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能這樣
百裏子衿麵色不改，平靜道：“長話短說，也得說好久，玖兒，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說到這裏，他眸裏添了一絲恍惚。慕玖挑挑眉，看著他眼底的那一絲笑意，唇邊滑過莞爾。
“那您就以最簡短的語言講給民女聽呀。”她依舊看著他，目不轉睛。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原因，慕玖竟然比白日更膽大了些許。白日裏，她是很怕他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做臣子的時候，他是果決的帝王，在朝堂上，說一不二。
百裏子衿見慕玖不依不饒，心底不禁歎息一聲，眸光幽深得似乎能看進她的心底去：“最簡短的語言來說，就是……”
慕玖靜靜聽著，百裏子衿頓了頓，低笑一聲，忽然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手下緊緊將她擁住。
“唔……”慕玖仿佛受了驚一般，難以置信地看向百裏子衿，一時竟也忘了反抗。
皇上…皇上！
百裏子衿開始用舌頭撬她的牙關，唇裏口齒不清道：“乖，閉上眼睛。”
“您不能這樣……”慕玖心底慌亂，用胳膊推著百裏子衿，他是皇上啊，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怎麽能吻她？
她是他的臣子啊。
慕玖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帳篷隔音效果差，被夥計們聽到就不好了。
“不能哪樣？”百裏子衿趁她說話間撬開了她的牙關，眼裏是更誘惑動人的笑意，手下不老實地撫住了她的嬌美，“不能這樣？”
“還是……”他的手用力揉捏著她的嬌美，舌尖盡情掃蕩著她嘴裏的美好，她的反對盡數淹沒在他的吻中。
慕玖身體上因為他而湧起一陣陣歡愉，如千絲萬縷的絲線般擾亂著她的心神。
“還是……”百裏子衿聲音低沉，含著一絲難掩的情愫，手向她的幽靜之處探去，輕潮溫玉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還是，不能這樣？”
“嗯……都……”慕玖本想說都不行，卻渾身沒有力氣，唇瓣被他吻得也斷斷續續說不出話來，身體上的歡愉更讓她暈頭轉向。
解憂酒館沒有梨花的馨香，但有漫天的繁星，點點滴滴。
她漸漸感到有些窒息，他的吻太霸道，仿佛要用盡渾身的力氣。
慕玖不禁俏眉微顰，推著他的力道更重了一些。百裏子衿似有所動，離開了她的唇，於空中牽扯過一根銀線，和他的銀色長發交織在一起。
慕玖睜開眼眸和他四目相對，又看到這曖昧的一幕，不由把頭偏向了一旁，卻因為身體上的歡愉沒有閑暇去羞澀。
百裏子衿眸光裏滿是情愫和滿意，看著玖兒在他的愛中沉淪，看著心愛的女子因為他而感到歡喜，他便也歡喜。
她的輕潮溫玉之處水潤柔滑，如紗般緊緊包裹著他的手指，他卻如一個調皮的孩子，在其中自由暢然。
慕玖緊緊咬住下唇，努力抵抗那欲從唇齒間瀉出的靡靡之音。百裏子衿卻笑著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其實我喜歡你喊出來，玖兒。”
她臉上充了血，嫣紅嬌媚。
百裏子衿再控製不住自己，親解了她的衣裳，當空氣中那抹涼吹到慕玖的身上，她還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後便有一具滾燙的身軀貼上了她的身子。
一冷一熱，幹柴烈火。狹小的帳篷在夜色籠罩下更氤氳出了一陣曖昧氣息。
可不知為何，慕玖心裏忽然有些痛意。好像是條件反射般，抗拒，恐懼，慌亂。
尤其是觸到他異常滾燙的龍霖磐杵時，她突然就特別害怕，難以抑製地恐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她真的不知道。就是害怕，就是恐懼。慕玖的肩膀一個勁地抖動，身子不由向後退去。
卻是退無可退。
“皇上，對不起……”慕玖擁緊了身側的錦衾，眉眼間湧出了晶瑩，瑟縮著向百裏子衿跪了下來，“民女不能侍寢……”
“您，皇上，您若想……附近有家花紅院……”慕玖躲到了一旁，她不知道一向堅強的自己為什麽會反應如此之大，竟然打心底就恐懼非常。她說了花紅院又覺得不妥，然後又道，“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也可以為皇上安排……”
“城主大人…玖兒，朕討厭你提他。”百裏子衿眸光淡淡，充斥滿了不悅。
慕玖觸到他眼裏的寒意，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瑟縮，顫抖著抱緊了自己。
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幕畫麵，很難堪的一幕，他不顧她的想法……孩子……
百裏子衿看著她恐懼的模樣，適才因為她提那人的憤怒便盡數褪去，她的反應這樣強烈，強烈到讓他害怕。
