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集 不幸萬幸
下午時分,美國內陸的倖存者部隊陸陸續續的開了過來,口號就是「打擊侵略者,禦敵於國門之外!」老葯皺著眉頭跟我說道:「老花,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一提禦敵於國門之外,我就想起王明來了。」
我想了想也是,別他媽的連累我們跟著挨揍,就去找山姆大叔:「打陣地戰太死板了,目前我們需要的是運動戰,是游擊戰。這麼遼闊的一個美國,完全可以把敵人放進來打,像現在這樣硬碰硬,恐怕我們不會佔到便宜。」
山姆大叔聽了卻不以為然:「目前前線各地的防禦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後勤保障又很穩健,地下城那邊又沒有什麼大威力的殺傷性武器,單憑血肉之軀罷了……你放心,我們已經想出來怎麼對付基頭座龍了。你們先和歐洲趕過來的部隊留在第二防線防守好了,我們會勝利的。」美國人軟硬體發達,也說不定就有妙招。
我聽了愕然:「為什麼我們和歐洲部隊搞在一起?」山姆大叔抱歉的說道:「西班牙那邊,有弗朗哥在,還好說。可是法國的薩科基和德國的海德爾都沒有來,他們手底下的隊伍就比較難帶了……我們的手裡幾乎沒有懂德語和法語的人。」
我滿頭暴汗:「我們這邊就更沒有了。」本來還有一個孫宏旭,可是現在歐洲情況吃緊,他暫時還過不來。山姆大叔卻很懂行:「現在法國和德國都在你們福樂多手裡,隨便找個翻譯過來就行了。」臨了,還把那個在機艙迎接我的華裔老鄉叫了過來:「花,這位是高銘先生,多少懂一點法語和德語,他可以先幫助你。」說完,山姆大叔就很紳士的點了點頭,去忙他的軍務去了。
我看了看高銘:「哥們兒,你懂德語法語?」這個高銘的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二十五六歲吧,烏黑的頭髮,一看就是個人精。這夥計點頭哈腰的走過來:「花老總……」我趕緊擺手:「老花就行。老花就行。」高銘就點了點頭,笑臉相迎:「我說了您別生氣啊……我會的也不多,只會一點日常用句,幾句話而已。」
這個小夥子身子骨也不算多麼硬朗,都有點小雞崽子的跡象了,我心想要是就會幾句話的話,我也不用到處都帶著你了,就說道:「你會說多少句,現在就教給我吧。」高銘同在臉現難色:「你真要學?」
我點了點頭:「是啊,以前就有人跟我說過,法語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正好想找機會學兩句呢。」沒想到高銘同志登時火了:「呸!老花你可上當了,說那話的人聽的是哪個外太空的法語啊?法語太難聽了,跟吐痰一樣一樣一樣的啊。誰再跟老子講法語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老子一口濃痰吐死他。」
我聽了暴汗:「有沒有那麼嚴重啊?」高銘痛心疾首:「法國人數數真是極品啊,七十六不念七十六,念六十加十六。九十六不念九十六,念四個二十加十六。」我聽了不禁羨慕:「法國人的數學肯定好得不得了。」高銘痛哭流涕:「差不多吧,一百以內加減法,不用計算器直接就念出來了。最要命的是,電話號碼兩個兩個念啊,不念腰七六九八八四七二,而是念一百加六十加十六,四個二十加十八,再四個二十加四,再六十加十二。」
我心想要是這樣的話,也不用去法國找美眉要電話了,電話報完一集葫蘆娃都他奶奶的看完了。沒想到高銘還沒說完:「法語裡面,所有名詞都分男女,鬍子是女性詞,頭髮是男性詞,鑰匙和鎖都是女性詞。」我點了點頭:「法國人開門的時候,多麼的活色生香啊。」高銘最後總結:「所有詞的性別都要記,因為男的女的冠詞不一樣,形容詞也不一樣,每個動詞每個時態有六種變位,法語一共二十三種時態……總之學法語的,上輩子都是吐著濃痰,滿口男性女性,講一句話要翻十次詞典的天使。」
我聽的目瞪口呆,安慰他道:「算了算了,既然法語這麼不好學,那我也別費勁了……德語呢?德語總好一點吧?」高銘直接哭了:「為了找份工作,老子上了近一年德語課,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聽了不禁皺眉頭:「德語不是號稱最嚴謹的語言么?」高銘趕緊擺手:「你指的是哪個星雲的德語啊?德國人數數真是極品啊,八十九不念八十九,念九和八十。」我給氣樂了:「怎麼是反的啊?」
高銘哭喪著臉:「德國人數學好得不得了,加減乘除倒算如流,67254不念六萬七千二百五十四,念七和六十個千兩個百四和五個十,寫出來是siebenundsechzigtausendzweihundertvierundfünfzig四十八個字母,也他媽的不嫌長。還沒標點符號和空格,這怎麼認啊?」我同情的點頭:「等你認出來,一首忐忑都唱完了。」
高銘苦嘆:「所有名詞都分男,女和不男不女。」我聽了訝然:「還有不男不女的詞?」心想德國人都是重口味啊。高銘給我解釋:「小女孩是不男不女的詞,床也是不男不女的詞,不過太陽是女的……」
