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病送糖
一場其樂融融的午膳，就這樣，在滑稽的鬧劇中落下帷幕。
因鎮國公齊瀚言還要回衙門當值，所以在訓斥了韓氏的言行後，就表情難看的離開了。
老夫人在得知齊霄是因齊瑤之故才被送去裘府，原本心中也存了不滿。
但在聽說齊瑤因裘府一行意外得到了讀書人的支持，大大提高了國公府在讀書人心裏的地位，心底的那絲不悅早就被拋到腦後，反而還拉著她的手好生的誇獎了一頓。
所以，等她扶著母親從春暉園離開，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來時還覆著雪的地麵已經被清掃幹淨，母女二人行走在路上，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韓氏的心中是存著怨的，尤其是在經曆了一場訓斥後，她更覺得跟這個剛回來的女兒八字不合。
如今，近距離觀察這個孩子，發現就連容貌也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這讓本就不親齊瑤的韓氏愈加心存芥蒂，將自己的手臂從齊瑤的手裏抽了出來。
“你不用送我，自己回海棠院吧。”
齊瑤看出韓氏依然有些不待見自己，想要出聲解釋，“母親，我知你對我的做法有許多都不讚同，但請您相信，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為了您，為了阿霄好。”
韓氏像是聽見了笑話，嗤笑著看向她，“你是剛才看你父親訓斥我不過癮，打算再訓斥我一頓？”
“女兒不敢！”
韓氏冷笑，“我看你敢的很，罷了，你現在有你父親撐腰，自然看不上我這個說不上話的母親，你我母女情分本就淺，你日後也用不著上趕著來我麵前套近乎。”
話音剛到這兒，韓氏又似想到什麽，看向齊瑤，“或許，當年你丟失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老天都在告訴我，你這個女兒，我要不起。”
說完，韓氏就涼涼的看了眼齊瑤，一轉身，不做留戀的離開。
玉竹伺候在大小姐身側，親耳聽見夫人說出這些剜心之言。
看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都精神恍惚的大小姐，玉竹心疼的都快哭出來。
“大小姐，您別難過，夫人隻是誤會您了，等日後誤會解開，一切就好了。”
齊瑤看著母親走遠的背影，淒惶的笑了一下。
真的將誤會解開，一切都會好了嗎？
她怎麽，不太敢信呢。
或許，真如母親所言，她與她的母女情分，是淺了點吧。
但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痛呢？
為什麽看著母親的背影，她還是會難過的想流淚呢？
*
興許是從春暉園回來的路上在外麵站的久了些，當天下午，齊瑤就病了。
到了晚上，更是頭重腳輕，在喝了驅寒的湯藥後，她就裹了被子早早上床休息。
隻是，還不等她睡熟，一聲窗扇開合的聲音就將她驚醒。
看著那個朝著她走近的高大身影，齊瑤疲懶出聲，“你好歹也是侯府公子，怎麽就愛半夜闖女子香閨？而且，還愛走窗？”
楚北璃撩起床帳坐到齊瑤身邊，那副熟門熟路的樣子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伸手就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有點熱，真的病了？這是不適應京城氣候？”
齊瑤打開他的手，咳嗽兩聲坐起來，身上披了外衫，“有事說事兒，沒事就趕緊回去，我需要休息。”
“嘖，小丫頭怎麽這麽沒良心，虧小爺聽說你病了，專程來看你。”
齊瑤才不信他會這麽好心，“那你現在看見了，還沒死，可以走了嗎？”
楚北璃嘻嘻笑著，“你就在小爺麵前凶，在你母親麵前怎麽不硬氣起來？”
齊瑤眉心一蹙，“你怎麽知道……，鎮國公府裏有你的眼線？”
楚北璃得意的打了個響指，道：“要不說小爺的眼光好呢，瑤兒你就是聰明，沒錯，貴府中的確有小爺的人，但你放心，這些人絕不會傷害貴府半分。”
“其實，小爺也是關心你，這才安排了人在府裏照顧你，你將這好意記在心裏就好。”
齊瑤冷笑，“那是不是還要我謝謝你？謝你在我家裏安插眼線？”
楚北璃就像是沒聽懂齊瑤的諷刺，愜意的擺著手，“不謝不謝，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喏，給你帶的東西。”
說著，楚北璃就寶貝般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紙包，遞到齊瑤麵前。
齊瑤直接回絕，“二公子不必這般客氣，你我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用不著禮物賄賂。”
“嘿！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不識好歹，你知道把這東西帶來，小爺廢了多大力氣嗎？生怕路上給壓碎了。”
一邊說著，楚北璃一邊打開紙包，當一股濃鬱的生薑味飄來的時候，齊瑤的口中也被強硬的塞進一塊甜絲絲的糖塊。
她從來不吃來曆不明的東西，剛準備吐出來，楚北璃的聲音就響起。
“不許吐，這是老薑糖，發汗用的，專治風寒，你要是想繼續喝那苦湯子，大可以將這些糖塊丟出去。”
齊瑤咬著口中的糖塊，借著窗外的星輝看著坐在她身邊隻能瞅清一個模糊輪廓的男子，片刻之後，就將薑糖含在口中，不打算吐了。
楚北璃在夜間的目力極好，看見齊瑤的動作後，就笑著湊近她。
“是不是味道不錯？這可是小爺專門去城南，找了城中手藝最好的老師傅給你做的，吃了糖，就不要再心情不好了？”
齊瑤閉著眼睛，嘴角隱著笑，“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二公子哄人的手段還真是別具一格。”
“小爺可沒哄你，小爺隻是見不得你這幅蔫巴巴的樣子，我所認識的齊瑤，那可是敢在裘老太傅麵前為天下仕子發聲的奇女子，才不是你現在這幅受氣包的樣子。”
說到這裏，楚北璃的語氣就一變，“那個曹羽芳看來是個有本事的，三言兩語就教唆的你們母女離心，讓你悶聲吃了這麽大的虧，這筆仇，小爺替你記著。”
“小爺的人，小爺都要巴巴的供著，那個姓曹的卻敢一再興風作浪，這分明就是當小爺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