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沒有他怕的

  平時身上有兩顆鵝卵石就足夠了，明天可能會是一場惡鬥，怎麽解決十幾二十顆鵝卵石的攜帶問題？高勝寒從《水滸傳》沒羽箭張清身上，找不到答案，其他的英雄好漢更不可能。


  高勝寒的頭腦將搜索放到了《三國演義》裏麵。


  中國的四大名著，除了《紅樓夢》，高勝寒在初中的時候，看了三部，都是老爸高義推薦他看的。


  高勝寒已經看了的三部，沒有一部是從頭到尾全部看完了的。


  第一部《西遊記》看了兩三章，高勝寒很快發現沒有看電視劇輕鬆。第二部《水滸傳》，高勝寒看到宋江、李逵死了，沒有了興趣看下去。


  高勝寒看第三部《三國演義》，也是看到諸葛亮壯誌未酬，不幸病死於五丈原，便看不下去了。


  在高勝寒的印象中，三國的英雄除了使用弓箭，似乎沒有使用暗器的。“遠交近攻”，古代的將領沒有不用弓箭的。這也可以說是暗器，但是大家都配備了，也就光明正大了。


  三國演義裏麵沒有可供借鑒的經驗，高勝寒想到了諸葛亮的連弩，諸葛亮的八卦石頭陣——

  從床上飛身而起，高勝寒找到了靈感。他馬上上樓，來到江南煙雨的房間，“季大哥，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你幫忙留心一下。”


  知道季大哥不打招呼也會留心，高勝寒還是過來打招呼了，這是對別人的尊重。更何況他覺得自己是在鋤強扶弱，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江南煙雨回頭看了毛毛一眼，笑一笑，點點頭，什麽也沒說。擺正自己的位置，他能夠說什麽？他是房客。


  不好意思地笑笑，高勝寒飛奔而去。


  高勝寒家的院子裏，靠左邊圍牆，搭了一個簡易的涼棚，裏麵是停放自行車，放一些雜物的。


  興奮的少年郎他到裏麵找到了一隻裝垃圾的鐵桶，出了大門以後，想了想又回去牽了“一匹馬”。——將母親的舊自行車推出來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少年郎要到哪裏去？少年郎想幹什麽？

  少年郎重新回到了友情路巷口，重新來到了那一堆鵝卵石邊上，他一個勁往垃圾桶裏麵裝鵝卵石，裝了半桶多，然後將垃圾桶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推著自行車走了。


  少年高勝寒沒有踏上回家的路，他推著自行車朝著天鵝湖公園去了。


  天鵝湖公園在三中附近。所謂的天鵝湖公園，其實說不上是真正的公園，她僅僅是開發商的一個賣點，為了新建的小區炒作出來的公園。


  天鵝湖沒有天鵝，她以前叫禾田湖，很大，是江南水鄉的一塊大濕地。雨水少的年份，禾田湖有一半以上可以種水稻。


  三中建在了禾田湖邊上，禾田湖縮小了三分之一。


  小學的時候，高勝寒是在有了三中以後的禾田湖學會遊泳的，他老爸高義總是指著湖麵說，“以前禾田湖有很多白鷺飛——”


  那時候，高勝寒還可以偶爾看見一兩隻白鷺。


  近幾年，開發商在禾田湖附近建了幾個小區，禾田湖已經縮小到了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


  以前的禾田湖沒有遊人，每到夏天的傍晚，會有很多人來這裏洗澡，遊泳。


  現在的天鵝湖被石頭和混凝土包圍了，遊人不少，下水洗澡、遊泳的人沒有了，水太髒。


  天鵝湖不但沒有天鵝，現在連白鷺也不見了蹤影。


  現在的天鵝湖當然比以前遊人多，附近住的人多了，加上到處都是水泥路麵，湖的四周種上了花，種上了草和樹，簡易的亭台樓閣也有了，遊人也有了可以坐一坐的椅子。


  天鵝湖沒有了白鷺，卻有了遊艇。遊艇有人統一管理統一收費。收費處的前麵，有一塊四五百平方米的空地，那裏叫天鵝湖公園廣場。


  高勝寒來到了天鵝湖公園廣場，因為他知道，這裏可能就是明天的“戰場”。


  廣場上乃至整個公園，差不多都在夜幕中昏黃的路燈和寒風的聯手控製之下。燈火闌珊處，有一對戀人，他們是物我皆忘。


  對方將“場子”擺在天鵝湖公園，天鵝湖公園隻有這個廣場，可以同時容納幾十個人的“兩軍對壘”。


  高勝寒在一處陰暗一點的地方停下來，將沉重的垃圾桶放在地上，支撐好自行車，他開始打量整個公園廣場。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素懷鴻鵠之誌的陳勝穿越千年的大聲疾呼。


  當然，曆史上也不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強的特例，比如楊堅，比如李世民。


  “去觀察一下現場環境。”，“去偵察一下有利地形。”老爸高義的話，深刻的留在高勝寒的記憶裏。


  少年高勝寒的表現，無疑的是高人一籌，他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觀察現場的環境，然後分析對自己有利的地形、路線。


