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初斗神道
夜生活對於現代人來說,似乎是十二點以後才剛剛開始,山城雖小也是如此。姜虹選的是一家叫做「雅緻」的酒吧,位於山城上馬路和下馬路之間,姜虹很熟悉,顯然是經常前來,酒吧內的布置的確很雅緻,吧台的位置布置的很隱蔽,加上柔和的燈光,讓人忘記這是一座酒吧,高背的沙發相對,形成了一個個舒適而又單獨的空間。
陳楓衛飛很少來這種白領的聚集之地,任由姜虹做主點了一瓶也不知是什麼名字的紅酒,端起來一喝,似乎有些酒味,但更像是果味的飲料。衛飛喝了一口,大感無味,「美女記者,你拿這個招呼我們兄弟啊?」他故意的將兄弟兩個字說的很重,以示自己和陳楓的性別。
姜虹恢復了自己記者的自信,便開始大方得體起來,她微笑了一下,「到這裡來的,一般都不喝其他酒。」伸手從托盤上拿起另一瓶酒,打開蓋往衛飛的杯子里倒了一些,「嘗嘗吧,在我們這裡這叫做火雲邪神。」
「什麼火雲邪神?」衛飛端起一口而盡,忽然覺得一股熱浪從丹田升起,直衝頭頂,忍不住張嘴呼氣,彷彿噴出的都是一道火焰,可是瞬間過後,便又覺得頭腦之中飄忽忽的,舌底也是陣陣的清香。「胖子,你也嘗嘗,想不到美女記者兌酒的功力如此之深。」
陳楓也來了興趣,他比衛飛還要好酒,正要嘗一嘗姜虹調的這杯火雲邪神,忽然咦了一聲。「怎麼了?」衛飛順著他的眼光看了過去,也是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故友重逢啊!」
只見那邊的角落裡坐了兩人,燈光下看的清楚,卻正是鳳凰派的孫溪和蠱神門的庄聖。鳳鳴山上最後時刻神魔將陣發動,與鳳凰門主所煉卻又失去控制的「九絕陰屍」兩相抵消后,鳳凰派和蠱神門所剩下的門人弟子,都已經沒有多少了。死氣沉沉的鳳鳴山上,徒留千年一夢的嘆息,一個虛無飄渺的神鳳靈寶的傳說,已經打破,結果卻是兩門大傷元氣,幾乎從此絕跡人間,過往的恩怨也就煙消雲散了。而孫溪與庄聖本就是亦敵亦友,惺惺相惜,兩個人走到一起不足為奇,只不過這兩人怎麼也出現在了山城之中,尤其是這小資情調的酒吧里?
即使是衛飛此刻也不禁是感慨萬千,站起身來剛要過去打個招呼,忽然發現似有異常之處,只見孫溪雙肘支在桌面上,兩隻手握在面前,似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動作,但他的雙手十指卻在起起伏伏,正在結著鳳凰派神煞決中的各種手印。他身邊的庄聖已經去掉了頭頂的彩巾,裝扮與孫溪無異,但看上去卻是臉色古怪,面上的肌肉抖動,似是已無法動彈,失去了自由。
「他們在和人鬥法。」陳楓也顧不得品嘗姜虹調出來的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對這兩人的印象一直不錯,再加上鳳鳴山上的那個千年布局,隱然的就和他旗門有關,血流成河的格局,脫離不了他和衛飛的出現,因此於情於理,若是這兩人與人爭鬥的話,他毫無爭議的要站在孫溪庄聖這邊的。
「沒錯!」衛飛已經找到了目標,「是旁邊的那個小子。」孫溪庄聖所坐的對面,獨坐了一個青年,此人身著淺紅色的西裝,相貌英俊,正在舉杯獨飲。但不知為何,衛飛一看到他,就從心裡生出一種極其強烈的排斥感。這名青年一手舉杯,一手搭在桌面上,五指輕輕的敲動著,衛飛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每一指敲下,便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沖向孫溪。
