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不是為了贏
斌哥說的那個,在整個銀城沒有他怕的這個人,住在天鵝湖*豪城一棟一單元一樓。是斌哥的鄰居,斌哥家住三樓。
他是何許人也,敢說如此大話?
他叫何寬,江湖上叫他大刀何寬。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東門的一霸,銀城的“五虎”之一。
何寬是楊陽的四弟,吳義的四哥。
何寬多次公開說,不管吳義今天怎麽瀟灑,如何牛逼,看見我,他要叫我四哥,要讓我三分。
現在的吳義是銀城黑道當之無愧的大哥大,連吳義都會讓三分的人,他當然有自信說,銀城沒有他怕的人。
何寬、吳義,當年都是跟著楊陽橫行銀城的風雲人物,隻不過鬥轉星移,而今物是人非。
想當初,結拜兄弟五個人,當年的大哥“及時雨”楊陽,十幾年前,被外地人給殺死了,至今凶手沒有歸案;
老二“豹子頭”彭剛坐了九年勞,出來成了鼻涕泡,不再出現在了江湖;
老三“浪子燕青”林勁鬆,死刑改判死緩,死緩改成了無期徒刑。如果不是他老爸竭盡全力疏通關係,恐怕也屍骨無存了。
隻有北門的後起之秀吳義,白手起家,離開租住的小平房,住到東門的別墅區去了。
何寬到了什麽地步呢?
那時候的東門一霸“大刀”何寬,因流氓罪、故意傷害罪,坐了十五年牢,出來後,將東門房產公司名下的房屋居住權賣了,在父母的幫襯下,七拚八湊到天鵝湖*豪城,買了一套一樓最便宜的商品房。
新房裝修沒有錢,迫不得已,何寬去找到了吳義。
兩個人見麵寒暄了幾句後,何寬說,“五弟,我在天鵝湖買了一套商品房,-——”
話沒說完,吳義打開抽屜,扔過來了五萬。
吳義給了何寬五萬,何寬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實話實說,何寬高興談不上。吳義十幾歲進城的時候,沒有他和楊陽的鼎力相助,吳義在城裏根本站不住腳。當然吳義也救過他。
總而言之,五萬不多,也不錯。
吳義一分不給,他何寬能說什麽?患難之交是兄弟,命都可以給你;可是,“苟富貴,無相忘”,幾千年的文明史,你看見有幾個?何寬知足了。
現在在銀城江湖上行走的就剩下吳義了。剛出來的那一會,他何寬雖然想過像吳義一樣重出江湖,可是今非昔比,從者寥寥無幾,昔日一呼百應的場景已經無可奈何花落去了。
何寬總結了一下,自己不能東山再起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上麵沒人。他認為吳義比自己會結交上層人物,有保護傘,自己沒辦法跟他比了。於是,他收起心猿意馬,關起門來教徒弟了。何寬心裏更多的是覺得吳義命好,造化好,他不知道自己跟吳義差別到底在哪裏。
講一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就可以略知一二了。
何寬和吳義都是用大刀的。何寬很少對別人真的舉起來大刀來,他舉起來了一次,砍下去了一次,對方就殘廢了,差一點命喪九泉。結果自己一下子被判刑十五年。
相反,吳義是動不動一刀就砍過去了,凶狠無比,不過他從來沒有砍到過別人身上。
吳義他會留有分寸,他會讓對方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但是,別人躲的開。
僅憑這一點,他們兩個人的高下之分,便不言而喻了。
斌哥是何寬最小的徒弟,另外四個人也是來學武術的,不過他們沒有正式拜師,基本屬於陪太子讀書的。斌哥到師傅家的時候,師傅正在和斌哥的幾個大師兄在聊天。
這些徒弟跟何寬很多年了,他們該學的也學的差不多了,晚上來是大家聚一聚,一方麵切磋切磋,一方麵聊聊天。
斌哥不一樣,他早上要跟著師傅一招一式的學。
與眾不同的,何寬不喜歡徒弟叫他師傅。所以他的徒弟無一例外都是管他叫,老大。
一聲老大,大概能夠讓何寬找到往日叱吒風雲的瀟灑。
“老大,我今天晚上被別人打了。”斌哥一進門,馬上氣鼓鼓的當著師兄們的麵,委屈難過恨,訴說了自己的羞辱。
“哦,誰敢太歲頭上動土?媽的,打狗還要看主人,說,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不知道是不是靜久思動,還是真的護犢子,反正何寬是十分惱火。
“一中的兩個學生,一個叫飛哥,一個姓高。他們都學了功夫的,不但打了我們,還說了明天下午要在天鵝湖公園擺場子。”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斌哥想的是,如何能夠激怒師傅。隻有師傅能夠給自己報仇了。
“你說什麽?他們要在我的一畝三分地上擺場子?好哇,明天正好是大家休息,我們兄弟幾個去陪他們走幾個來回,我倒要看看,在銀城,有幾個人能夠在我麵前走上個三五個回合的。”何寬除了同二哥“豹子頭”彭剛交手,不分勝負,他以前幾乎是沒有遇到過對手。