適才的情愫也褪了個幹淨，百裏子衿現在隻想讓她平靜下來，可他又怕引起她更激烈的反應，不敢抱她，不敢哄她。
好像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她未失憶的那個清晨。
百裏子衿歎息一聲，聲音柔和：“玖兒，你平靜一些。朕不會碰你，朕不碰你。”
慕玖扭過了頭，眼淚不自覺從眸裏沁出來。現在哪裏還是碰不碰的問題。
“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慕玖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承受著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那樣……
百裏子衿驚覺，玖兒，她想起了什麽？
“玖兒，你……”
“你走，走！”慕玖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大，萬一驚醒周圍的夥計，便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走，玖兒，我馬上離開，隻最後和你說一句話，最後一句。”百裏子衿眸光幽深，緩緩道。
慕玖環抱著自己，低頭不語，淚水依舊漣漣在眼眶裏打轉兒。
百裏子衿凝視著心愛的她，目光裏滿是心疼和深溺。他的聲音低沉中，仿佛夾雜著這世界最溫柔最堅定的力量，撲麵向她而來。
“玖兒，我愛你。”
玖兒，我愛你……
玖兒，我愛……
我愛你……
慕玖聞言肩膀難以抑製地顫抖了一瞬，心弦驟然被挑起，如珠落水蓮，唯聞玉磬。
百裏子衿一直是主動的，是深沉的。他的愛在細細密密處均能感受到，言語中也經常有挑逗。但是，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所以，驟然聽到，慕玖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整理好衣服，深深看她一眼，便離開了這裏。
帳篷簾子掀開的那一瞬間，盈盈的月光如紗灑進來，他的身姿在月光下便更顯清貴無雙，挺拔高大。可是，她不知為何，感到了他的孤獨，他的無助。
慕玖怪自己多想，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貴帝王，萬裏河山於腳下，又怎會無助的呢？
她埋首於錦被之中，控製自己不去理會他的花言巧語。他總是騙她，總是胡說！
愛她，愛她還會傷害她？
夜，黑的濃沉。慕玖心中的一江春水已然被擾亂。
她躺在榻上，卻如何都睡不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受皇上蠱惑，為什麽會沉淪！
羽哥哥，她配不上羽哥哥了。剛剛，她竟然都沒有想過，她和他的婚約。
如果是有約定了的話，那定然是很美好的吧？
兩情相悅，互通情意。
聽素兮說過，他隔三差五便會來一封信，他們之前是很幸福的……
慕玖也相信他們是很幸福的。她從小便眷戀羽哥哥，如今他也喜歡她，那不就是美好麽？
為什麽，為什麽失憶的她，卻會為皇上心動？
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撫弄。通通都沒有。
她已經髒了……
好髒。
慕玖深切明白，她已然配不上她心底的那個人。
羽哥哥，玖玖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你的溫暖，你的好，你的悉心教導與照料。一切的一切，都要埋藏在我的心底。
就像珍藏一窖酒釀，交給歲月和時間，來為它開出最甘美的花。
慕玖揪緊了自己的衣襟，緩緩下了一個決定。她要逃離，逃離所有人。
逃離，他和他。
但願今生再不重逢，便不會有糾結，不會有反側。
懷著滿腹的心事，慕玖緩緩入睡。月光淺淺盈在她的麵上，光潔如玉。
清晨，當第一縷曦光照在慕玖身上，她便醒了。腦子還有些徹夜難眠的暈眩，想必眼底也是烏黑明顯。
她緩緩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時，果然，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素兮走到慕玖旁邊，疑惑問道：“老板，你這是怎麽了？失眠了嗎？”
“嗯，可能是換了地方不習慣，昨晚沒怎麽睡好。”慕玖緩緩綻出一個笑容。
素兮本來以為是因為條件太簡陋，卻觸目老板的眼眶都是紅腫的，便知她定是有自己的心事。
素兮眸中添了一絲心疼。老板這樣好的女子，心地善良，麵容傾城。為何就是如此不順呢？
“沒事了，”慕玖看著素兮眼裏的心疼，不禁莞爾道，“我們繼續重建酒館吧，快要完成了呢。”
“好。”素兮也不多問，就和老板一起加入了夥計們奮力重建的行列。
他們的動作很快。現在，已經大概有了輪廓。可以遮風，可以擋雨了。
樓上的房間，再修葺一下，加上家具和布置，便能住人了。
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而三天，能做很多事情。足以將一個已有輪廓的酒館布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