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文物大盜
「什麼意思?」崔鵬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阿里帕夏?」管隊長反問了一句。
「阿里帕夏?這是個土國人吧?叫這個名字的有點多。」崔鵬道。
「不錯,不過我說的這個,是國際著名的文物大盜、外號妙手空空的那個阿里帕夏。而且他不是土國人,是澳籍匈牙利人,只是剛好取了AliPasha這個名字。」
「這個人有什麼特別嗎?」
「阿里帕夏雖然在外頭名聲不顯,但是在文物界和警察裡頭,卻是威名赫赫,他出道快十年了,做下的案子雖然不算多,但是每一次出手的對象,事後都被證明是有重大影響的寶物。」管隊長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在「重大影響」四個字上強調了一下。
「至今為止,阿里帕夏從未失過手,有關他的身份、長相、性格等一切資料,至今都是個迷。至於他的國籍和種族,卻是他的一位前同夥透露的。但是這個說法到底是真,還是阿里帕夏自己放出的煙幕彈,就沒人知道了。」
「現在通緝阿里帕夏的,除了各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還包括許多國家的情報和安全部門,老米的FBI、CIA和NSA,霓虹的內閣情報研究辦公室,不列顛的軍情六處,都在找他。」
「這——」崔鵬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人到底幹了什麼?是偷了女王的皇冠,還是拿了總統的硬碟?」
「呵呵,」管隊長笑了笑:「都不是。阿里帕夏經常對一些看起來不怎麼珍貴的東西下手,可是事後證明,這些東西都有著非同一般的來歷和作用。更有消息透露,這傢伙很可能是太陽鳥的人?」
「太陽鳥?」
聽到這個名字,不止崔鵬,連丘哲也有些動容了。普通人對太陽鳥這個名字,可能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幹什麼的。但是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這個名字和它背後的意義,卻是如雷貫耳。
太陽鳥是世界上大名鼎鼎的異能人組織,據說在國際十二大異能人組織裡頭,排在第四位。在「地下世界」里,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每一次他們的行動,都能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所謂的「地下世界」,是與主流世界相對應,泛指一切不被主流社會承認、隱藏在陰影背後的人事,包括黑道組織、恐怖分子、修行者、異能人乃至山精野怪等非人類的存在。其中黑道組織和恐怖分子在主流社會的存在感比較強,經常在新聞媒體上露臉,算是主流世界和地下世界交叉的灰色地帶。
而修行者、異能人組織和其他非人類的存在,才是地下世界的核心,屬於真正的禁忌領域。除了領域內部的人,只有各國頂層和相關部門,與這些人事有所接觸,彼此之間既互相合作,又彼此防範。
「這傢伙是太陽鳥的人?那被他偷走的那些東西?」轉瞬之間,崔鵬就明白了管隊長的意思。
「沒錯,」管隊長點點頭,有些讚許地道:「那些被他盜走的東西,事後都證明大有來頭,不是和一些遺迹有關,就是物品本身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
在地下世界,遺迹這個詞有著特殊的含義,只有和外星文明、異能人和修行組織等超現實力量有關係的地方,才有資格被稱為遺迹。比如瑪雅人的遺址、古埃及的金字塔,又或者中土古仙人遺留下的洞府。
「我明白了,」崔鵬道:「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文物大盜,是太陽鳥的「探測儀」,只不過被他看中的,恰好都跟文物有關罷了。想想也是,那些跟神秘力量有關的東西,多半都有不少年頭的歷史,屬於文物範疇也正常。不過,」他話鋒一轉:「這跟我們說的有什麼關係?難道這次被偷的文物,是阿里帕夏做的?」