我聽了不禁慨嘆:「果然欠日……」高銘可能覺得打擊我打擊的還不夠,繼續加油添醋:「所有詞的性別都要記,因為男,女和不男不女的冠詞不一樣;複數也得當新單詞背,因為不是簡單的加-s和-es就完了,複數不但加不一樣的詞尾,還要變音。做主語作賓語、人三物四、介詞要求都不一樣。有的介詞還能跟兩種格,形容詞變化多的讓你心疼,不但在四種格中定冠詞和不定冠詞不一樣,在男性女性不男不女裡面也不一樣,還有複數,一共用三十六種變化。」我聽了之後還有啥話可說:「你是說德語呢,還是說豬八戒呢?」
我這麼一評價,老高更來勁兒了:「最他媽蛋逼的是動詞,不同人稱前面不一樣,我、你、他、她、它、我們、你們、他們、您……一共有九種,詞尾都不一樣。動詞過去時、過分詞詞尾也不一樣。而且過去式和過去分詞你都得當新單詞記,因為強變化動詞完全沒有規律,遇著情態動詞被動態第一虛擬時第二虛擬時,動詞都放句子最後。聽聽力那麼一大長句就得等你動詞出來,好不容易聽到動詞了,發現我前面句子意思都忘記了。最可氣的是可分動詞,可分動詞前綴要放在句子最後,老長一句子說不到最後一個前綴你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實在無語:「這些都學會了,你就是谷歌翻譯金山詞霸德語王了。」
高銘十分同情的看我:「你還學德語么?想學的話我教你……不過先說好了啊,德語沒有所謂的標準口音,德國東部、西部、南部、北部的口音都不一樣,有的口音就像粵語、閩南語之於普通話,聽的再明白,你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徹底投降,高舉雙手:「算了,算了,兄弟,你還是跟著我吧,我就不學了,你已經為中國人的崇洋媚外教過學費了。」領著高銘回駐地,結結巴巴的跟德國部隊、法國部隊還有義大利的部隊打了招呼,趕緊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讓劍天寒給孫宏旭發電報,詢問一下有關德語、法語的事情,驗證一下這個高銘是不是對我撒謊。沒過多久,孫宏旭回電:「他說的基本上都是實情,不過沒有那麼嚴重。歐洲各國的語言都屬於印歐語系,各國語言雖然不同,不過具體差別不大,頂多就是各個辭彙的發音不同。時態。語法基本想通,具體說來,有點類似於中國各地的方言,頂多更懸殊而已。那個高銘故意那樣說,我懷疑他是山姆大叔派過來的卧底,你要小心提防著他點。」我拿著電報給老葯看了,老葯也沒說什麼。這些年來,黃皮白心的香蕉人見的多了,這些人是不會有什麼民族自豪感、先祖向心力的。華僑華裔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有的華僑可以傾家蕩產的支持辛亥革命,挽救中國,有的華僑卻可以充當美國駐華大使,全面維護美國人的利用。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我們不必去苛責每一個人。不過很多時候想想卻傷心,不管是美國人、加拿大人、紐西蘭人還是南非人、澳大利亞人,說起自己是英國後裔,都會很自豪,不過他們大多數人也都是一樣,首先考慮的是自己本國的利益。
前線各部隊都緊急動員起來了,即使像我們這樣處於第二道防線的人們,也漸漸的感受到了戰爭的壓力。我們這個基地位於聖安東尼奧市機場,佔地面積很大,也是整個德克薩斯州的總後方。我們這個基地都是用電網封閉的,美國人很聰明,他們並沒有使用那種高壓電,粽子們接觸了電網之後,也不會被電死,不過會令他們非常難受,所以粽子們不敢靠近。
美國南部的四個州:德克薩斯州、新墨西哥州、亞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亞州,每個州都有一個總預備隊,也就是所謂的第二防線。整整一個下午,各種戰鬥機、客運飛機、貨運飛機、直升飛機就沒停歇過。美國人的行動效率一點也不比我們的國內差,因為裝備的先進,甚至比我們還快捷,他們只用了短短的一下午時間,就通過聖安東尼奧機場,向德克薩斯州邊境線上的三個主陣地,分別輸送了一個新團的兵力,和不計其數的物資。
看來要打惡仗了,我們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備戰,沒想到大約到了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機場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衛兵衝進來報告:「報告,有一架直升飛機墜毀了,機艙裡面裝載的彈藥發生了爆炸。」
啊?我和老葯踉踉蹌蹌的跑出來,往機場方面一看,果然火鴉衝天,濃煙滾滾,還在繼續爆炸。這樣的情況也沒人敢過去幫忙,就這樣眼看著干著急。哪知道沒到三分鐘的樣子,一架戰鬥機又翻著筋斗的從天而降,啪的一下摔在了機場跑道上,登時機毀人亡,煙火再起。
一架直升飛機就夠讓人痛心的了,這又摔了一架戰鬥機……摔十架戰鬥機我都不心疼,可是摔死一個飛行員就要了我們的親命了。我一下子就急了,邁步就往機場上跑,跑出去了沒幾步遠,後面老葯踉踉蹌蹌的跑了上來,他有六隻腳,跑的比我快,死死的拉住了我,大吼道:「小心,又掉下來一架!」
