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怎樣一幕
雖然因為她有孕不能隨意動作，但這夜他在她身上狠狠地種了很多草莓。脖子上，腿上，胳膊上，直折磨得她連連求饒才肯罷休。
天知道他有多擔心她，他知道今天的事讓她受了委屈，他忙完母後的事便趕忙過來尋她。
而她呢？
不要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怕她想不開，派人注意了流華宮一下午。她是接了個紙條後才出去的。
蓮兒在他腳旁顫抖著跪下來，“皇上，娘娘說是您讓她一個人去找您，奴婢才沒有跟著。”
打著他的牌子，還要一個人出去？
約會嗎？
百裏子衿努力控製住自己不要隨意猜測，他愛她這麽多年，他了解她，他不是這種女子。
他便在流華宮靜靜等她。他生平第一次嚐到了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其實她回來時，他內心是有一絲高興的。
但是，她淡然自若完全沒有一點多餘情緒的態度卻讓他心裏燃起了火。她為什麽要撒謊？他明明知道她是赴約而去的。
最後，她竟然想到了以吻封緘。她到底瞞了他什麽？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他們蓋著的錦被上。慕玖便悠悠醒來了，她動一動身子，渾身上下都是酸澀的疼，如散了架一般。
百裏子衿手下撫過她的麵龐，“玖兒，告訴朕，你到底赴了誰的約？”
她撇撇嘴，俏眉微顰起，“臣妾身上還這樣疼，皇上就隻揪著昨晚那點事不放啊。”
疼，他又弄疼了她。百裏子衿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如此長時間的情意綿綿湧上心頭，他不該這樣對她，對心愛的她。
如果情事不能給對方帶來歡愉，而是變成了一種痛苦的話，那對她，他是決不負責任的。
百裏子衿眸光幽深，緩緩吻上她的唇瓣，“乖，朕不對。”
“我昨天接了一張神秘的紙條，走過去之後卻發現沒有人在。於是我就回來了。”慕玖心思微動，想到如果沒有根據他不會如此一口咬定，便知他是知道些什麽的。
但是，如果一點點解釋起來，真的很麻煩。深夜和外臣私會，這樣的罪名，她擔不起，也賭不起。
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自尊，有些事情，她不想過多解釋，她希望他能給她一些信任。
“一張隻有時間和地點，沒有署名的紙條。臣妾也很奇怪的。”慕玖聲音裏添了一抹委屈。
百裏子衿本是躑躅，後看著她脖頸某處輕輕笑了笑，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再糾纏。隻含笑道：“朕去上朝了，你再睡會兒。”
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慕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落吻於她的額上，便就起身去更衣了。
待她起來時才知道他在笑什麽，她白皙纖瘦的脖頸上竟綴上了點點梅紅，如傍晚彩霞一般紅豔。
他，竟然在她身上使壞。
荷兒在她旁邊為她梳妝時都羞紅了臉偷笑，她麵上更是發燙。
強自鎮定住，慕玖淡淡問荷兒：“蓮兒呢？”
荷兒想了想道：“奴婢今天還沒有見過她。”
“嗯，看見她讓她來找本宮。”慕玖撫過自己的雲鬢，眼睛裏添了一抹複雜。原是她宮裏最活潑可愛的宮女，卻做了賣主求榮的事。
後宮，真讓人迷失自己麽？
她有一天也會嗎？不，她偏不會。無論如何，她都要做自己。
陽光淡淡灑落，映得雪色愈加明亮動人。流華宮裏的樹木枝丫上積了些雪，有的在陽光下漸漸消融了去，有的被風緩緩吹落了下來。
“荷兒，幫本宮去司衣坊尋個繡藝好的嬤嬤來。”慕玖想起答應百裏子衿的香囊，娘親隻教了她個開頭，接下來她又不會做了。