「目前還沒有確切證據,」管隊長道:「不過從現場的情況看,對方沒有任何線索留下,而且展館的監控和防護措施我們都檢查過,基本上是最頂尖的規格,這種情況還能得手,也很符合妙手空空阿里帕夏的風格。」
「更何況,就在文物被盜前的一個禮拜,我們得到線報,說阿里帕夏很可能已經潛入我國境內。之後上頭就下了任務,在全國範圍內撒網,對一切他可能下手的目標進行監控,江東這裡自然也被列入監控範圍。」
「然後這裡出事了,就把你們引過來了?」崔鵬明白過來。
「對,目前為止,所有監控目標,只有這裡發生了盜竊案,風格又完全符合,所以我們就摸了過來。」
「那跟我們學校又有什麼關係?你們查案子,不用跑這裡來吧?」
「例行公事而已,」管隊長笑了笑:「阿里帕夏這種大魚,誰也不敢輕忽。展館被盜以後,我們第一時間就趕到,並且封鎖了現場,還是沒找到任何線索,那些文物就好像不翼而飛,所有的防護和監控措施都沒有被驚動。我們沒辦法,只好擴大搜索範圍,最近江東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有專線向我們彙報。」
「按照阿里帕夏的行事風格,能被他看上的東西,一定跟超現實力量有關。而江大這裡,不是正好出了點怪事嗎?」管隊長說到這裡,笑著看了崔鵬一眼:「我們正好在附近,得到彙報,就順道過來看看。聽說你小子也摻和在裡面,熱心得很。怎麼,裡頭有你的心上人?」
「原來你說的是那些昏迷的女生,」崔鵬恍然大悟,沒理會管隊長的調侃,心裏面盤算著要不要把自己調查的結果說出來,免得對方走彎路。
恰在這時管隊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隨手按下接聽鍵:「喂,怎麼回事?什麼?好,我馬上到。」他放下電話,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有急事得先走,回頭再聯繫吧。」
他說完直接起身,到櫃檯結了賬,急匆匆的出了店門。雷厲風行的作風,跟之前的慢條斯理,簡直判若兩人。
管隊長走了之後,丘哲低聲問道:「這傢伙是什麼人?」
崔鵬吐了吐舌頭:「可別管人家叫傢伙,這位管隊長大名叫管臨風,跟我七叔是好朋友。別看他總是笑嘻嘻的,人家可是安全局的大人物。」
安全局?
從崔鵬嘴裡跑出來的這三個字,把丘哲嚇了一跳:怎麼會驚動這些人?
當年他還在家鄉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聽賴守中教訓,說是祖師有遺訓:練氣之人要遠離朝堂,不要和官面上的人攪在一起。雖然賴守中從來沒有仔細解釋,為何祖師會留下這樣的遺訓。但是也隱約透露,這條遺訓很可能跟神霄派的覆滅有關。
「想當初,神霄派囊括四海、天下無敵,舉凡天地人神鬼,無不受其約束,不料一夕之間遭遇滅頂之災,真是可嘆。」丘哲不止一次,聽熟知典故的道友說起神霄派的往事,一個個搖頭嘆息,卻又語焉不詳。
因為祖師遺訓的緣故,丘哲一直以來,對朝堂上的人事敬而遠之,跟管臨風的會面,還是他這麼多年首次和官面上的人物近距離接觸。
「也沒有師父說的那麼可怕嘛。」回想起管臨風的言行舉止,丘哲覺得,這些官面上的人物拋開身份不談,其實和普通人也沒太大的差別,對於祖師的遺訓,就有了一些不理解。
不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只是一瞬,就被他搖搖頭排解掉。
當時針指向午夜零點,丘哲又一次來到南園十七棟的樓道。與上次不同,這一回他是孤身前來。儘管沒有下雨,樓道里依舊很沉悶,儘管在每一層的入口處都有路燈指引,但是樓道里的能見度依舊奇低。
宿舍里已經基本沒什麼人住,何況就算有人,這個時間點也早就睡下。樓道里漸漸生出一層朦朦朧朧的迷霧,將能見度壓得更低,四周的空氣里,不知不覺充滿著讓人窒息的壓抑氣氛。
丘哲沿著樓梯,一直爬上樓頂的天台。薄霧如影隨形,縈繞在他周圍。儘管天上的星光耀眼,但從天台上看去,外面的一切都好像隔了一層花玻璃。
丘哲從背包里取出玩具熊,提在手裡,口中悄無聲息地念誦著咒文。片刻之後,從玩具熊憨厚的身體中,就有著一道肉眼無法辨識的細線牽引而出,這是物品與物主之間,冥冥之中的羈絆。感情越深,這種羈絆就越是牢靠。
細線不斷延伸,不知道伸出去有多遠。丘哲隨手一提,在他身前的平地上,穿藍裙子的小女孩就忽然出現,如同上了吊鉤的魚,陰沉落寞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