“叫飛哥的摔跤特別厲害,聽說另外一個姓高的功夫更好,經常一個人打幾個人的,據說還有公安局的人給他做後盾。”斌哥能夠提醒師傅的肯定會說出來。
“我知道了,是不是公安局高義的兒子?哼哼,他老子就是被公安局的人搞到班房去的,這個不要怕,都說這個後生厲害,既然他自己找上門來,我明天一定要會會他,看看他以後還姓不姓高(自吹自擂的意思)。”
“朱斌,他們明天下午幾點過來?會來幾個人?”何寬的大徒弟問。
“下午三點,幾個人不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斌哥巴不得老大叫上很多很多的人,把對方嚇死去。
“管他幾個人,我們就七個人去,以前我們老兄弟五個人,跑到別人的村莊去,照樣衝進衝出。朱斌你明天去一下,把打你的人指給我看看,你就站到邊上去,明白嗎?”何寬人到中年依然豪氣衝天。
“老大,我們是不是了解一下對方的背景,免得到時候被動。”大徒弟有點頭腦,而且也最有發言權。
“根本不要去管那麽多,銀城就這麽一點大,哪一個人轉一兩個彎,都有可能找到我們的朋友。他們打朱斌的時候,問你的師傅是誰嗎?肯定不會吧?問了,知道是我的徒弟,在銀城有幾個敢打?吳義都不敢打。”
何寬有這個自信。他沒有說假話,如果斌哥說了是何寬的徒弟,張博飛不需要打他,何寬自己就會教訓他。
“老大,明天要不要扛大刀去?”朱斌希望看見師傅揮舞大刀,將那兩個人像趕鴨子一樣,趕的求饒,趕的到處亂跑。
“對付兩個學生,殺雞焉用宰牛刀。明天下午兩點半,大家到這裏集中過去會會他們。姓高的是有兩下子,那是他瞎貓碰到屠夫這個死耗子了。屠夫這個人對我很不錯,姓高的自己找上門來,有這樣的好機會,我正好幫屠夫報一箭之仇。”
何寬心裏沒說,高義他媽的當初抓自己的時候,是親自動手的。
何寬心裏是佩服高義有兩下子的,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個家夥拷上了。
但是現在何寬不怕他高義了,高義自己都被拷上了,就憑他乳臭未幹的兒子,想跟老子作對,真的以為老子是虎落平川嗎!
星期六上午,張博飛早早的來到了高勝寒的家裏,他一個人騎摩托車,將一些生活用品帶過來了。
飛哥的摔跤教練以前是部隊的摔跤運動員,他在飛哥家裏住了三個月,不僅僅是傳授了飛哥的摔跤,還將部隊的一些生活戰鬥作風留下來了。因此,飛哥他的東西簡單得很。
飛哥來了以後,他沒有急於“占地盤”。他在等待闊哥的同時,開始同高勝寒商量,今天下午怎麽辦?
“毛毛,你說是我們兩個人去,還是通知吳義,讓他派幾個幫手?要不要告訴季大哥?”
高勝寒昨天晚上已經“排兵布陣”了,他說,“就我們兩個人去,打得贏打,打不贏我們還不會跑嗎?我的意見是不讓其他人知道,省的他們擔心。為了安全起見,你等一下個別同馮景異打個招呼,他個子小,別人不會注意他,讓他裝作遊人,在一旁看著,一旦發現情況不對頭,讓他馬上報警。你沒有告訴方叢吧?”
“我怎麽會跟她說,她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們去的,如果我們要去,她是非跟著去不可的。如果對方人太多怎麽辦?”飛哥晚上也不是倒頭就睡了,他也琢磨了可能會出現的一些意外情況。
“我們肯定不會先動手,盡量說道理吧。他們動手的話,我們就不要糾纏了,你留意一下我往哪邊撤,千萬不要分開了。我們兩個人一旦分開了,就危險了。”一個人是沒辦法照顧自己的身後的。
“好的,現在的關鍵是,他們完全可能會帶刀帶鋼管什麽的,我們赤手空拳會吃虧,要不要帶武器以防萬一?”飛哥很多問題是有答案的,他一方麵是尊重毛毛,一方麵也是看看他們兩個人是不是能夠不謀而合。
“武器肯定不能帶,我們明天就裝作是去遊玩,他們不指名道姓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轉一圈就回來。那裏有好幾個監控探頭,我們帶了武器,那以後肯定說不清楚了。”高勝寒特別清楚老爸他們是依法辦事的,證據可以說明你的動機。
“說實話,怕不怕?有沒有點緊張?”張博飛心裏有激動有期待也有大戰之前的緊張,他奇怪毛毛好像沒事人一樣。
“飛哥,我是這樣想的,我們明天隻要兩個人敢去亮相,就已經贏了。能不打盡量不打,萬一非打不可,我們不要傷人,搞倒他一兩個太囂張的就跑,我們跑了,他們就會認為贏了,這樣他們也不會纏著我們不放了。我認為想打贏沒必要,也幾乎不可能。除非我們大開殺戒,飛哥你說呢?”高勝寒回家後,想了很多問題。
“對對對,我就擔心你一定要贏,我們不是不可能贏,而是贏了今天會輸了明天!”飛哥最困惑的就是這個問題,有誰去打架不是為了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