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衛博士
「沒問題。」諾頓豪爽的回答，開始詳細描述衛博士家中庭院的位置，周圍的標誌性建築，張晨讓一旁的欣妍動筆記了下來。
「到時候你們去了，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啊。怎麼說呢，博士這個人嘛，很不喜歡別人透露他的信息，但願你們明天去了不會被他掃地出門。」說到這裡，諾頓表情突然變得懷疑起來，快速掃了他們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們……不會是記者吧。」
張晨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就好。」諾頓看上去好像放下心來，一邊說著，再次起身，禮貌性的朝張晨鞠了一躬，「今天真的很抱歉。」說完，徑自離開座位，拉開酒吧的木門，消失於窗外漆黑的世界里。
「這….這就完啦。」一分鐘后，胖子劉偉強的聲音才打破了那份短暫的寧靜，只見他一臉的意猶未盡，嘖嘖稱讚道：「你瞧瞧人外國人那素質，這躬鞠的，那叫一個標準！怎麼樣張晨，爽不爽？」
張晨沒理會這個活寶，而是淡淡問道：「你們怎麼看？那個人的話可信么。」
「我覺得可信！」趙博遠沉思了一會後，摸著下巴回答，「你們看啊，自從來到這層電梯世界后，除了背景以及身份外，我們沒有得到任何別的線索。不知道藥劑的位置，沒有相關人物的情報，甚至就連接下來要幹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想，系統應該會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給出提示，就像諾頓說的一樣，讓我們去找衛博士，這是符合以往任務執行機制的……」
「我不贊成，總覺得那人不懷好意。」欣妍靜靜的開口，「他的話前前後後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這一點我也有同感。」張晨點了點頭，「還有一點，我才想起來，剛剛我跟他握手的時候，那雙手的手心靠近指根處非常硬，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只有常年握槍的人才會在手掌的那種地方結繭，從這一點上看，那個人不簡單，至少不像他看上去說的那麼輕鬆。」
「國外對槍支管理沒那麼嚴，經常碰槍也沒什麼稀奇的吧？」趙博遠滿不在意的說著，「比起這個，你們難到就沒人懷疑那個衛博士嗎？研究基因，不正與我們要找的基因藥劑有關嗎？」
「可萬一這裡面是個陷阱怎麼辦？」欣妍擔心的說著。
「是陷阱又怎樣，別忘了，離開血色之都后，血器的功能就恢復正常了，我們身上血器雖然不多，最起碼自衛的能力還是有的，實在不行就殺他一條血路，我還不信了，就算變種怪真的存在，它還能有三頭六臂了？」趙博遠說的熱血沸騰，堅毅的臉頰上隱隱有細小的血管突起。
「倒不是變種怪怎樣。大背景你們也了解了，這座小鎮在二戰結束后曾被摧毀過一次，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城市容貌是近代被人翻修后重建的，如果藥劑真的完好無損留存了下來，你覺得這麼長時間內難道沒人會發現它么？」
欣妍的語氣也變的認真起來，絲毫不予以讓步。這還是張晨第一次看見這個十九歲的女孩露出這樣一絲不苟的表情。
「這個所謂的衛博士，怎麼說呢，我的潛意識裡覺得他很危險，也許只是單純的女人的直覺吧。不好意思，突然就認真點。」望著張晨三人猶如看怪物一般的表情看著他，欣妍立刻恢復以往迷人的笑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咳…..我覺得欣妍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分開行動，如果真如欣妍預料的那樣，也不至於全軍覆沒，至少還有人有機會活著出去。」張晨淡淡的抿了一口冰鎮威士忌，刺激的味道使他變得神清氣爽了。
「你們誰願跟著我一起去？」
趙博遠第一個站起來，將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飲而盡，自告奮勇的說：
「建議是我提的，我陪你去。」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彼此默契的將握拳的手抵在一起…….
