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訪
四人將就著在小鎮上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張晨以及趙博遠便出發前往衛博士的宅邸。根據諾頓的描述，博士住在小鎮邊緣人煙稀少的凱薩爾街區，背靠群山，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偶爾去到市中心的診所看看病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獨自呆在家裡研究藥物……
兩人步行了十幾分鐘，繞過兩個街區，來到凱薩爾街道上。周圍不再有熙熙攘攘的建築，一個人的影子都看不見，天空在此刻陰沉下來。張晨感覺到昨天那股子籠罩著小鎮的死氣沉沉的氣息又出現了，不由得皺起眉頭。
迎著遠處山巒模糊的輪廓，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這片街區內唯一看上去還算氣派的二層建築。紅褐色鈴木上方的門牌上寫著衛斯理的姓氏，張晨看了趙博遠一眼，點點頭，意思是讓他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大門的門鈴。
結果，過了很長時間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就在兩人將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到這座小型別墅精巧絕倫的外貌上時，張晨突然覺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然回頭，一個續著鬍鬚留著灰白色長發的男人正出現在他身體左側，不帶任何情感波動的藍色瞳孔就那樣平靜的看著他。
「你們兩個，擋著我的路了。」
聲音冰冷而尖銳，聽起來就像是從一個冷漠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口中說來的話。緊接著，衛博士輕易的將兩人推開，慢慢的掏出鑰匙開門。
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怪人啊，看來諾頓說的沒錯，就目前情況來看，他們一大早的拜訪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惑？
「衛博士，很抱歉打擾您休息。」張晨在對方打開門的時候懷著歉意的語氣開口，「我們到這裡來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只見衛博士背對著他們兩人舉起一隻手，用看透了一切的直白話語對他們說道：「我從不在家裡接見造訪的客人，這一點全鎮上的人都知道。這一次又是哪一方的勢力呢？美國CIA，還是德國的秘密特工？看兩人的相貌，卻讓人很疑惑啊。」
僅僅是一句話，就讓面前的張晨兩人如臨大敵，那看似波瀾不驚的語氣，卻字字透著陰冷肅殺的氣氛，不但道出了他們的身份，也將三人之間的形式變得微妙起來。
張晨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衛博士絕對知道有關btm—037基因藥劑的下落，說不定，就是他本人偷偷將其藏了起來，情報中所說的變種人事件，就是基因研究的產物。
「所以，你是知道藥劑下落的是吧。」既然對方已經知曉他們的身份，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所以張晨很乾脆的問出了這句話。
「啊，我知道。」衛博士顯得有些滄桑的聲音傳來，自始自終他都是用白大褂的後背面對張晨二人。
「告訴我們吧，博士，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在踏入這個世界後頭一回遭人這樣無視，張晨的語氣也不在那麼友好，臉色微沉，淡淡威脅的話語脫口而出。
邁向門內的腳步微微一頓，便是毫不費力的跨了出去，「你們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還有，左邊拿槍的小哥，如果我是你的話，開槍之前會好好檢查檢查周圍的環境。」
張晨以及一旁握著沙漠之鷹的趙博遠同時看向頭頂的天花板，一左一右兩挺機關槍的發射裝置已經將那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他們。砰的一聲，衛博士的身影消失在關上的木門內，那些發射裝置也自動退回到天花板的夾層里。
「混蛋！居然被那個狗屁博士擺了一道。」走在凱薩爾青石磚堆砌的水泥路上，趙博遠怒氣沖沖的說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對方很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聽那個博士的口氣，這鎮上除了我們好像還有什麼人也在找藥劑的下落，等等，剛剛他有提到CIA?」
