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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襲擊

  大中午的天氣還很燥熱,尤其是在這雜草叢生,荒蕪人煙的地方。頂著頭上的大太陽,嘴裏還仍不住的嘟囔:“哎!這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還沒此讓我來送飯,下次非把這苦差交給二鍋子才成。”提著飯盒,爬上牆邊的大石頭,打開那不足容一個頭的小窗口,“開飯了。”說著將散著餿味的飯菜遞了進去,卻半天也沒有聽到動靜。男子甚是奇怪,跳起身來看,隻是咕隆咚的,什麽也瞅不見。


  翻找著鑰匙開門,隻見門露了個小縫,竟是打開,黑暗的屋子裏,一陣陣的腥臭,男子仍不住的作嘔,而屋裏不見任何蹤跡,隻剩一根長鐵鏈。昨夜盛的雨水隨著屋頂的縫隙一滴一滴的滴落。


  剛從茶館出來,心情大好。蘇茶還一路悠閑樂哉的哼著小曲。


  走到院口,就見迎麵出來的大夫人,臉色甚是不好。他本是準備恭敬的叫聲嫂子,還未開口,隻聽鼻息間的一聲冷哼。楊靜柔扭頭便走。


  這又是怎麽回事?這不才從相爺府回了。怎麽又鬧騰了!真是沒個安寧!蘇茶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再看到屋裏,還在悠閑下棋喝茶的蘇繼明,還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仔細想想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蘇茶還在苦思冥想著。


  “你來有什麽事?”蘇繼明琢磨著棋盤沒有看他。


  蘇茶被說的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站在門楣旁發呆了。


  “嫂子,她又是……”蘇茶走去坐下,顧自的倒了杯茶水。


  “如今朝局是要有新的變化了,這相爺之位,恐要橫生變故,她求我去幫幫那老頭子。”蘇繼明落了一子在棋盤。


  “現在你在武林上剛站穩腳,實在不易再牽扯到其他的事,況且也不知是福是禍。”蘇茶盯著棋盤。執起黑子落了一處,卻見蘇繼明搖頭,又拿了回來。


  “朝中之事暫且還未平穩,不足為患。那老頭子在這個位置上猖狂的也是夠久了。是該了解些民生疾苦。”將黑子落了另一處。隻是一個位置,中心隨被包圍,而白子的外援軍,也紛紛受阻。似是不相上下。


  蘇茶眼睛猛的一亮,似是看懂了門路:“如今時局還算平穩,沒到刀劍相對的時候,可是朝廷的勢力要是也牽入其中,怕是局勢就不是這般平靜了。”不禁有些苦惱,“不過你說,這朝廷中的事情,蘇彌他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如今都這般局麵了,他卻仿佛毫不知情。除了有個蘇姓,還真是半分看不出他是有皇家血統的。”


  “獅子在狩獵時,都是需要足夠的耐心和看準的時機,才能一舉將獵物捕獲。你別看他隻是個十四歲的孩童,心機和城府決不可小覷,這也是身在帝王之家絕對不可少的。要不然他就算有再多的好運氣,也活不到現在。”蘇繼明慢有條理的敲著棋子,看著蘇茶還在發愣,隻得換個話題,“少傑還沒回來?”


  “昨夜葉青已經帶著他的徒弟們回去了,估計一會便會來莊中道謝。隻是少傑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聊家常,講述小道消息,除了燒菜,對著是最擅長的了。


  “他會回來的,常也不過三日。”蘇繼明了然的笑著。


  蘇茶有些明白了,似是想到什麽:“對了!有探子回報,在莊子附近,發現孟莊的人了。”


  “孟莊……”蘇繼明沉思了會,“好像是不久前聽過,但似乎並不過問武林之事,此時出現也不知是敵是友,讓他們見機行事。”


  “不好了!不好了!”外麵有嚷嚷著。


  “什麽事快說,別總大驚小怪的。”蘇茶見不得一點小事就吹詞大驚的。


  “二當家的,那個狼孩跑了。”