「小心!」眼看衛飛已經走了過去,陳楓忽然少有的叮囑了他一句。他的語氣略顯沉重,雖然明知衛飛的通靈之能,世所罕見,但那青年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同樣也是讓他厭惡。經歷了諸多的風波后,他早已不再是當初與衛飛謝麗相遇之時,興奮難己的雛兒了。雖然還沒有領悟旗門中那些深奧至極的心法口訣,但也已逐漸的步入到了一定的境界,除了神通還不及外,見識上卻是已經到了的。那青年身上所發的氣息,他還是首次遇見,旗門號稱盡攬天下之秘,其包容性可想而知,可是眼前居然有這麼一種讓他產生幾乎痛絕的氣息,陳楓不由得有些憂慮。
衛飛沒有打算與那名西裝青年直接對面,他和陳楓姜虹所坐的位置,是在孫溪庄聖的前面,中間隔了大約五六個位置,衛飛繞了一圈,來到了兩個人的後面,與孫溪庄聖貼背而坐。
剛一坐下,雖然還隔了一個沙發的靠背,但衛飛仍然能感到從孫溪的身上,傳來一陣陣的怪異莫名的力量。這股力道洶湧至極,一波波的彷彿如同無窮無盡的大浪一般,竟然像是沒有休止的樣子。
並且衛飛還能感到,這股力量中包含了一種猛烈的吞噬一切的霸道,似乎是你只要沾是了他的一絲一毫,早晚都要被他消融分解一樣。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法術,也不是來自佛道醫儒武中,任何一個流派的心法,以衛飛此時接近慧眼通的境界,竟然找不出一點關於這種力量來源的信息。衛飛有些吃驚,轉頭向陳楓看去,陳楓沖他點點頭,示意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
姜虹也看到了這一切,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能隱約的猜出幾分來,她看了看孫溪庄聖,問陳楓,「那兩人是你們的朋友?」
陳楓點點頭,「他們可能是遇上了對頭。」他的眼中忽然精光閃爍,「這可是一個真正的高手。」那西裝青年所發出的來的力量,既不是道家的五行真氣,也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氣,更不像是佛家的願力念力。道家的五行真氣,是採取天地精華與體內五臟對應五行之氣,提煉而至內息返先天,修儒則全是修心養性的功夫,那是一種由內及外的有若實質的氣質。
姜虹有些疑惑,「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出來?」陳楓一怔,「你想看?好,索性就讓你開開眼。」伸出手指在姜虹的額頭上輕輕一彈,姜虹便覺得眉心處微微一痛,隨即這絲痛感向大腦處蔓延,忽然眼前一亮,轉頭再看,就見那邊孫溪的十指上各色光芒不住的閃動著,頭頂之上的一道紅藍相間的光,卻是越來越弱。
衛飛感受到了那股怪異的力量后,立即便知道了孫溪此時的處境,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倒下,也真虧了他數十年的苦修,以及他鳳凰派神煞決的獨到之處,神煞決所修的那是自身的本命元辰,可以說是現在的孫溪,正是在用自己生命的透支,來苦苦支撐。
想到鳳凰派的神煞決,衛飛的心中忽然一動,靈力運轉,瞬息之間便對那西裝青年發出的怪異力量,有所明悟。那似乎也是一種透支生命精華的古怪方法,與鳳凰派神煞決的本命元辰之法,有著些許的相似之處,但不知怎的,裡面卻還有一絲絲莫名的精神波動。
衛飛不禁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用自身的生命力去吞噬他人的生命力,而且還如此的狂暴,如此的不可一世,他媽的,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能做出的。陳楓與他心意相通,見他臉上神色變換,知道他察覺出了什麼,心裡略略的放鬆了一些,以衛飛的通靈經驗,處理起來應該不成問題,那西裝青年的功法雖然怪異,但衛飛的靈力卻是含有慧力神通在內的。