啊?!我停下腳步,愕然抬頭,果然看到又一架F16戰機翻著跟頭的落了下來,本來和我一樣打算衝上去救人的人們立刻四散奔逃,都害怕被墜落的飛機砸到,偌大的一個基地,頓時亂成一鍋粥,還好哪架飛機直接摔防護網外面去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粽子,之後砰然炸響,斷成好幾節。
那一刻我突然驚醒:我靠!怎麼可能這樣巧合?我們的直升飛機和戰鬥機怎麼可能這樣湊巧的接二連三的摔毀?急忙扭頭去看東南角的天空,只見一架F16戰機又向基地這邊飛了過來,我眼看著它飛到了距離機場很近的地方的時候,都很正常,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之間,那架飛機就失去了控制,翻翻滾滾的就摔了過來。
我丟下老葯,翻身就往塔台那邊跑,矮人姑娘緊緊的跟了上來,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跑進塔台,我對著那個塔台協調員大吼:「快讓下一架戰機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降落。」
那個傻逼小子還跟我犟嘴:「這附近沒有別的機場了……」我過去一把就將他的麥克風搶了過來,還沒等我往頭上戴呢,那傢伙一伸手就把我推的差點摔倒,其他幾個領航員也紛紛圍了過來,紛紛呼喝:「你瘋了么?」
雅妲托衝上來,一人一拳,將那三個傢伙全部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我站穩了身子,對著麥克風就喊:「所有飛行員請注意,這裡是聖安東尼奧機場塔台,這裡有危險,重複,這裡有危險,請你們到其他機場降落。」
話音剛落,就聽擴音器裡面傳出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塔台塔台,我是九五二七,我是九五二七,請問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的隊長現在怎麼樣了?」我哪知道他們隊長是誰?估計就是摔了飛機的那幾個倒霉蛋之一了,就喝道:「別廢話了,我哪知道你們隊長是誰!」要不是這個傢伙運氣好,跟周星爺的角色編號一樣,我才留了點客氣,換別人早罵他娘了。
哪知道這個小子居然還不開竅,追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去哪裡降落?」我忍著氣:「我是剛來的……不了解情況!」那小子還火了:「那就找一個懂情況的來啊!」
我一想也是,抓著脖領子,把推我的那個傢伙揪了起來,喝問:「除了這裡,還有哪裡可以降落?」那個小子哼哼依依的不說話,見雅妲托又要掄拳頭,趕緊說道:「去阿布奎基城吧。」
我聽了直接搖頭:「不行,阿布奎基城是新墨西哥州的第二防線據點,那裡也不見得就安全……別他媽的往戰場上說,往內陸那邊找。」那個領航員這次倒是快,脫口而出:「奧克拉荷馬城!」
奧克拉荷馬城是奧克拉何馬州的首府,是比較遠離戰場的城市。我點了點頭,對著麥克風大喊:「去奧克拉荷馬城!」九五二七嘟囔了一句:「但願我的汽油夠用。」我只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除了九五二七之外,還有其他飛行員么?」
九五二七回答道:「沒有了,德克薩斯州前線比較靠南,所以這邊配備了雙倍的空軍戰鬥機……也不過就是我們四個人。」我點了點頭:「夥計,現在我只希望你不會是僅存的一個美軍飛行員了。」
我的話把領航員和九五二七都嚇了一跳,兩個傢伙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你說什麼?」塔台控制室門口有人走動,我回頭一看,是劍天寒和我的親衛隊們,就點了點頭,把桌子上的通話機拿了過來,遞給領航員:「你問問別的二線據點吧……說實話我也希望是我搞錯了。」
領航員遲遲疑疑的拿起來通話機,還沒說話呢,裡面就傳出來了山姆大叔的焦急詢問:「聖安東尼奧機場塔台,我是山姆,你們那邊……沒出什麼事情吧?」領航員看了我一眼,據實相報:「摔了三架戰鬥機,和一架直升飛機……」
我不耐煩了,搶過來通話機:「山姆,我是老花,我已經阻止了九五二七的降落,讓他去奧克拉荷馬城了……其他機場怎麼樣?是不是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山姆大叔愕然:「你怎麼知道?」
我心理面想著我們在越南險些摔直升機的事情,冷笑道:「我懷疑地下城的人對咱們使用了鐵罐頭獸……他們不會輕易出手,一出手就會令我們終生難忘。」山姆大叔在那邊半晌無語:「美錯……肯定是終生難忘的……現在我們的空軍,就只剩下九五二七一個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