  “不可能的阿!這些鐵門都是極其牢固的,即使是個九尺壯漢也不定撞的破。他一個皮包骨頭的,即使再又蠻勁也不該能逃出去阿!”蘇茶還在納悶。


  蘇繼明看著鐵鎖斷裂的痕跡, 確實是在強烈的撞擊下損壞的。這麽大的破壞力,真的很難想象,“放心,他逃不出莊子。”忽發現草堆間一個閃光的東西,走近一看,竟是一塊泛著青光的玉。這花紋刻畫的異常細膩,感覺很熟悉,像是在那裏見過。直到看到那刻著芝麻大小的字眼,“迦摩,迦摩。”反複揣摩這兩個字,深色的瞳孔顯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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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盯著院中的欏木石楠發愣,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總是破碎的,伸手輕撫著粗糙的樹皮:“我到底都忘記了些什麽!”


  卻聽屋內陣陣哀求的聲音:


  “娘親,您要去那,又要拋下緋一了嗎?”


  李氏隻是收拾著包袱裏的東西,不作理會。


  “娘親!”緋一拿過李氏手中的衣服,眼眶也泛上了淚光。


  “緋一。”纖白的手,輕撫緋一的發梢,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如今這裏以無我的容身之地,你外公恐也有事。身為李家一子,不管生死此時我必需要與他們一起。況且,你爹爹他……”說於此處再無了下文,隻是聲聲掩麵哭泣。


  “是那個壞女人對不對,自從她來了,爹爹對娘親就沒從前那麽好了。”小心的拿過李氏的包袱,藏在被褥下,“娘親你放心,我這就去叫爹爹把那個壞女人趕走。”


  “緋一!”話音未落,緋一就跑了出去。李靜柔抹了抹眼淚,起身追去,終是個娃娃,追了會就沒了蹤影。李靜柔也累的沒力氣。


  九歌本是一路追著緋一的,看著忽然停下的人,見緋一臉色不對。一直看著不遠的草叢,空氣類似牙齒撕扯某個東西發出的咀嚼聲。一聲一聲聽的人膽顫,鮮血腥味也益加濃烈的充斥鼻孔,緋一捂著胸腔忍不住作嘔。


  聲音忽然消失了,草叢也沒之前的動靜,隻有風聲微掃。


  “小心!”緋一驚呼。


  本是小心靠近,察看情況的九歌,突然跳出一個蓬頭垢麵,張著獠牙的怪物向她撲來。


  九歌一個後彎,勉強躲過。那家夥似是不甘心,速度極快。九歌還沒反應過來,就一下被壓在了地上。一口就向她撲來,手裏沒有任何東西,慣性的抬手便去擋。


  那牙齒何其尖銳仿佛就要咬破骨頭,九歌疼隻是皺著眉頭,卻沒出聲。中間隻是隔著一手臂的距離。她這才看清麵前的怪物。那是一個人,滿頭散發,臉上也是髒兮兮的。隻有那漆黑的眼眸。卻又明亮的恰似星辰。他也正看著她,愣愣的也不眨眼。本是死咬不放的也突然送了下來。白色的衣袖,一大片的血跡。


  緋一在旁邊驚慌失措,看到地上的一塊大石頭,想著去砸那個狼孩,搬了半天也搬不起來。


  忽然一聲鞭子抽打聲音,那狼孩倒吸了口冷氣,卻不做聲。蘇茶幾鞭子下手極重,而那狼孩卻沒了方才的凶狠,不作任何反擊。幾鞭子就打在身上。躺著的地方就有一攤子血。蘇繼明握著那個玉佩,看了看狼孩,也未作聲。


  “九歌!”從驚嚇隻恢複過來,趕忙去攙扶九歌。被咬的地方也不知是疼過了,還是怎麽了,隻覺得麻目的使不上勁。


  抬眼看到被打的狼孩,突然掙脫了緋一衝了上去。


  “九歌。”一聲叫喚。落下的鞭子劈啪一聲,重重落在九歌的背上。瞬間一條血口,滲透白衣,還在一滴一滴項外浸。


  “讓開,不然連你一塊打。”看到不知何時跑到麵前的女童,蘇茶有些不快的嚷嚷著。


  “二叔,你不許打九歌。”緋一看情況不對,跑到九歌跟前攔著。


  “你!你!”蘇茶一時麵子不好過,卻也不知說什麽。一鞭子打在不遠的大石塊上,整個石塊簡直都要碎開了。驚的旁邊的貓一陣逃竄。


  “好了!”一直沉默的蘇繼明忽然作聲了,看著九歌和狼孩,“今日事我自有定奪,先回去包紮傷口。”