衛飛思索著如何相助孫溪,這種生命力的功法他可不會,而且就算是會,他也不願意使用。心念一動間,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似乎便是出自旗門的秘法來。
姜虹是又驚又奇,酒吧里的燈光極其柔和,略呈橘黃,她緩緩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只見每個人的頭上都有著顏色不同,形狀各異的光芒,前方有一人頭頂一團暗紅,居然像極了一隻烏龜。等視線轉到衛飛的身上,姜虹不禁嚇了一跳,衛飛的全身都籠罩著一層彩虹,當真就是霞光異彩。
只見衛飛坐在那裡,忽然雙手一合,姜虹只覺得頭頂上似有一道清風吹過,隨即便是一陣的恍惚,她打了個寒戰,突然驚訝的發現,酒吧中眾人頭上的光芒齊齊的一暗,緊跟著便有絲絲縷縷的向衛飛的手上匯去,很快便在衛飛的手上形成了一個三角令旗的形狀。
衛飛將那面由酒吧中眾人頭頂光氣形成的三角令旗,反手一拍,便隔著沙發的靠背傳進了孫溪的體內。孫溪的身軀一振,跳動的十指突然固定下來。姜虹看得清清楚楚,一隻鳳凰渾身閃爍著五彩的霞光,從孫溪的手上衝出。
與此同時,那西裝青年手中的酒杯,忽然破碎,酒水灑了一桌,那西裝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望著孫溪,「這大概是你所有的精氣了吧?那麼我沒有必要再和你斗下去,你已經無力再走出這裡了。」說完他轉身慢慢的向酒吧門口走去。
等他走出酒吧,陳楓來不及向姜虹說什麼,跳起來跟了出去,只是大街上偶有車輛經過,卻不見了那西裝青年的身影。陳楓四下了看了一下,回身轉回酒吧。他的身子剛進酒吧之中,忽然一個長袍老道,從一個街角里走了出來,也是四處觀望,右手伸出不住的掐動著,「好一種古怪的氣息,非象是我中華道門所傳的功法。」
孫溪全身虛脫,臉色蒼白,衛飛如果再晚上半分出手相救,他就要力竭而亡。無力的沖衛飛點點頭,面露感激之色,想要說些什麼,衛飛扶著他,「孫公,還是趕緊調息一下。」孫溪閉上眼,衛飛趁機查看了一下庄聖,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封住了血脈,他所長的是蠱術葯功,看樣子是那西裝青年與孫溪相鬥之時,僅僅波及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孫溪緩過一口氣來,陳楓也回到酒吧里,問道:「孫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孫溪苦笑著搖搖頭,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陳楓衛飛文子俊黃玉真人等離開鳳鳴山以後,瞧著了無生機的山脈,兩個人也都不願意再呆下去,相繼安排了剩下的門人弟子收拾殘局妥善後事,便一同結伴而游,以便增長見識,免得再做那井底之蛙。
兩個人性之所至,也不乘車,只是一路走來,到山城卻是偶然,入城后已是夜半,兩個人正在街頭尋找住宿的地方,忽然便看見了那西裝青年,本來那青年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孫溪修是是鳳凰派神煞決的本命元辰,對那西裝青年心生感應,覺得他似乎也修鍊了一種類似的功法,只不過卻顯得頗為古怪。
於是他便和庄聖跟著那西裝青年來到了這間雅緻酒吧之中,就近坐在那青年的旁邊,細細的再次感應了一下,孫溪只覺得那西裝青年的本命元辰凝固異常,但忽然他震驚的發現,那西裝青年的本命元辰,竟然不在六十甲子之內,他驚鄂之下,便被那西裝青年有所發覺,趁機先發壓制住了他,逼得他不得不以自己的本命元辰相抵。
說到這裡,孫溪又再苦笑嘆氣,「幸好又得兩位在此相救,否則孫溪終歸還是要魂歸鳳鳴山了。」
想起那個千年布局,陳楓心裡頭也自有愧疚之感,他安慰孫溪,「孫公,莫要放在心上,此乃緣分所所在。」忽然一凜,莫非這也是那布局中的一著不成?