  自己從哪裏進去合適？從哪裏撤退有利？對方可能從哪裏進來？從哪裏逃走？


  或許有人會問，高勝寒分析這些有意義嗎？反正，高勝寒覺得這個太重要了。


  為什麽呢？他需要給自己留下後路，需要給對方設下埋伏。高勝寒埋伏的“兵”，就是這大半桶的鵝卵石。


  少年高勝寒在經過了一番分析之後，他開始“排兵布陣”了。


  高勝寒首先確定了明天自己一方的位置，然後在這個位置附近的樹下，草叢，花旁，肯定是對方不容易看見的地方，分別放下了幾塊鵝卵石。高勝寒需要防備鵝卵石不夠用。


  同樣，高勝寒在進攻的方向和撤退的路線，沿途每隔幾步，都留下了幾塊鵝卵石。自己一方人少，一旦開打，人少的一方肯定是要且戰且退的，不能被對方包圍。


  最後，高勝寒將重點設在了天鵝湖公園的三岔路口，他將剩下的將近一半的鵝卵石，存放在了路口的一個小假山後麵。


  這是高勝寒作的最壞的準備，萬不得已，他會堅守在這裏，掩護飛哥撤退。


  高勝寒在做戰鬥準備，對方斌哥他們也沒有閑著。


  斌哥他們的家就在天鵝湖附近。他們離開排檔以後，五個人來到了天鵝湖公園的草地上，大家圍坐在一起商量明天的事。


  “斌哥，你明天真的準備擺場子嗎？”有一個小混混問。他們這些人，其實和高勝寒他們差不多大，基本是這兩年沒有考上高中的小青年。


  “小龍，你們忍的下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們有誰認識那個叫飛哥的嗎？這家夥太囂張了，是不是有什麽背景？”斌哥想了想問。


  叫小龍的說，“飛哥沒聽說過，我認出來那個偷襲你的人。”


  “哦，你為什麽不早說，這個家夥更壞，什麽時候被我碰到了，我要廢了他。”斌哥相信自己想廢的那個，不是可以一個打五個的飛哥，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偷襲的人是個文弱書生，打他沒問題。


  “斌哥，你最好不要惹這個人，今天還好不是這個人動手，如果是他動手的話，我們恐怕沒有這麽自在的坐在這裏了。”小龍聲音越說越小了。


  “你說什麽？這個人比飛哥更厲害？”斌哥不相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比飛哥更厲害，但是我知道他比飛哥下手狠多了。”小龍的的確確是暗自慶幸。


  “你不要吞吞吐吐，說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來路？”斌哥不耐煩了。


  “他姓高，一中的人叫他校草。我有個初中的同學，現在跟他是一個班的，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去年，也就是一兩個月前，在友誼路對麵的菜市場打人的就是他，他一拳打掉了賣水果的後生兩顆牙，一下擰斷了李家屠夫的手，一個人打過一中的四個門衛，據說還打過他們的校長、書記，這些都是大人。


  一中的羅書記在銀城的武術界名頭很響，據說被這個姓高的，一拳就打暈了。這個不是說假話，我們千萬不要去惹這個姓高的，我看過他在菜市場打架的錄像，他看過去文文弱弱的，動起手來，太可怕了。”


  小龍邊說邊覺得自己是被校草打了的人，心有餘悸。聽他這麽一說，其他四個人，一個個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姓高的有後台，他爸爸以前是公安局的副局長，現在的公安局局長在背後幫他，真的，他把屠夫打殘了，一點事都沒有，錢都沒有賠一分。我擔心明天他們會叫公安局的人來幫忙，搞不好會把我們一個個抓起來。”小龍越想越怕了。


  大家麵麵相覷，且不說校草有多厲害，最起碼，這些人個個怕進拘留所。


  沉默了好一會，斌哥打破了沉默，“照你這麽說，我們今天挨打算是白挨了？”


  “我認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天我們不去，找個機會，多叫幾個人專門對付飛哥。飛哥再厲害，他心善，不會下狠手，我們就有機會製服他，大不了我們像對付大個子一樣，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抱住他，隻要有兩個人抱住了他的腳，他就不能作怪了。”


  小龍人不大，鬼點子確實不錯，他不想參加明天的擺場子，但是，他必須給自己或者大家一個理由，否則別人會看不起他。


  小龍接著說，“我們為什麽一定要讓對方聯手，來對付我們呢？斌哥，我們不可以各個擊破嗎？我們又不是沒有時間，何必硬碰硬呢？”


  斌哥清楚小龍是怕了，也清楚他說的確實是有道理，但是，自己已經放了話出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呀。“這樣吧，今天大家回去，明天上午，一方麵打聽飛哥的情況，一方麵你們每個人都要找到兩三個幫手，我今天晚上去我師傅老大家，看他是什麽意思。隻要他願意幫我們，我們完全不用怕，他人多勢眾，而且黑白兩道通吃，他說過，銀城沒有他怕的。”


  斌哥做了總結，那麽大家隻有各自回家了。


  冤家路窄，有時候會湊巧，有時候也會擦肩而過。斌哥他們剛剛離開，高勝寒就推著自行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