  蘇茶一鞭子纏這狼孩的脖頸。狼孩在地上踉蹌了幾步,慢慢的在後麵跟著。回頭時不住的回頭望向九歌,亂發遮著眼睛,那會是怎樣的眼神,卻看不真切。


  “九歌,你沒事吧。”緋一攙扶著九歌。


  直到狼孩在視線中消失,九歌才晃過神:“沒事。”看到緋一著急的眼神又補充道,“隻是些皮外傷,包紮了就好了。”


  揪起的心總算放下了,緋一不禁歎了口氣:“那狼孩雖可憐,但九歌你可別動心思了。別看二叔平日裏笑嘻嘻的,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忽然想到自己方才來這的原因,“阿!一茬打忘了。九歌你……你先去莫大夫那包紮傷口,等事情解決了,我就去找你。”


  緋一急忙追著蘇繼明離開的方向去。九歌看著長廊對麵的拱橋站立的人,眼神剛碰觸到,那人就離去了。有時候她會有一種莫名被保護的安心,而那個她並不熟識的人,她想知道為什麽,卻總找不到機會問。


  順著樓梯便到了莫大夫的藥閣,一進門就是爐中艾草的味道。莫大夫拿著幾個藥瓶子,搗鼓來搗鼓去的不知在做什麽。


  “莫老頭!莫老頭!”鸚鵡在籠中一個勁的叫喚,大有緋一的口吻。


  “嘿,你這壞東西,再叫我把你烤的吃了。”莫大夫抬頭衝那鸚鵡嚷道。


  “壞東西!壞東西!”鸚鵡不停的重複。


  九歌站在旁邊,桌上的瓶瓶罐罐甚多,也不敢伸手亂動。隻是坐在一旁,看著籃子裏的荷包,放在鼻尖,有荷葉的淡淡清香。


  菱莖時繞釧,棹水或沾粧。不辭紅袖濕,唯憐綠葉香。


  田田荷葉間一葉扁舟,女孩藕白的雙腳,在湖麵蕩悠。梨窩的笑容,看著舟頭的少男少女。男子手拿書卷,女子慢有條理的沏茶。忽一水落聲,“漣兒。”隻聽急急的呼喊,舟邊的水麵竄出一個小腦袋,女童懷裏正抱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腦海中剛出現的畫麵,在接下來就像卡殼了,一片空白。她甚至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場景,連人湊沒有看清,一點真實的感覺都沒有。


  “這荷葉對睡眠有幫助,你一會就帶包回去。”莫大夫放下手中的活,看了看九歌的傷口,“這傷口可真深,即使好了,估計以後還是會留下疤痕。”傷口包紮好了。不禁問道,“對了,上次給你的藥,吃了後有沒有什麽感覺。”


  “感覺體內總有一股子的氣流不出,尤其在練功的時候,會在身體內上下亂竄。”九歌想了想,“奇怪的是,內力好像比以前要提高了許多。”


  “我先給你號脈看看。”莫大夫道,將石槽剛揉好的藥丸放在瓶中,“那個藥就停下來不需再服用了,等下個月再開始服用這個。”


  九歌看著瓶中的黑色藥丸:“這些都是治病的。”


  “是調理身體的,總之對身子是有好無壞,當補藥也行。”


  九歌拿好藥,走到門楣又停頓了下來:“莫大夫,我最近腦海裏偶爾會閃過以前的零碎畫麵,但都很模糊,你說我的記憶有恢複的可能嗎?”


  “記憶的恢複全在於自己,不過如果那些記憶不盡美好,又何必找回呢!”


  九歌沒有回答,莫大夫抬頭時人已經離去了,“如果真找回記憶,你隻會更痛苦。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可能再做回從前的慕安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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