孫溪出了會神,「干支納甲,但凡人之出生,其本命元辰必在六十甲子之中,那青年的本命元辰如此古怪,難道竟是妖物?」其實天下,精於此道的除了他鳳凰派,便是徐子平一脈,以及文子俊的千機萬變千機術了,但陳楓乃是旗門傳人,也許另有所知。
陳楓略做沉思,搖搖頭,「那些精靈只會尋覓些名山大川,以采靈氣,如今的世間濁氣橫行,它們避之還惟恐不及,又怎麼會入世呢,況且今非昔比,這世上能不能找到一個異類修成者還很難說,不過……」他想了一想,「鳳凰派的本命元辰,我雖然略知一二,卻沒有修過,與佛道而言的魂魄元神,該是相差無幾,若是有人的本命元辰,竟不在六十甲子之內,說奇倒也並不為奇,怕是此人非我中華道門,也非我同胞,修得卻是番外異法。」他的推測,與那長袍道人卻是一致的。
姜虹在一邊雖然聽不懂什麼六十甲子,本命元辰之類的,但陳楓最近一句話倒是知道什麼意思,她是電視新聞記者,觀察力可謂一流,「那個人的相貌身材,還有外露的氣質,有點像是……日本人。」她並不很能肯定,畢竟都是同一種人,膚色上沒有差異,只是兩國的文化傳統不同,使得氣質上也是不同。
「不會錯了!」陳楓忽然肯定的說道,「我記得東洋有一種叫做神道的修鍊法門,他們主修的雖然不是本命元辰,但卻是將自身的三魂七魄,盡數的獻給他們的大神,由那所謂的天照大神,來支配給他們神通加身,故此修鍊了神道之人,元靈強大無比,但卻已不屬於自己了,孫公,你所見到的應該便是這神道之法了。」
冷笑了一聲,陳楓繼續說道:「果然不過是一島的彈丸之地,見識也是如此之短,我中華道門的道家講究九轉金丹,煉成元神與天地同壽,成就不死不滅之身,佛家則是見性自我,眾生皆可成佛,哪有人將自己的魂魄都賣給了他人,區區一個神道也敢來撒野……」
姜虹忽然啊的一聲,「我想起來了,好象日本的國教就是叫做神道教的,剛才那個人要真的是日本人,恐怕身份不同一般,這樣身份的人來山城幹什麼?」她看陳楓似乎是有點變色,急忙提醒了一下。
「是啊,陳道友,須當慎重。」孫溪畢竟是年齡到了,思想的較為周全,「這人既是日本人,又毫無聲息的突然出現在了山城,其中定有蹊蹺,倒是不可不知。」
「喝酒,喝酒。」衛飛轉移話題,「孫公,庄公,咱們鳳鳴山小別又再重逢,說不得要不醉不歸。美女記者,你也是,今天晚上由我買單了吧!」他自然是知道陳楓的想法,事情雖然是由孫溪所起,對方又是日本人,這並不重要,他和陳楓都是不願意惹麻煩的人,關鍵是那青年所修的神道,一身令人很不喜歡的狂傲氣息,而且神道教又是日本的國教,一個國教中人無聲無息的來到這小小的山城之中,別人雖然不知為了什麼,但衛飛和陳楓卻是知道一些的,那山城抗日戰爭紀念館上空有幻陣出現,由此可見恐怕紀念館中隱藏著什麼秘密,那個西裝青年就是為此而來。
姜虹也不好再說什麼,經過在陵園中的驚嚇過後,與陳楓衛飛也是年齡相仿,趁著酒勁很快便沒了隔閡,彼此間打成一片,姜虹聽得衛飛述說玄武遁與鳳鳴山上的經歷,心中驚嘆不止,原來人世間還有這樣一片屬於修道的天地空間。
孫溪剛剛大傷元氣,喝不幾杯,便有些不支,衛飛只好結了帳,他倆身上有常立送的兩百萬,自是不缺錢財,扶著孫溪幾個人出了酒吧,剛剛到門口,這次就連姜虹都有感覺,一種盛氣凜人居高不下的氣勢,迎面撲了過來。
此時已是後半夜時分,山城后更顯冷清,大街上孤零零的站了一個人,冷冰冰的注視著他們,正是那去而復返的西裝青年,他雙手環抱在胸,顯得孤傲至極,「你果然是另有他人相助,你全身的精氣都已被我磨鍊無幾,又怎麼會突然間發出那麼強勁的力量來?」他這話是沖著孫溪說的,但眼睛卻盯著衛飛陳楓二人。
