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癡狂（2）

  “雙兒知道，娘娘先用膳吧，雙兒這就前去。”雙兒微笑著應和著，轉身走出了夕鳳殿。但是當她邁步向太醫院進發的時候，麵容卻帶著一絲莫名的沉重……


  雙兒按照宛柔的吩咐讓太醫開了補藥並順便煎煮完畢，離開太醫院往夕鳳殿的方向前去。


  行至禦花園之時，卻看到韓穆往雙兒所在的方向走來，很快韓穆就行至雙兒麵前，淡淡地說道：“皇上讓你立即去見他。”


  “可是，奴婢還要替皇後娘娘送藥……”雙兒沒有想到皇甫錦會突然喚自己去見駕，當下便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卻見到同樣在夕鳳殿當差的婢女沫兒，雙兒叫喚其過來，微笑著說：“沫兒，皇上臨時讓我前往見駕，有勞你替我把這補藥拿給皇後娘娘，可好？”


  “雙兒姐姐放心，沫兒這就去。”沫兒是個心底善良的孩子，立即順從地答應著，接過雙兒手中的托盤往夕鳳殿而去。隻是她不知道，這藥已經不是一碗單純的補藥了。


  雙兒行至夕鳳殿外，就聽到一陣動人的旋律傳了出來。繼而邁步進入殿中，隻見皇甫錦坐於龍案上。雙眸輕閉，指尖輕揚，仿佛整個人投身與麵前的琴弦當中，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彈奏著優美的音律。


  直到其指尖輕挑，為此曲做了個完美的結尾，雙兒才福身向其行了個標準的見禮：“雙兒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皇甫錦緩緩地收回琴弦上的手指，眼角淡淡一瞟龍案上的琴旁那杯茶水，雙兒立即識相地上前端過茶杯。試了試茶水的溫度，確定是皇甫錦愛喝的那種溫度，才遞到他的手中，帶著一絲狐疑的神情問道：“不知皇上喚雙兒前來，所為何事？”


  “朕聽聞你剛剛前去太醫院了？”皇甫錦不疑有他，單刀直入地問道。繼而優雅地輕嗅那普洱茶的香氣，再淡淡地抿了一口，細細地品味著。此茶入口香滑甘甜，口感甚佳，也是宛柔最喜歡喝的一種茶。


  雙兒沒有作出明確的回答，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確定了皇甫錦的疑問。


  很顯然他沒有放過她的打算，繼續以尖銳的口吻詢問著雙兒：“為何去太醫院？是否皇後身體不適？為何沒有及時向朕匯報？”


  雙兒聽其言，馬上戰戰兢兢地跪地，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地回答著皇甫錦的話道：“皇上明鑒，奴婢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啊！隻是娘娘，娘娘她……”


  “她怎麽了，你不必吞吞吐吐，有事情就直說，有朕替你擔著！”皇甫錦看她一副有口難言地模樣，內心更加是緊張極了。莫非宛柔身體不適卻不想自己知道？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疾病，要不要緊呢？


  “皇上，奴婢……奴婢不敢說啊！”雙兒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跪地叩頭，一副堅決到不能再堅決的模樣。


  “放肆！朕的話你也膽敢違背？朕讓你說，你就老實地道出來！”皇甫錦最終還是怒了，將手中的茶杯猛地一下砸向地麵，華麗的青花瓷製成的茶杯碎成滿地的碎片。


  “娘娘隻是，隻是讓雙兒，煎煮了一副很普通的補藥而已。隻是，隻是……”雙兒不知道是依舊有不好說出的話，還是因皇甫錦的惱怒而受了驚嚇，說話再次吞吐起來。


  “隻是隻是，什麽隻是？你給朕一次性說完！”皇甫錦猛地一下站了一下，周身的威壓壓得雙兒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似的。


  她緊咬銀牙，恐怕是屈服於皇甫錦的威壓之下，有著一副‘豁出去了’的姿態。還有一絲憂慮地說道：“隻是雙兒在煎煮藥汁的時候，瞧見藥渣中，有一朵朵小小的紅花存在。雙兒也不懂那是何物，但直覺認為那恐怕不是娘娘的補藥中該出現的……”


  雙兒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就見皇甫錦眉頭輕皺，飛一般的衝出了聖德殿，前往太醫院。他要親自確認雙兒說得是否事實，如若真是如此，他真的會對她感到十分失望！

  在皇甫錦飛身掠出殿門之時，隱約可見原本跪在地上怯怯發抖著的雙兒，此時卻在一瞬間收斂起了周身的懼意，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輕緩地站直了身子，手指輕彈裙擺上的塵跡，微笑著轉身，不緊不慢地款步離去。


  皇甫錦來到太醫院直屬的，專門提供煎煮藥汁的煮藥房中，命下人拿出雙兒剛剛煎煮藥汁剩餘的殘渣，仔細地查看起來。


  當他入目看到那一朵朵小小的紅花之時，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還好有宮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隻是手中的藥鍋卻因為他的失神，掉落在地麵碎成一片，一如他即時破碎的那顆心。


  此時此刻，複雜多變的情緒一瞬間集中在他的心口處——悲哀、難過、失望、心碎、憤怒無一不存在。


  許是過於憤怒，又許是傷心過度，或是難以接受這事實。如此負麵情緒排山倒海地向其壓來，皇甫錦胸前一陣翻滾，一口鮮血直湧而出。


  “皇上，皇上您還好嗎？”周圍的奴婢、在這煮藥房工作的宮人們，都幾乎被嚇得心髒都要停住了跳動，連忙上麵扶著他，關切地問道。


  皇甫錦沒有理會他們的發問，隻是淡淡地抹去唇角沾染到的鮮血，瀟灑地甩開了宮人們扶著他身子的手，身影帶著無限落寞地離開了此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