「並肩！」
「等等，我也去……」欣妍也從位置上坐了起來，揚起紅撲撲的小臉蛋，想要加入他們。
「讓我跟你們一起吧。」她靈動的眸子里透著祈求之色，看上去楚楚可憐。
「欣妍。」張晨出乎意料的搖著頭說道，「明天你跟劉偉強也有事要做，你們最好去附近的街區走走，尤其是那些人種繁複的鬧市地帶，搜集一些類人型變種人的情報，看看能不能遇到目擊者。記住，要像我剛才那樣問，不要暴露自己，一切以安全為前提。劉偉強，我把欣妍交給你，給我照顧好她！」
劉偉強一聽能跟美女大學生共處一地，哪還有不點頭的道理，連忙一個勁兒的向張晨做保證，就差寫一份保證書了。
原本欣妍還想要說什麼，張晨的最後一句話卻是觸碰到了她心中柔軟的地方。誰都渴望被人重視，就像沒有完整家庭的孩子渴望父愛母愛一樣。她輕輕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注視著面前那個曾經說要永遠保護她的男人。
「好吧，我聽你的。張晨哥，如果明天遇到危險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欣妍原本緊繃著的小臉舒展開來，伸出白皙的小手，示意她手上戴的靈戒。
「放心吧。」
張晨淡淡一笑，視線轉向窗外。外面天色不知不覺已經暗了下來，酒吧門前的時鐘指著大寫的羅馬數字八上，已經八點了。他叫來店長買了單，用的是美元，在上行電梯中使用血器兌換的，相當便宜。
「什麼味，好香啊！」
臨走之前，臉紅似火燒的劉偉強醒了醒鼻子，醉醺醺的開口。張晨也立刻聞到了這彷彿是突然出現的香氣，好像是哪種酒的香味，溢滿了整個小酒吧。
「哎呀！」劉偉強彎著腰怪叫了一聲，指著先前諾頓坐過的位置下面，嘴巴里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突然，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痛苦的表情。
「喂…..不會吧！」張晨隱隱感到有些不妙，盯著前者漲紅的臉。原本，他就注意到劉偉強在安靜的喝完一杯威士忌後身上的異樣，全身皮膚髮紅，有點類似酒精過敏。後來，他應該是聞到了酒的味道，這一來二去的刺激下，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呼，今天晚上的風吹得格外舒服呀。」
走在微弱路燈照耀下的街道上，四周大部分建築都只是閃爍著零星的光點。劉偉強把他那圓滾滾的大臉高高抬起，說著難以理解的語言，手舞足蹈，迎著風勢做著芭蕾舞式三百六十度旋轉，一臉幸福的表情。
「賠了多少錢，我們的好隊長？」欣妍笑嘻嘻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問。
「我現在真想對著他的屁股來一腳。」張晨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一想到剛剛那張沾滿胖子分泌物的椅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不會喝酒，還非要逞強。
「有點意思！」
「你要是知道那八十年代的老紅木的價格你就不會覺得有意思了。」張晨對著趙博遠撇了撇嘴道，雖然靈戒里新發現的現實貨幣兌換價格相當便宜，可再怎麼便宜也不是這個花法啊。
「我是說那胖子，明明可以像欣妍那樣只要一杯水的，卻一定要冒著喝醉的風險點跟我們一樣的威士忌，這不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嗎？看來，我以前是小瞧他了。」趙博遠淡淡說著，慢慢脫下身上被洗得乾淨的外套，將它遞給一臉莫名奇妙的張晨。
「大晚上讓一個女孩子凍感冒了的話，身邊的男性朋友可是會被嘲笑的，給她披上吧！」張晨下意識的看向欣妍，這才注意到她正在竭力蜷著單薄的身體，纖細的裸腿在冷風中瑟瑟發抖。不禁心中一陣愧疚，身為隊長，竟然連這種小事都忽略掉了，還真是失敗啊！當即來到前者身邊，將殘餘著淡淡體溫的外賣服披了上去。
迎著小妮子感激的眼神，張晨突然想起剛剛趙博遠對劉偉強的那番評價，獃獃望著正前方那如同神經病一樣轉著圈的厚重軀體，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