「他既已被你所傷,你還來追究什麼?」陳楓邊說邊沖衛飛使了一個眼色,衛飛暗中會意,一剎時十幾種陰毒又不好細說來歷的法術,忽然間就不知怎的出現在腦海中,以兩人此時的真正與人交手的能力,也不過是剛比當初龍門派的老郭而已,但衛飛年那絕世的通靈,加上旗門出身的陳楓,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這樣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在神魔將陣中,衡山宮的黃玉真人也曾希里糊塗的載在了兩人的手裡。
那西裝青年盯著陳楓看了一會兒,「你身上很古怪,有一種令我虛無飄渺霧裡看花的感覺,或許你可以勝我,但我能在你調動你的力量之前,搶先殺了你。」
陳楓笑了笑,「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就算是不慎犯了忌諱,似乎也不需要性命相搏。」他頓了一頓,忽然說道:「你國語說的不錯,想必來此前,對我中華文化已有研習,卻不知神道教義之中,是否也有德以助功的說法呢?」
「呼」的一聲,大街上彷彿瞬間便已進入到蕭殺的嚴冬一般,那西裝青年身上紅滾光一閃,隱然的在身前聚成一道猙獰的身影,「你是什麼人?竟然能知道我神道教之身?」紅光閃閃,便彷彿如同一頭洪荒野獸,似乎隨時就能吞了陳楓。
然而還沒等陳楓乃至衛飛有所反應,忽然間一聲大喝傳來,「好一個妖邪之輩,還敢留在這裡傷人做亂。九天應元,普化天尊,接我神雷!」空中響起一聲霹靂,一道幾乎讓衛飛屁股開花的臉色電光從天而降,直直的劈在那西裝青年身前的紅光上。
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後,等到再看之時,卻見那西裝青年竟然不知了去向,「哼,域外番邦,也只有這些伎倆了。」一名身披道袍的老道,忽然從一旁的屋頂是躍下,那屋頂高有兩層,他身在半空,道袍飛舞,長須飄灑,直如神仙一般。
「這妖人如此如此精通遁法,竟能躲過貧道的一記神雷。」那道人環顧四周,看向了陳楓幾人,「那妖人已被貧道所逐……」突然一楞,「原來你等卻也並非凡人,卻不知貧道之舉是否有過鹵莽?」
衛飛急忙一拉躲在自己身後的姜虹,擋在了面前,要是被這老道發覺自己身上那張賭鬼的花牌,可是有嘴也說不清楚的。
知道這道人便是在陵園中阻住田中夫,去取賭鬼的牌張,又放雷幾乎轟了衛飛一把之人,更有可能就是六丁六甲浩天居士的師長,但陳楓覺得覺得此人甚有禮數,心生好感,「多謝前輩出手,在下幾人法力微薄,若非前輩少不得一番糾纏。」
那道人恩了一聲,「這妖人在我中華道門中,也算是一身的妖邪古怪,絕非善類,你等下次若是再遇此人,當小心應付,他能在我的神雷下脫身,可見修為非同尋常……」說到這裡,他突然直視衛飛,「你……你是……」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了什麼。
衛飛無奈,以為他終於記起了自己收取那賭鬼花牌的秘密,苦笑了一聲,「前輩,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
那道人猛得抬起頭來,「原來是你們,貧道方才還在想這山城之中,何以來得如此之多的同道中人。什麼誤會,休要再提,這一番賭鬥,我六丁六甲是一定要見個高下的。好讓你們得知,貧道姓馬,法號六甲,卻是浩天那個不成器的弟子的師父。」
馬六甲?聽到這個名字,陳楓衛飛還有姜虹,都不禁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