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集 天地不仁
這仗還他奶奶的怎麼打？還沒正式開戰呢，空軍就損失的只剩下一根獨苗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急忙問道：「山姆，地下城的出入口不是被你們封死了么，怎麼會多出來這麼多地下城的部隊？」
山姆大叔在通話機的那邊哼了一聲：「我們能封，他們能通，地下城的入口，我們早就封了三四次了，可是昨天派無人偵察機去查看了一番，還是敞開的。」我聽了默然無語：「怎麼會這樣？地下城如果有那個能力的話，一座小小的太陽金字塔，怎麼可能封印他們那麼久？」
山姆大叔嘆道：「這個我們也搞不清楚，我們這邊的顧問，懷疑是古代瑪雅人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封印的洞口。」我點了點頭：「弄不好還要定期的維護，不然瑪雅人就不用定居在這裡，世世代代都不肯離開了……都怪你們這些殖民者，野蠻扼殺了瑪雅人的文明，才他媽的搞的文明現在這樣狼狽。」
山姆大叔不愛聽，扔下一句：「那又不是我乾的。」就關了通話機，我在這邊大發雷霆，爺爺奶奶的一頓亂罵，塔台裡面的幾個領航員唯唯諾諾，都不敢說話。
突然之間，外面「乒乒乓乓」的有火炮炸響，拿起對講機來救我就問：「老葯，怎麼回事？」老葯在那邊氣急敗壞的喊：「最後一架墜毀的飛機，把我們基地的電網防護欄砸破了一個大口子，現在已經有粽子陸陸續續的往基地裡面進了。」
我哦了一聲，連動也沒動，反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像這樣的事情，交給老葯富富有餘的，我去了反而添亂。我坐在那裡，拿出來安德烈老頭的煙斗，拆開兩隻香煙，放煙斗里點燃了……老頭子的這個煙斗挺霸氣的，以前斯大林也有一個一摸一樣的，氣派倒是挺氣派，就是太他娘的勁兒大了。
越想越是不對勁兒，地下城一口氣就幹掉了我們的空軍，肯定是要大舉進攻的。那麼，美國南部的這四個州，他們會優先攻打哪個州呢？拉過來地圖看了看，覺得這麼長的陣線，地下城的大軍不太可能全線進攻的，一般說來，也就是多處佯攻，剩下一兩個地方是攻擊重點。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理面只是想，我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地下城統帥的智慧，他們能想得出來用鐵罐頭獸對付我們的空軍，就已經證明了那幫傢伙非比尋常。加上墨西哥的那些人族叛徒出賣，他們很容易就會知道我們這邊的大致情形……那麼，他們會怎麼做？我要是他們的話，我會採取什麼辦法來攻取美國？
抱著這個想法，我大致的看了一眼地圖，登時就嚇了一跳，抓起通話機就喊：「山姆，我有重要的情況想跟你說。」通話機裡面傳出來弗朗哥的聲音：「山姆去了阿布奎基城，出了什麼事情？」
我一聽就怒了：「他去阿布奎基城幹什麼？」弗朗哥楞了一下，說道：「地下城的大軍已經開始進攻了，就在新墨西哥州那邊。山姆親自去指揮調度了，把我留在了鳳凰城。」
我搖頭苦笑：「胡鬧！地下城的大軍打新墨西哥州幹什麼？我要是地下城的話，就直接出兵加利福尼亞，先佔洛杉磯，再占舊金山，北上西雅圖，往東邊一圈，整個美國都拿下了。」
弗朗哥聽了倒吸一口冷氣：「事態緊急，你還是直接跟山姆大叔說吧……用衛星電話。」接著，就給我報了一個電話號碼。所謂衛星電話，就是手機，我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謝天謝地，中國移動的卡居然在這裡也好使。
電話通了之後，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山姆大叔停了一下，才說道：「如果地下城的統帥也有大戰略思維的話，那麼你的分析應該是正確的。不過現在我們所面對的情況非常特殊，白天的基頭座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只不過是幾個魔獸，就能把我們搞的人仰馬翻。現在新墨西哥州這邊已經開戰了，還不清楚戰鬥規模，我必須去坐鎮。至於加利福尼亞那邊……你能不能抽出身來去看看？」
我氣的直翻白眼：「我去加利福尼亞是可以，可是德克薩斯這邊怎麼辦？這裡距離地下城大軍的據點最近，如果他們發現進攻加利福尼亞的行動受阻，肯定會就近猛攻德克薩斯州的。」
沒想到山姆大叔倒是很會安排：「……不是還有老葯呢么？讓他率領各國盟軍協防德克薩斯吧。四個州，只有你、我、弗朗哥三個主帥，肯定分不過來的。」我心說這樣的賬還用你跟老子算？不過也只好答應下來：「好吧，好吧，我這就去洛杉磯。」洛杉磯是加利福尼亞州的第二道防線，與聖安東尼奧市、阿布奎基城、鳳凰城一起，分別也是四個州的後勤保障站。
翻身跑出塔台，來到外面一看，老葯正指揮著部隊與粽子們火拚呢。數十輛坦克排成一排，前後左右都布滿了重機槍手，把防護欄上那道十幾米長的口子封的嚴嚴實實的，根本不讓粽子們靠近，更別說進來了。
