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的義務
沈羽沉默了半晌，又緩緩道：“無論你想要什麽，玖玖，我都會給你。”
“我想要逃離所有喧囂，隻我們兩個人，遊山玩水，樂意逍遙，”慕玖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如炬，“你可以給我嗎？”
他可以嗎？羽哥哥，會為她放棄所有的布局，所有的野心嗎？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如古井一般無波無痕，鋥亮反射出光芒。
“說到底，玖玖，你還是不願我與他爭這個天下。”沈羽緩緩啟唇道。眸色之間溢滿了苦澀和深沉，拂袖站了起來，絳紅色的衣袍耀眼奪目，袍底鑲金邊衣尾掃過藏青色的地板。
為她放棄，他還是不肯的。
慕玖看向沈羽的眼眸，那熟悉的溫潤和柔和下，卻隱藏著她所陌生的心思流轉。
是啊，慕玖恍然頓悟。時隔經年，他們都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他有他的野心，她也有她的情感。盡管他們都盡力地想回到從前，但時間從來都會給出最殘忍的答案。
“羽哥哥，你變了好多。”慕玖眸中閃過驚濤駭浪之後漸漸歸於平靜和淡淡的失望，她退後了一步，想要轉身走出去。
可是沈羽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慕玖不為所動，眉目之間添了一抹愁色：“我們和離吧。”
我們和離吧……
梨花香氣沁了滿屋，馥鬱芬芳。
“今日我們才剛剛成為夫妻，你就要和我和離？”沈羽眉宇之間滿是不可置信，手下死死地拽著慕玖的胳膊。
她身上甜而不膩的芬芳不經意沁入他的鼻息間，讓他不禁心神蕩漾。似乎和她平時的香氣也不太一樣，胭脂水粉和她肌膚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成就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好。
“羽哥哥，念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還是好聚好散……”慕玖躑躅著開口，清澈眸光看向沈羽的眸子，平靜如水。
“好聚好散？新婚之夜你和我談這個？”沈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從來沒有這麽衝動過，所有的話都洶湧而出，而她身上的香氣好像更馥鬱了一些，引得他的腦子更是混亂，“玖玖，洞房花燭夜，侍候夫君入寢，是你的義務。”
義務……
慕玖不防間，沈羽突然就重重吻上了她的唇瓣，全然不似平時的溫潤。手下緊緊擁住了她，讓她的胳膊無法動彈。
慕玖心神大亂，沒有想到他會用強，便使上了內力掙紮，想掙脫他的控製。
但是，本來應該是大病未愈的羽哥哥，內力卻深不可測。
慕玖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眸中還有慌亂。他吻著她步步緊逼，已將她推到了榻旁。
“你怎麽……會……”她艱難地開口，後麵的話竟然是說都說不出來。
沈羽緊緊擁吻著她將她壓到了榻上，手下開始解她的衣裳，聲音裏添了一絲笑意：“玖玖，那天的澇症是我故意讓你看見的，不然你怎麽肯嫁給我？”
“混蛋……”慕玖的眸中充斥了淚水，原來她最信任的人也會欺騙她，她竟然再一次遇人不淑。
她渾身被死死壓著不能動彈，沈羽擁著她，雙手開始褪她的衣服，慕玖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打他，可是沒有任何用處，沈羽的動作那樣快。隻是須臾間，便露出了她雪白的肩背和紅色的肚兜。
慕玖更加慌亂了，腦袋使勁晃著想逃離他的吻。他卻窮追不舍，手下同時探進了她的肚兜裏，在她身前肆意摸索。
慕玖身上更是使不上力，隻能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推他，搡他，打他。
肩背間紅色肚兜連帶被扯斷，她的身子就毫無保留地映入他的眼底。慕玖麵上更是羞恥，忙著用手護住了自己的上身。
卻給了沈羽可趁之機，他將她腰間的絲帶也一把扯斷了去，全部的衣襟便緩緩落地。
慕玖心底徹底崩盤，恐懼和羞恥占據了她的心理。她想抱住自己，護住自己，但是他的手和身子卻死死壓著她。
“玖玖，你這麽美。”沈羽離開了她的唇，看見她美麗的身體，麵上添了一絲癡迷。
“你混蛋！放開我！”慕玖唇上少了壓迫，終於可以言語了。她便趕忙大聲出口呼救，“救命！有人殺人！”
“玖玖，今日是我們新婚之夜，”沈羽唇邊浮出一抹笑，低頭吻住了她的身子，“附近沒有人，你可以喊出來。”
沒有人……他竟然遣退了所有人……
慕玖心裏湧出了絕望。
“不行……你放開我……”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掙紮，他卻依舊死死控製著她，手開始往她身上更為神秘的地方探去。
