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醫院的夜晚

  在醫院的這幾天，我寢食難安，吃什麼也吃不下，脾氣變得很臭，常常吃著吃著就哭出來。護士只是一臉驚慌地看著我，「林小姐，你怎麼了？」


  「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一個人？」我望著她的眼睛，怔怔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小姐，你怎麼了？」護士關心地湊近我。


  「滾——都滾——！」我的情緒突然變得很糟，碗筷甩了一地，像我滿片狼藉的心。


  護士怔怔地面面相覷了一眼，不安地離去。只有我，一個人在病房裡哭得支離破碎。我抱著枕頭，淚水無聲地流過臉頰，我像一個破碎的木偶人般怔怔地發著呆，眼眶通紅。


  「汐，怎麼了？」一聲關切的聲音傳來，我立刻坐起身來，趕緊抹去臉上的眼淚，笑容滿面地注視著他，「你來了啊。」


  「你到底怎麼了？」他擔憂地注視著我。


  「沒……沒什麼……」我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目光。


  然而，溫熱的雙手卻緊扣住我的腦袋，他逼我凝視他，靜靜地凝視他：「你、到底怎麼了？」


  我一時驚慌，驚慌地想要在病床上找到可以掩飾的東西，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突然間！電燈猛地炸裂！


  病房內恢復一片死寂！昏暗的空間內，有微弱的陽光從窗外投射到我面前的地板上，我和圖佑城被劃分在陽光包圍的界限中，像一個我們獨有的、特有的空間。


  我的額頭抵在他的下顎，他抬高嘴唇，吻上我的額頭。他輕拍著我的背，試圖安撫我，「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阿圖……你到底有沒有騙過我？」我支離破碎的聲音。


  「沒有。」他篤定地說。


  我從驚慌中抬起雙眸：「真的沒有？」


  「沒有。」他再次篤定地重複了一遍。


  我微微舒了口氣。


  「快睡吧，汐。」他輕輕撫上我的腦袋，額頭蹭著我的腦袋，語氣輕和，「下星期有個舞會，我跟你說過的，早點把病養好，陪我一起去，嗯？」


  「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乖……」他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彎下身，替我整理好被單。


  「別走……」我輕輕地說。


  「怎麼了？」


  「舞會是什麼時候？」我輕聲說。


  「下個星期。」


  「哦，好。」我抿了抿嘴，「今晚……別走好嗎？」


  他怔了怔：「不走做什麼？留下陪你玩過家家么？」


  我一口口水哽咽在喉嚨。


  他笑了笑，走到桌邊倒了杯溫開水，喝了一口，「好，我不走，但你要答應我，在12點鐘之前，一定要睡著，怎麼樣？」他看了看錶。


  「好。」我伸出手指，「一言為定。」


  他走了過來，慢慢走到我的床邊，與我拉鉤，「一言為定。」


  剎那，一副熟悉的畫面閃過我的腦海，我怔怔地看著他，腦海里閃現曾經熟悉的記憶……


  「汐，你怎麼了？」他看著我發獃的樣子，問。


  我晃了晃神，「沒什麼。」我微笑，「阿圖……我想睡了……」


  「晚安。」他親了親我的額頭。


  「晚安。」我笑眼彎彎。


  「嗯。」


  「阿圖。」


  「嗯？」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是不是不論發生任何事，你都會在我的身邊？」


  「嗯。」


  「是不是不論發生任何事，你都希望我留在你的身邊？不論發生任何事——」


  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是————」


  我微笑。


  「快睡吧，傻瓜。」


  「嗯。」「阿圖……」


  「還有什麼事？」


  「我想要你……抱著我睡……」


  「公主抱嗎？」


  「傻瓜，公主抱怎麼睡覺啊？」


  「那就來個法式擁抱吧——」


  「法式擁抱？喂——好擠啊——這張病床上擠不下兩個人啦——」我哀嚎著，伸手舉起他的「豬爪」，意圖將他從床上踹下去。


  可是，他把我抱的好緊，舒服愜意的像只死豬！我欲哭無淚，用力地推他的手，卻無濟於事。他是牢牢地附在本小姐身上了！我咬牙切齒，看著他閉上溫柔的雙眸，「晚安，汐。」他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晚安吻。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他吻里的溫柔，輕輕地揚起嘴角。


  「晚安。」我說。


  然後，他微笑得像個孩子，以一個熊抱的姿勢，臉朝我的臉擠了擠。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這傢伙居然堂而皇之的睡到了我的肩膀上！並且還喃喃自語道：「嗯……比家裡的枕頭是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