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題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接下來的幾天,雙槍少女時常盯著某人的名字,卻愣是沒再看到他上線哪怕一次,心中越來越不忿的同時,對張遼的評價愈發降低,已然從一個「小氣的傢伙」進化為「就沒見過你這種小肚雞腸的傢伙」!
然而事實是,張某人這些天很忙,忙到他連戰網都沒工夫登陸。
早起晚睡,太陽東升西落,他則馬不停蹄的奔波於不同地點。不僅要在登雲塔完成持續整個上午的必修課程,無論下午是否有秦音的草藥選修課,都必須去戰雲塔找江山討教刀術。說起來,這和張遼在生物必修課上展露狂風劍法有莫大的關係。暗地裡,灕江塔高層已然開始針對他展開一系列的運作,而江山成為他的刀術代課老師,便是第一步。
身為塔主弟子的江山親自教導,效果自然遠超功法晶元中的傻瓜式教學,所以張遼在適應高強度的學習節奏前,暫時放棄登陸戰網,因此也沒能看到那高達上百條的約戰信息。在江山的悉心教導下,張遼選擇的三門功法中,以快刀的進步最為恐怖。這其中不僅有超高契合度的原因,還有刀心的潛在輔助,使得他修習刀術比旁人要一些。
而隨著日期的推進,張遼也越發感到邋遢老頭當初的安排,蘊含深意,因為每一次左手持錘,敲擊劍身,都提升了他對左手的控制程度。
右刀左劍,不分誰輕誰重,身為過來人的莫峰自是知曉其中關鍵,而十七天,便是他為張遼制定的初步期限。
不得不提的是,在此期間張遼靈光乍現,摸索出了一種獨特的鍛造方式,那便是以錘為劍,使用狂風劍法舞動鑄錘鍛造錘身,儘管剛開始的效率很差,引得心無旁騖的小美都向他投去好奇目光,但時間推移也讓他逐漸適應,鍛造動作得心應手,在鍛造技能熟練度提高的同時,狂風快劍也沒有停步。
時間是短暫的,生活是充實的,至少張遼每每疲累不堪的倒在床上,都會帶著笑容沉沉睡去。
他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提高自身,用來應對戰網公司發布的第一個任務。
參加戰網公司主辦的灕江少年挑戰賽!
每一屆灕江塔試煉結束后的第十天,戰網公司便會在整個灕江省範圍內,舉辦為期長達兩個月的少年挑戰賽,屆時所有年齡低於十四歲的灕江少年,均可通過戰網眼鏡進行線上報名。
而儘管賽事面向的範圍是整個灕江省,但實際上其舉辦宗旨是為了檢驗灕江塔新生的訓練成果,說白了,少年挑戰賽就是由灕江塔與戰網公司聯合舉辦,所以張遼在接到楚伊人傳來的任務通知時,也從江山那裡接到了與挑戰賽相關的任務,只是不同的是,前者沒有過多規定,後者卻要求他打入正賽前百名。
往屆的正賽前百名,無一例外,均為駕家世不俗的公子小姐,不得不說,灕江塔對於毫無訓練基礎的張遼,期望極其之高。
亞歷山大啊!
張遼能夠清楚的意識到,幾天後展開的少年挑戰賽,將會決定灕江塔以怎樣的態度,引領他未來的發展道路。
然而,某件事情卻讓他更加覺得鬧心。
北方凌雲閣已發布消息,明日清晨便會派遣特使南下,正午即可抵達灕江塔,同塔主莫忘商議,撤換凌雲塔主莫峰一事。邋遢老頭還是那個樣子,就和沒事兒人一樣,該喝喝該睡睡,大有泰山崩於前而巍然不動之勢。曹承允副塔主近來有些反常的不見人影,搞得本來還有個主心骨的凌雲塔眾越來越人心惶惶,甚至傳出曹承允並非新任塔主,以及所有塔眾將會遭到大清洗的消息。
不得不說,科技發展不代表人會變得越來越聰明,腦子是個好東西,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
作為莫峰弟子的張遼,本著「皇帝不急太子急個什麼勁兒啊」的心態,成天關起門來和小美做些應該做的事情。
嗯,一個鑄劍,一個學習。
說起來,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融洽,雖然沒有進行某些邪惡的唾液交換,但至少拉拉小手變得稀鬆平常,小美甚至都不抗拒在大庭廣眾下同張遼攜手而行,所以搞得張某人成了年級公敵。
「公敵就公敵吧!別成了公公就行!」
天空依舊由黑色統治,張遼卻早早起床,由於四零六中的輝液不夠用了,所以他要趕在紫氣東升前,去凌雲塔旁的星輝草園采一些。
夜深人靜,灕江塔中人聲不見,蟲鳴不聞,只有遠方的灕江塔市中心還有絢爛光輝亮起。此時,無人懸浮車還未開始運行,但好在凌雲塔就在青雲塔旁邊,所以張遼決定背著長劍一路奔行過去,就當是晨練了。
涼風拂滿身,星雲送我意。
伴著灕江濤聲,張遼抵達了星輝草園,他拿出從關蕊那裡要來的園地鑰匙,立刻走進星輝密布,宛如置身於星空之中的園地之中。
輝液,是由星輝草汲取星光照耀而分泌出的特殊液體,採集方法十分簡單,輕輕觸碰散發星光的花骨朵,便可令其花瓣綻放,進而釋放出熒光閃爍的灰色輝液。