我跑過去招呼老葯：「老葯，這裡的部隊交給你管理了，我要去洛杉磯去看看。」簡略的把我的想法說了一下，老葯一點就通：「我草！那你趕緊去吧。萬一地下城的人真打算在美國給我們包一個大餃子，咱們就只能玩兒鎚子了。」
我當然不能就帶著我的小分隊去洛杉磯，四個州之中，數加利福尼亞州兵力最少，原來只有一個團和一個營，後來又增派了兩個團，那也不過就一千幾百人而已，守著一個偌大的加利福尼亞，簡直就是胡鬧呢。
我不能帶走老車的部隊，聖安東尼奧這邊魚龍混雜，分別駐紮著美國、德國、法國、義大利、中國和朝鮮等國家的聯軍，情況太亂，必須給老葯留下自己人撐主心骨。因此，我就把文木山喊了過來，叫他帶著一個營的兵力，乘坐飛機，直接飛往洛杉磯，進行現場指揮。
從德克薩斯州的二線基地到達洛杉磯，有一千幾百公里的路程，我們趕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快晚上七點鐘了，天色早已經蒙蒙黑。下了飛機一看，心理面就隱隱的感覺不妙，拉著當地的一個指揮官就問：「怎麼回事？洛杉磯這邊的燈光怎麼都不見了？為什麼只有機場部分還通電？」
那指揮官急急忙忙的說道：「好像是高壓輸電線出問題了，十幾分鐘之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沒電了，現在機場使用的是緊急自動供電系統。」我聽了暗叫不好：「前面一線部隊情況怎麼樣？」
那個負責人就說道：「還不清楚狀況，看樣子還沒有開戰。」美軍自然有他自己的作戰體系，我來了之後也不代表我就成了這裡的指揮官，頂多也就是協防而已。不過他的話卻讓我心中一凜，急忙撥打手機，居然沒信號。來過來劍天寒：「給老葯發電報，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同樣斷電了。」
不一會兒，老葯就把電報轉回來了：「不錯，聖安東尼奧這邊也斷電了。老花，我懷疑地下城根本不想跟咱們打硬仗，他們看來是想破壞咱們的電力供應系統，讓粽子們出手攪局。白天被我們發現的基頭座龍，很可能就是用來破壞各個基地的電網防護欄用的。」
老葯的話，基本上把我的擔心都說出來了。我給那指揮官翻譯了電報，最後說道：「夥計，我現在大略的能猜出來地下城的打法了，必須阻止他們。」那指揮官神情嚴肅：「山姆大叔已經做過安排了，我們會完成任務的。」當我問及具體的作戰方案的時候，這個傢伙卻不肯細說，只是含含糊糊的跟我打馬虎眼。
這種態度讓我感到非常的不愉快，而且我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指揮官對我的不信任，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甚至還對他的副手說道：「好好的招待一下我們的布爾什維克朋友……」
那一刻我心下瞭然啊……二戰的時候，老美就是這麼對待蘇聯人的，盟友是盟友，互相幫助也不用說，共同的敵人也只有一個。可是雙方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分歧，還是不可調和的，當法西斯協約國一倒台，外部壓力徹底喪失，美蘇兩國幾乎就立即挑起了東西方的冷戰。要不是因為有了原子彈，第三次世界大戰早就打起來了。
我可不生氣，我知道美國人時刻提防著我們呢，不過大家都一樣，大哥不用笑話二哥，我們也從心裡對他們有很大的抵觸情緒。望著美軍指揮官遠去的背影，我甚至都開始想著一旦打敗了地下城之後，我們是不是也來他一個袁紹入冀州、反客為主，劉備借荊州，一借不還？呵呵，美洲大陸這麼富饒的土地，送給資本主義，是不是太浪費了？兩三萬人而已，全送到南太平洋島國斐濟去，兩萬平方公里呢，夠他們用了。
我回頭對文木山說道：「別跟著這些美國鬼子瞎跑，更加小心別給他們當了炮灰。就算我們是拎著腦袋來幫他們打仗的，可是他們不會拿我們當自己人的。」文木山聽了，還沒有說話，指揮官留下的那個副手就笑了，用山東話說道：「尼介個銀腦子崗靈啊，才里俺還尋思傻國棒槌，莫想到比個二梭子還靈，當小獸哩？」
他這麼一說，我也樂了。這美國小夥子黑頭髮棕眼睛的，猛一看還以為是山東漢子呢。我媽媽是膠州人，從小聽慣了的，儘管他說的不是膠州話，不過山東各地方言還是有點共通性的。他那句話就是說：「你這個人的很聰明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傻子呢，你以前是當教授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見那小夥子沒有惡意，就阻止了偷偷拔刀的盧虎，笑問：「你是中國人？」那小夥子點了點頭：「我爺爺是二戰時候去中國戰場的顧問，後來覺得中國挺不錯的，戰爭結束之後就留下了。我是出國留學，才到了美國的。」他說的自然還是山東話，口音還挺重，我也不是全能聽明白，就提議道：「咱們還是說英語吧……你英語怎麼樣？」沒想到哪傢伙一拍大腿：「別提了……太他媽難學了。」
那就只好說漢語了，雙方互通姓名，那小夥子叫何德林，取的是音譯漢化名，這小子根本不把自己當美國人，直接就告訴我們：「你們別看那些美國佬神神秘秘的，硬裝紳士，實際上操蛋的很。山姆大叔下令，讓各部隊裝備白磷彈，那個指揮官怕你們提出抗議，所以就沒跟你們說。」