“玖玖，我愛你，很多年。不比他少。”沈羽的聲音裏滿是情愫，手指用力撥開她的反抗，什麽都是無效。
“不行……求你了……不行……”慕玖的眸中無法自抑地汩汩流出了洶湧的淚水，眉目之間滿是難過和瘋狂。不行，真的不行。她不要給他，她不是他的，不是。
屋內溫度越升越高，紅色的貼紙漸漸模糊了起來。
倏爾，沈羽突然撤退了對她的所有上下其手，慕玖本以為是她的反抗起了作用，卻沒想到他複又緊緊擁住她，用別的東西抵住了她……
“不行，真的不行……”慕玖的聲音開始更加尖細和恐懼，她奮力向後逃去，卻沒有任何用。退無可退，該怎麽辦。
她麵上已經布滿了淚痕，如果今日真的失身於他，她便不活了……
不會苟延殘喘於這世上！
慕玖閉上了眼眸，身子忍不住地顫抖。胳膊奮力打著他，本以為今天定然是逃不過了，卻突然感到他的背上一震。
沈羽最後的眸光看的是她的方向，看的是她眼中的倒影。
他昏倒在了她身上。
慕玖顧不上其他，甚至顧不上再去看救她的那人一眼。便蜷縮到了一旁抱住了自己，用錦被護住了自己的身子，卻是忍不住地顫抖。
“玖兒。”那人長長的一聲歎息，低喚，卻仿佛隔了千年而來。那樣悠遠。
他走近了她，她更加遠地往榻的最裏側躲去。
“別過來，你別過來了。”慕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淚水淹沒了她整張麵容。似乎怎麽抱住自己都無法遮擋。
剛剛那場景……
“玖兒，是我來晚了。我不知他會……”百裏子衿眸中幽深，欲觸碰她的胳膊，她卻顫抖得更加厲害。
“別碰我，髒。我好髒，你別碰。”慕玖已經躲到了最裏側，現在的她像個受傷的小獸一般，拒絕外界所有的觸碰。
“別胡說！你在朕心中，永遠是最純淨的！”百裏子衿低吼出聲，隔著錦被擁抱住了她，“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自信。”
百裏子衿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戾氣，揮劍就想對準榻旁昏迷的人。慕玖卻忽然攔住了他。
親手看著他殺了羽哥哥，她做不到……
而且她不能讓他衝動。她可以逃，但是如果背上了殺人的罪名，酒館上下都要跟著她遭殃。素兮他們，那些純樸的可愛的人們。
“玖兒，你到現在，還護著他嗎？”百裏子衿眸光幽深，眼中湧出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他實在放心不下，如果不是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他哪裏聽得到她的反抗聲？
剛剛，就差一步，就那麽一步……
他明明計算好了一切，卻錯算了沈羽會突然性情大變。那人竟然對她用強！
百裏子衿拂落了慕玖的手，再次揮劍向那個人砍去。慕玖無法，也顧不得什麽，回身抱住了他：“衿，你冷靜一下。”
他手中的劍驟然落地。
百裏子衿心底本是欣喜若狂，玖兒喚他“衿”了，像以前那樣喚她。但是，他卻突然聞到了她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是胭脂水粉的氣息，也不是她身上獨有的淡淡的馨香，而是，一種催情藥物的氣息……
百裏子衿的指尖有些微的顫抖。難道他算對了所有，竟然是錯算了她的心麽？
她和那人……她也許是願意的？
隻不過因為之前他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而一時讓她無法接受，所有的那些事情。
而就算是有催情藥物，是她傻，那種東西隻會讓男人動情，對女人壓根不起效果。
“嗬。”百裏子衿自嘲一笑，笑得眼眸中都有了晶瑩。原來至始至終，他都隻是個局外人。
原來，是他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玖兒，你真的，已經愛上他了嗎？”百裏子衿眸光幽深，內裏仿佛含著這世間最令人心碎的海洋。
慕玖渾身一顫。竟然不明白這時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明明他做了她的英雄，他救了她。
明明，她現在擁抱的是他。
慕玖發現了，深切發現了。隻有他，隻有他一個人，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一切，她不會反感。
雖然，他曾經那樣傷害過她……
百裏子衿得不到答案，內心更加煩躁。所有的心碎如海般淹沒了他。他推開了她，眼中黯然如灰：“玖兒，如果這是你最後的選擇。祝你幸福。”
她說什麽了？她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啊！
慕玖抿兩下唇剛想和他解釋，百裏子衿卻早已破窗而出。
她欲下床去追他。可是，她身上卻一絲不掛。
琉璃驟碎，彩霞彌散。
你為什麽，就不能聽我解釋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