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特殊身份
「這些就是事情的整個經過。」鄭培耷拉著腦袋無精打採的坐在審訊室的凳子上,心裏面一直在想著陳道士的傷情。
坐在鄭培對面的兩個警察聽的目瞪口呆,其中一個警察的筆錄寫到了半截就沒有繼續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這麼詭異的詢問記錄是否能作為破案的證據。
但他們又很清楚,如果不按照鄭培所講述的事件經過來對比分析,那麼村長一家人的命案現場的屍體、證物以及痕迹還真的沒有辦法合併。
兩個警察相互看了看,心裡都在問對方:難道這個事兒真有這麼玄?
噔噔噔!
審訊室的門外響起了低沉的叩擊聲。另外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正在做筆錄的兩個警察連忙起身,對著其中一位年長一點的警察點頭致意。
「這是咱們省廳刑特組的高老師,為了這個殺人盜竊的案子專門趕過來的。你們兩個把情況跟高老師好好講講,全力配合。」年長的警察派頭十足的命令道。說罷對另外一個所謂的刑特組的高老師點頭致意,便走出了審訊室。
兩個警察聽得雲里霧裡的,不知道為什麼筆錄都沒出,案子就定性為殺人盜竊案件。但領導的指示已經下達,他們也只能全力配合這個省廳的高老師。
高老師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辛苦了,但我還是得先問你們一句,筆錄材料這塊工作就是你們倆負責吧?還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其中一個警察趕緊說道:「材料這塊現在就是我們倆在做,暫時還沒能從其他組抽調警力過來。高老師您一路辛苦,您坐下說。」
「呵呵,不用了。」高老師笑了拍了拍一個警察的肩膀,在他的手掌經過那個警察耳邊的時候,一縷幽藍的修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了那個警察的耳朵。他用同樣的姿勢拍了拍另外一個警察的肩膀,用同樣的方法將自己的修為送進了那個警察的耳朵。
兩個警察的神智突然變得恍惚,他們倆莫名其妙的相互看著對方,既不知道來這裡幹嗎?也不知道審訊室里的這個叫鄭培的小夥子是來幹什麼的。
高老師笑著將桌上的筆記本拿在手裡翻了翻,說道:「你們兩個小同志辛苦啦。目前這個殺人盜竊案的重點線索已經鎖定在那個村長的家裡,你們要將重點放在證物搜尋上,不要放過一絲細節。我現在和這個證人談一談,你們就到現場去看看吧。」
兩個警察如風一般迅速出勘現場,將高老師和鄭培留在了審訊室。
他的手段瞞得過別人,但卻瞞不過鄭培。此時鄭培警惕的看著這個平頭、身形結實、高大,滿臉皺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警察。心裡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高老師小心的拉開門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了人之後,才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鄭培的對面。他將筆記本剛剛寫上去的案件筆錄全部撕下,紙頁在他手中一彈便立即著火,等到落地時已經是幾片散亂的灰燼了。
鄭培看著他熟練施放修為的手法,心生疑慮。
「對,你想的沒錯,我不是普通人,但我確實是警察。」高老師將警帽摘了下來,輕輕的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笑著說道。
鄭培大驚,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背景的人,竟然能知道他心裡在想的問題。
高老師打量了一下鄭培,和藹的笑著說道:「你不要擔心,我相信你剛才跟他們說的都是事實。生活中人們孜孜不倦的去追求事實,但有些事實卻並不能讓他們感到擁有安全感。相反的,這些事實反而會逼迫他們陷入一種極端信仰的邏輯。所以,這次的事實我們要保密,好嗎?」
鄭培仍舊警惕的點了點頭。
「不,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只是消除了他們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高老師看到鄭培警惕的眼神,笑著說道,「這樣的小法術並不會傷害到他們,相反的,只會幫助他們卸下心裡的負擔,將身心和精力更好的投入工作和生活中去。」
「既然什麼都瞞不住你,那我不如直接問。」鄭培皺著眉頭問道,「那個受傷的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那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你們怎麼處理了?」
高老師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可鄭培這種直爽敢拼的性格。他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容,彷彿是在承諾一般的說道:「那位老人家的身體目前還沒有什麼大礙,他過度的使用了血修,又有點脫水,再加上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才會昏迷過去。但那個中年人卻因為內臟破裂出血,身體因失血過多造成臟器衰竭而亡。他的屍體我已經吩咐手下人放倒醫院的停屍間妥善保管。但因為他的屍體正在被屍毒侵蝕,所以在他還未產生屍變特徵之前,我會儘快把他處理掉。」
「怎麼處理?」鄭培激動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要怎麼處理他的屍體?」
高老師微微一笑,示意鄭培坐下,說道:「孩子,你不要緊張,我說的處理只是很普通的火化,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殘忍和誇張。」
鄭培長吁一口氣,跌坐在凳子上。他的內心一片翻江倒海,本來說是輕輕鬆鬆出來掙錢的三人,現在卻落得一死一傷。
高老師知道鄭培現在不好受,但他還是輕輕的問道:「孩子,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的告訴我。」
鄭培抬眼看了看高老師,點了點頭。
高老師看了看鄭培的眉心,問道:「我調查了你的背景資料,發現你的社會關係簡單,在學校和社會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朋友和關係。但你卻在這麼小的年紀就繼承了這麼兇險的修為和靈印,你能告訴我其中的故事嗎?」
即使對方真的是警察,鄭培也不會現在就相信他。他強迫自己在大腦中不斷的迴響概率論老師那些枯燥乏味的催眠聖經。
高老師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好啦,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他的目光落在鄭培右手手腕的冥鐵手鐲上,「孩子,這個東西是怎麼來的?這可不是凡間應該有的東西啊。」
鄭培看了看這個銀灰色磨砂面的手鐲,還是沒有吱聲。
高老師並沒有因為鄭培抗拒的態度而感到生氣,似乎他十分理解鄭培此時的心情。
「孩子。」高老師低聲說道,「至少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個東西吸幹了那個屍魃的修為和魄力?」
鄭培抬起頭看著高老師,猶豫了一下后,才低聲說道:「我只知道這個東西變成了一把匕首,在我無意的反抗中捅死了那個血嬰。」
高老師的臉上閃過一個驚訝的表情,但他隨即鎮定的問道:「孩子,你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和能力是嗎?」
鄭培像擺弄一個玩具似的轉了轉冥鐵手鐲,說道:「我只聽說這個東西好像是陰間用的什麼材料,我只知道它能按照我的想法變成一些東西,但用途和其他的能力我確實不清楚。」說罷,冥鐵瞬間化成一把匕首握在鄭培手中,似乎是在證明他所言事實的真實性。
高老師從外套內測的口袋裡將仍殘留有血跡的銅爪線掏了出來,將五枚銅錢貼著冥鐵匕首的刀刃輕輕劃過,霎時銅錢和刀刃的接縫處藍焰四射,一股突如其來的狂風在屋裡肆虐盤旋,將放在旁邊椅子上的警帽和桌上的筆記本都卷到了地上。
高老師看著銅錢上一道黑色的切痕和匕首上被燒紅的刀刃,又看了看滿臉詫異的鄭培,略一思索,說道:「好了,今天我就問你這些,你可以走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鄭培,「孩子,如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甚至是什麼麻煩,就可以來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也行。但一定不要自己盲目去闖禍,切記切記。」
鄭培接過名片,草草的掃了一眼便裝進了褲兜,奪門而去。
但是鄭培在匆匆趕往醫院的路上,又將名片掏了出來,上面方方正正的印著三個大字:高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