我聽了之後，心裡越發的沒底兒，八百攝氏度的貧鈾彈都沒啥用，一千攝氏度的白磷彈能好到哪裡去？想了想，說道：「小何，他們這樣做，是低檔不了基頭座龍的，咱們要另外想辦法……你們這裡有催淚彈沒有？」
何德林點頭：「有啊，很多呢……不過催淚彈有什麼用？又不能殺傷基頭座龍。」我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不過問題是我們現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殺得死基頭座龍。它的防護外皮太厲害了，我覺得咱們應該從生物性的角度去解決問題，咱們去多多的找些催淚彈和燃燒彈，以及火焰噴射器之類的東西。一下子燒死基頭座龍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那東西跑的不算太快，一口氣燒他半小時，怎麼著也燒死了……要是還燒不死它們的話，就只有釋放催淚彈，驅逐它們了。總之一句話，千萬不能讓基頭座龍靠近我們的電網防護欄。」
何德林恍然大悟，呲著大牙沖著我笑：「還是咱們中國人聰明啊！」領著我們這些滿頭黑線的「同胞」去彈藥庫，離老遠就喊：「宋老大，咱們家鄉來人了！」一個身材中等的華裔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還沒等他說話呢，站在我身邊的盧虎突然快步上前，彎腰就拜：「大哥，您還活著！！」
那個中年華裔一愣，霎時間就大喜如狂，抱著盧虎大笑：「哎呀，我的好兄弟，你也躲過了這場浩劫？」何德林愕然：「你們認識？」我見了這幅情景，也笑著走過去，伸手笑道：「宋彥樓宋老大，你好，你好。」
宋老大不禁一怔，盧虎趕忙給介紹了一番，宋彥樓不禁驚愕：「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福樂多老花，久仰大名，如雷貫耳。」趕緊過來與我握手，一邊連說幸會，一邊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盧虎又怎麼會跟你們在一起？」
我是笑而不語，盧虎已經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邊，宋彥樓再三的感謝了我們救助了盧虎之後，才說道：「我本來一直是住在紐約的，病毒大爆發之後，手底下的兄弟們都失散了，勉強在紐約救助了幾十個倖存者，建立了一個小基地。我們早就能夠聽到小魚兒廣播電台的廣播了，可是我們卻沒人懂無線電，對電報機更是一竅不通，一直想著聯絡福樂多總部，就是做不到啊。後來山姆大叔的軍隊到了紐約，把我們這些人都組織起來了。因為人手有限，所有人都要服務軍隊，年輕力壯的女孩子們也不例外。我年紀比較大了，又是搞過物流，所以現在西部地區的物質供應、車馬調度，就統統由我來接管了。」
盧虎回頭向我拱了拱手：「老花，咱們曾經約法三章，只要有了我大哥的消息，我就會立刻去投奔他。大丈夫知恩圖報，你在印度救過我的命，我也曾經為了你赴湯蹈火，南征北戰……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我大哥，咱們從此各不相欠，盧虎不再相隨了。」
我草，我直接就傻眼了，找到了宋老大，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哪知道盧虎居然給我來了這麼一手，他媽的，這王八蛋還真以為自己是關雲長了！你想耍酷、玩兒忠義我不管，把我比成曹操就太不像話了吧！
「啪！」的一聲脆響，宋彥樓狠狠的抽了盧虎一個嘴巴，怒道：「胡說八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邦國安危都不足以形容了!你還念念不忘的跟著我幹什麼？你這麼好的身手，跟著老花可以建功立業，跟著我搬運礦泉水、牛肉罐頭，能有什麼出息？」拉著盧虎站到了我身邊，語重心長：「中國人每一個都是好樣的，差就差在各有私心，敵人還沒打過來呢，自己家裡就翻了天！老子當年橫掃紐約黑幫，你以為是老子本事大啊？我告訴你，我屁本事都沒有，我就是集合起來了你們那麼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而已，結果就讓洋鬼子服氣了……」
宋彥樓還在講述他的成功歷史，何德林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起來了：「報告指揮官，基頭座龍已經突破了我軍的第一道防線，正全力向我們這邊撲過來。」我們這些人都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宋老大，宋老大，教訓小孩子的話以後再說，現在軍情要緊啊，趕緊給我們調撥一些催淚彈和燃燒彈……對，就是那種燒起來沒玩沒了的凝固汽油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