「有啊，他還以為我們是老美派來的卧底呢。」趙博遠不屑的說了一句，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道：「那個諾頓，也是美國人！我的天，他不會是CIA成員吧。」
愁雲密布的灰沉天空中射入一縷微弱的陽光，恰好照亮了二人身前的一片空地，張晨望著那抹光亮，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我們去昨天那個酒吧，但願他今天還會來，一定要找到他！」
張晨說著，加快了行進的腳步。同時打開靈戒通訊功能，通知欣妍二人速到酒吧集合。
「事情就是這樣，當務之急是找到諾頓，雖然不清楚他誘使我們拜訪博士的目的何在，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btm-037的所在，你們儘快趕過來吧。」
通訊器里，張晨的聲音顯得很急切。不一會，那頭傳來欣妍為難的語氣：
「那個……劉偉強他不在我身邊，十分鐘前他突然告訴我有一個重大發現，還說要親自去確認一下，我當時沒來得及阻止他，再後來一直到現在我都聯繫不上他。劉偉強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的聲音夾雜著擔心，但更多的卻是無助。
這個死胖子，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上次就是他，害的他們一個小團隊跟一個軍隊硬碰硬，這次倒好，張晨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保護欣妍的安全，結果倒好，這小子回頭自個跑沒影了。什麼重大發現，莫不是發現小鎮上的娛樂場所了吧！
只有一點引起了張晨的注意，靈戒的可通訊範疇大概在五公里左右，如果對方接收不到的話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相隔太遠，信號無法傳達。二是附近有什麼可以屏蔽信號的干擾設備阻礙了信號傳達。
當然還有一種最壞的結果，張晨是想都沒想的。他又半安慰半囑咐的對欣妍說了幾句，兩人約好到達酒吧的時間，便關掉了靈戒。
一路小跑，二人幾乎穿越了這個數百平方公里小鎮一半的街區，好不容易從邊緣地帶趕到位於市中心昨天他們待過的酒吧。張晨推開門，欣妍已經到了，坐在昨天同樣的位置，微笑著朝他們招手。
當然，那名叫做諾頓的男人不出意料的沒有再出現在酒吧里。
「這麼說，你們都沒怎麼詢問就被那個博士給趕出來啦？」欣妍彷彿幻想著二人灰頭土臉走在莫尼維亞大街上的場景，美眸中有著一絲壞笑閃動。
張晨無奈的攤了攤手，而坐在另一側的趙博遠越想越氣，他還是第一次被普通人逼的槍都開不了就落荒而逃的地步，怎麼想怎麼憋屈。
「你呢，欣妍，在小鎮上搜索情報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沒有？」
欣妍整個小臉蛋立馬苦了下去，沒好氣的道：「都怪劉偉強！他那個身形，每次我們到一家店裡，說了沒幾句，人家還以為我們是來搶劫的呢，後來我氣不過，就說了幾句把他打發走了，又轉了沒幾家店，就聽到張晨哥的聲音從靈戒里傳出來，後來我就連忙趕過來了。」
欣妍嘟著小嘴向張晨抱怨著，趙博遠在一旁聽了頓時感覺心情好了不少，「這麼說你們那邊不也是無功而返嘛，我們彼此彼此。」他樂呵呵的插了一句。
欣妍聽了有些不服氣道：「誰說的，我這兒幾個異常情況都還沒說呢。張晨哥，你知道嗎，這個小鎮上的人有一些奇怪的習慣。」
「奇怪的習慣？」
「恩，他們好像很懼怕陽光，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不對。」欣妍說著，指了指窗戶外街對面各種小商店前懸挂的遮陽蓬，繼續說：「早晨那會明明是陰天，幾乎每一家商鋪，每一棟建築都搭起了這樣的遮陽棚，而且，街道上也沒什麼人。我記得當時跟劉偉強在街上走的時候，他還指著一個打太陽傘的女人說了一句『大陰天打什麼太陽傘啊』之類的話。每當我們來到一處商店，裡面的人總是帶給我一種虛弱的感覺，看上去，就像是…..」
「你是想說整個小鎮都住著吸血鬼，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從一個吸血鬼博士身上搶走他的心肝藥劑嗎？」趙博遠彷彿聽到了一個很搞笑的笑話，滿不在乎的說：「拜託，我們剩下的時間只有兩天了。」
「可是，這些都是真的，真的有些奇怪啊…….」
「欣妍你別理他，那傢伙只是沒有開槍殺了那博士心裡有點不爽而已，你繼續說吧，然後呢？」張晨淡淡說了一句，把對面的趙博遠氣得夠嗆。
欣妍剛打算繼續說下去，這時候，三人手中的靈戒突然傳出一連串雜音，隨著雜音越來越小，從裡面傳來劉偉強熟悉的罵娘聲。
「你媽炸了，終於聯繫上了。張晨在吧？胖爺我有重要情報要彙報。」
「你也有情況？」張晨這回倒是吃驚不小，三人相視一笑。
「什麼意思啊，瞧不起人不是。胖爺我可是嘔心瀝血，踏破鐵鞋三千好不容易發現的，跟你們說，我看見變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