“是。”荷兒款款行禮，跑出去為慕玖尋繡娘。慕玖撫著自己的小腹，神色莫名。
這個孩子，她真的很珍惜，來之不易。能看出皇上也很珍惜，每次在一起時，皇上都小心翼翼的不會碰到她的小腹。
如此，他出生以後，應該會很幸福的吧。
想起百裏子衿今晨莫名其妙的笑，她麵色又是一紅，將衣裳上的領子豎了起來，總算將那尷尬的吻痕遮蓋住了。
一柱香時間嬤嬤便到了，是一個沉默寡言但一看耐心就很好的繡娘。她一步步教著慕玖，一上午的時光，總算是有了香囊的最初雛形。
慕玖留她在流華宮用了午膳。她本是極力推脫，但無奈慕玖感激心切，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從懷了這個孩子之後慕玖總是很貪懶，剛剛食過午飯，她伸個懶腰就想要睡覺了。於是她便卷了被子在軟榻上和衣而眠。其間百裏子衿來過一次，為她掩了掩被角，便走了。她睡得正熟，沒有察覺到他。
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刻。夕陽迷醉款款而落，淡黃色的餘暉靜好安然。這時慈寧宮的劉嬤嬤卻過來說，太後找她。
太後找她做什麽？她心下納罕，稍微收拾片刻便跟隨劉嬤嬤過去了。
她到時太後娘娘正與賢妃一起閑話。見她過來忙讓她坐到軟墊椅上。
竟然比以前更熱情了些許。噓寒問暖，仿佛並沒有昨日的嫌隙。最後又留她用了晚膳，囑咐了她一些孕中事宜。
末了太後看著她，悠悠歎息一聲：“果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哀家已經答應了皇帝，可以封你為後。你盡心侍奉好便是。”
慕玖不明白，一天時間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改變。她看向賢妃，她卻也是沒有異議。
她心下更是迷惑。太後仿佛是知曉她心中的迷惑，笑道，“哀家不過是拗不過皇帝。他愛你，哀家也不能總攔著。”
慕玖微微一笑，心下如靜水流淌。皇上，衿，他待她的好，她是明白的。
這時劉嬤嬤過來提醒太後該用藥了，太後輕頷首。慕玖看著天色也是不早了，便起身告退。
太後笑著叮囑她路上小心一些，她道了謝，緩緩退了出去。
月光很好，淺淺的如一層薄紗。空氣中有一些淡淡飛落的雪花，晶瑩如玉。
慕玖路過養心殿，見裏麵還是燈火通明，便知他還在裏麵批閱奏折。
她望著殿門，眉眼間全是溫柔，她愛的那個人，此刻離她那樣近，但卻又感覺那樣遠。不過沒關係，他還是愛她的，她可以感覺到。
她忽然心思微動，讓荷兒在殿門口等著，欲緩緩走進去找他。
正殿裏沒有人，她看見餘秋生在偏殿門口守著，便走了過去。卻被他攔了下來。
“皇上在裏麵嗎？為本宮通傳一下好嗎？”慕玖笑著衝餘秋生道。
餘秋生麵上卻添了為難：“娘娘，您現在，不能進去。”
“皇上不在裏麵？”慕玖疑惑。
“不是…”餘秋生低了眸，“皇上有事。”
有事？她麵上更加疑惑了，何事需要在偏殿進行呢？
慕玖扯扯唇角，剛想離開，卻在此時突然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
淒迷婉轉，跌蕩起伏。
她聽著，裏麵女子傳來的時而尖細，時而痛苦，時而低迷，時而又軟呢的聲音。又聽到那個熟悉的低啞聲音，腳步忽然就定在了那裏。
簾縵朦朧隱隱約約顯出一男一女交纏在一起的身影。
這是怎樣一幕，她難以形容。屋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原本炙熱的心猶如瞬間墜入了冰窖中。慕玖的腦海一片空白，四肢冰冷，一股巨大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痛入骨髓，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