連十五歲都難以活到。”
韓氏兩眼發直，呆滯般的看著齊瑤，整個人都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在怔楞了許久後，才像是回魂一樣慢慢轉過身，表情訥訥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曹珂然。
伸出手，揪起曹珂然的衣領，“珂然，你告訴姨母，這個孽障說的話都是假的，她還在騙人對嗎？你和芳兒都是好孩子，是看著阿霄長大的，你們怎麽可能會想出那種毒計去傷害阿霄呢？”
曹珂然抬起頭，張了張嘴，剛想為自己說上兩句，可在對上齊瑤殺人般的眼神後，嚇的渾身蜷縮，憋了老半天，才聲音嗡嗡道。
“姨母，我也是聽從曹羽芳的命令行事，她告訴我，醉心花粉之毒隻會讓表弟身體弱一些，並不會真的要他的命，我是相信了她的話，才為她找來這些。”
齊瑤聽到曹珂然的辯解，就知道這油滑的敗類是在為自己找退路。
當即，就是一聲諷刺的哂笑，“表哥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還不肯承認自己犯下的錯，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齊瑤沉穩有力的聲音一頓，就朝著身側的玉竹看過去。
玉竹明白，快步走到房門口，撩起簾子，恭敬的對早就候在外麵的人道，“有勞安太醫，您請。”
沒錯，齊瑤在決定拆穿那對兄妹醜陋的嘴臉時，就要人將安太醫請了過來。
不管怎麽說，安太醫作為曾經宮中的禦用太醫，說出來的話份量當然不一般，何況，現在他還是齊霄的拔毒大夫，齊霄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安太醫年事已高，今日前來還拄著拐杖。
他一進屋，看著房中烏煙瘴氣的情況，就大約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事，身為曾在宮中侍奉過貴人的太醫，他最清楚麵對這種狀況，怎麽做才能明哲保身。
隻見他並不四下張望亂看，而是直接朝著坐在上首位置的老夫人行了見麵禮。
老夫人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老者，不明白的看向齊瑤，“這位是何人？”
齊瑤向老夫人介紹著，“祖母，您眼前這位正是我專門請來為阿霄拔毒的大夫，也是當年太醫院中，醫術最了不起的安太醫，如果沒有他妙手回春救治阿霄，隻怕阿霄至今都在承受被慢性毒藥蠶食的痛苦。”
老夫人聽到這話，趕緊扶著桌沿站了起來，向安太醫點頭示好，“老太醫杏林妙手，救我孫兒與危難之間，國公府上下謝您的菩薩仁心。”
安太醫看著客氣的向自己道謝的老夫人，溫和道，“行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老夫人不必客氣。”
安太醫在簡單的客套後，就看向齊瑤，接著道：“今日老夫前來，就是來向老夫人和國公府的諸位主子們說一句實話，小公子的確中毒很深，毒素沉積多年，不僅影響到他的生長發育，就連他的精神狀況都有影響，老夫窮盡所學，也算是能勉強保住小公子的性命。”
老夫人聽到這話，堪比耳邊炸雷，年邁的身軀搖搖欲墜，在震驚的同時失神的看向齊瑤，無助的求證，“瑤兒……，瑤兒，你弟弟他、他真的是中毒？
齊瑤看著大受打擊的老夫人，艱難的點頭。
可接下來安太醫的話更似無情的宣判，在每個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日，老夫在為小公子診斷後，就同齊小姐說過，小公子的命，老夫能保住，可從今往後，小公子再不能習武，就算是能有正常人壽，身體底子也較常人弱許多，隻怕這輩子，都要仔細養著。”
老夫人再也支撐不住，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朝著身後轟然倒下，嚇的春梅趕緊為老夫人順氣。
至於韓氏，此時她已無需從曹珂然的口中聽到答案，隻見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兩行眼淚，從空洞的眼睛裏滾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