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機關頭
「汐佳……你鬧夠了沒……」圖佑城有些無奈。
「沒有!」我大聲地說道,「圖佑城你明明跟他就是一夥的!我看錯你了!」
「汐佳……」
「不要再跟我說話!我不想再跟你說話!」我指著他正欲上前的腳步,重聲道。
圖佑城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賈立超的胳膊,「阿超,你先走吧,我小女朋友在胡鬧呢,我必須在這看著她。」
賈立超看了圖佑城一眼,仰天長嘆道:「還真是妻管嚴啊——昔日那個常常留戀於酒吧的圖佑城去哪了?嗯?很少見你這樣。」他不可置信地笑笑,一副輕浮的樣子,「沒有想到,圖家少爺也會對一個女人專情。」
圖佑城抿了抿唇,沒有表情,也沒有笑容,而是淡淡地說道,眼眸里充滿了星輝,「誰叫這傢伙是我女朋友呢?」他一把摟住我的肩膀,我嫌惡般地戳了戳他的腰間,嫌棄地說:「你離我遠點!」
他瞥了瞥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卻沒有一點生氣。待那個人渣走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告訴我,他沒有要去參加他的婚禮,他是要去破壞它,替我和尤繪報仇。
我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直說他傻了嗎?為什麼不早說。這樣的話就不用承受我的「摧殘」了。他笑笑,「你來得及讓我說嗎?」
我氣結。這個傢伙!真拿他沒有辦法!
「好了,我們快去看看尤繪。」他拉起我的手,快步朝尤繪剛才蹲下的方向走去,「糟了!怎麼不在這?」
「尤繪……」我戰戰兢兢地望向四周,聲音充滿惶恐。四周都是接踵而至的人群,我站在人群中間,焦急地掃視著一片人群。
「走!去她家看看!」圖佑城說。
「好!」我焦急道。
正當我們十萬火急地要從這裡趕到尤繪在新宜區的家的時候,突然從前面的樓道內衝出來一個大嬸,「不好了!頂樓!頂樓有人跳樓了!」
我二話不說,立馬拔腿就往樓上跑去。
——
到了樓上,眼前的一幕令我震驚,我震驚地看著我最好的朋友,站在岌岌可危的樓台欄杆前,纖瘦的身軀微微飄零。右手白皙的手腕漂浮在空中,彷彿一截枯萎的白色樹枝,正在緩緩地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我屏住呼吸,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尤繪!別做傻事!」我驚叫出聲。
她愣了愣,回頭看了看我,語氣淡然到我不可置信,透著微微的愴然與絕望,「汐,幫我打個電話給賈立超。」
我連忙點頭答應,戰戰兢兢地撥通了賈立超的電話,將電話遞給她。
她伸手接過電話。
我抿著唇,膽戰心驚地站在一旁,不由地絞緊了手。
深秋的天透著微微的蒼涼,飛鳥在天空中發出一聲驚叫。灰藍的天空中蔓布著濃重的悲傷,尤繪傲然立在陽台上,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即使早已遍體鱗傷,也依然不忘保持一隻孔雀的驕傲。
她冷漠地抬起手,將電話放到耳邊,語氣絕望而狠厲,「賈立超,我會讓你後悔的。」
那一刻,她冷漠的神情彷彿來自冰窖,抬手關了電話,將電話扔了下去。那一刻,我沒有想起自己電話被扔下樓的事,而是想起了徐寂南絕望而冷漠的臉,如同現在的尤繪,絕望而清冷。同樣是在接完電話后,那般冷靜而絕望。
我的心頓時破成碎片。……為什麼會想起這個?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企圖揮散這些不愉快的記憶。直到圖佑城突然握了一下我的手,我才發現,自己正深陷在回憶中不能自拔。那雙手,那雙乾淨而溫暖的手,拉我出泥沼了。我很開心。我很幸運。同時,我也悲傷……悲傷什麼呢……我也不知道……
…………思緒漸漸凌亂…………混亂…………惶恐而措手不及……我好害怕……
待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被「砰」地一聲巨響拉回現實!我抬眸,怔怔地注視著圖佑城,此時此刻,他已經用飛速的速度衝到陽台上,一把將其救了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尤繪用力掙扎著,像一隻被俘的孔雀,蒼白的臉透露著微弱的生命氣息。我心一陣揪痛,立刻跑了過去。
我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條,替她迅速地包紮。她的眼睛絕望而空洞地睜著,像一隻失去生命的孔雀。
——
尤繪被送進加護病房,醫生告訴我,幸好病人搶救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我,情緒再也平復不下來,激動地大喊:「我要去找賈立超!我要去找賈立超問個清楚!」
「汐佳,冷靜點。」圖佑城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溫和似水,「你現在去是問不出什麼的。」
「那就由著他傷害我最好的朋友嗎?!你知不知道?!尤繪她差點死了!她剛才差點死了!」我激動地大喊。
突然間,一個溫暖的擁抱將我拉了過來,我的下顎靜靜地抵在他寬闊而溫暖的肩膀,他輕拍著我的肩膀,聲音溫和恍如能驅散一切煩惱的棉花團,「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傻瓜汐佳,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就這樣過去了,尤繪醒來后要是看不到你,她要怎麼辦?」
我咬下嘴唇,眼眶紅紅的,聽了他的話。許久才平復下來。
這時候,一個醫生闖入了我的視線:「你好,請問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尤繪醒了嗎?!她醒了嗎?!」我扯住醫生的袖子問。
「是的,病人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不過要記住哦,她現在情緒很低落,受不得刺激,不要刺激她。」醫生語重心長地警告道。
「好的!謝謝醫生!」我拔腿就朝病房內跑去。
「尤繪!你這個傻瓜!」一進病房,我就張口大罵道,「你很傻你知不知道?!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朋友!你簡直把我的臉都丟盡了!」我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她冷冷地坐在原地,像一具失去生命的雕像。
我說:「尤繪!你起來!你起來啊!再來跟我對罵!再來在半夜突然發神經地大喊,再來跟我說你有多想扔一顆炸彈到賈立超的房間,這樣的話他就會來找你了!尤繪!你不是這樣說的嗎?!起來啊!扔炸彈到賈立超他家啊!不然我幫你扔——我去幫你扔好不好——只要你重新振作起來……」
我怔怔地說,跪在床沿旁。
「不用。」許久,她淡淡地說,「死過一次的人,什麼都明白了。」她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憔悴與絕望,好像身處一個無盡荒涼的世界。
我想把她從那個凄涼而失去萬物生機的絕望世界裡帶出來,卻發現,我說什麼也無動於衷,只有她自己想通,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救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時間,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