不過,想要採集足夠分量的輝液,卻得花費很大的功夫,因為一株星輝草可以分泌的輝液實在是太少了。
手中拿著特製的輝液採集器,張遼毫不拖泥帶水開始行動,而他不知道的是,一項針對凌雲塔的秘密行動,也在此時悄然展開。
上百道身著夜行衣的人影,熟練而迅速的避開監控範圍,成功通過提前開啟的窗門潛入凌雲塔中,大肆搜刮凌雲塔財物。
縱然凌雲塔一日不如一日,但好歹也是灕江七塔之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塔中藏有的珍貴寶物,足以讓人揮霍一生,然而此時,這些財物,卻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入了叛出凌雲塔的持劍人影手中。
關蕊當初的感覺沒錯,凌雲塔眾的表現的確十分反常,因為那時他們已經決定,答應與副塔主曹承允進行合作,密謀叛出凌雲塔。曹承允的手段極為強硬,在正式宣布之前,就將所有塔眾的家人完全掌控,在財富與自身、家人安危的誘惑與威脅下,絕大多數塔眾都沒得選擇,而寥寥幾位意志堅定者,則被曹承允秘密扣押在別處。
反正一個人消失十天半個月是極為普通的事情,更何況是地位普通的凌雲塔眾了,沒有幾個人會關心,所以暴露風險也降至最低。
這幾天曹承允沒來凌雲塔,而是去親自監督凌雲塔眾家人的動向,他們被分批安排到不同的高速列車上,悄然離開灕江省,而最後的目的地,卻無一例外,都是北方。
由於事先便有詳細計劃,搜刮行動極為順利,連在塔頂睡覺的莫峰都沒有察覺,就將所有寶庫洗劫一空,原路返回,撤出了凌雲塔。
為免功虧一簣,曹承允親自上陣,事成之後,他用眼色指使兩個黑衣人,那二人心領神會,同時看了一眼身份手錶,便離開此地,而曹承允則帶著其他人突破防衛盲區,橫渡灕江,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此時此刻,東方天空剛剛泛起亮光,張遼手中的輝液採集器也即將注滿,他輕輕抹去額頭的細密汗珠,繼續採集,忽然眉頭一挑,發現不知為何,前往的星輝草少了一大片。
緊接著,他面色一變,因為一道凄厲慘叫陡然傳來傳來,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不解與怨毒,接著便是金鐵交鳴般的武器碰撞聲。
有情況!
張遼立刻放下輝液採集器,眼珠子微動,還是沒能克服好奇心理,拿著長劍向園門行去。門外的戰鬥依舊如火如荼,張遼透過門上的顯示屏一看,發現兩位黑衣人正持劍拚鬥,一個黑色箱子擺在地上,不知藏有何物。
兩人的身形極為矯健,戰況也尤為激烈,張遼自忖加入戰團,只有被砍瓜切菜的份,於是愈發小心翼翼。
忽然,一人長劍劍柄發出血色光輝,進而整把長劍都被血氣籠罩,劍勢雄渾,血光瀰漫,就在張遼嘖嘖稱奇之時,陡然提速,刺中對手眉心,一劍飆血,解決戰鬥。
見狀,張遼立刻小心翼翼的離開園門,可讓他奇怪的是,園外竟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苗進!
張大官人神色一變,立即大步狂奔,因為園門竟然被苗進打開,而後者先前出聲,竟是在呼喊他的名字!
這怎麼可能?
星輝草園的鑰匙只有四把,難以複製,一把在小管家關蕊身上,另外三把分別在正副塔主與灕江主塔那邊,既然關蕊的那一把在自己手上,那麼苗進手中鑰匙的來源也幾乎可以確定。
曹承允!
這位笑面虎到底要幹什麼?
張遼心中疑惑不解,但他更為納悶苗進怎麼知道他會在這裡?
「我提前給關蕊打好了招呼,不得泄露借鑰匙這件事!」張遼咬緊牙關,全力狂奔,「假如不是關蕊出賣我的話,那麼僅有的兩個解釋是,苗進一直在監視我,或者我身上有某件未知的東西,暴露了行蹤。」
「張遼,你不要跑!」
苗進在他身後呼喊著,聲音中充滿焦急:「聽我說,曹副塔主密謀背叛凌雲塔,我之前受到他的蠱惑,鬼迷心竅參與其中,可就在剛才,范澤他居然要殺我,還說曹承允已經把我的家人都處理了,我被他偷襲了一劍,險死還生才反把他殺了。」
范澤就是和苗進一起為邋遢老頭看門的守衛。
苗進看到張遼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又連忙解釋道:「張遼,我明說吧,曹副塔主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你殺了,但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怎麼可能繼續這麼干?唯一能保住小命的辦法,就是拜託你向塔主塔主求情,而我手裡箱子內放著的,是凌雲塔的重要寶物,不信你看!」
苗進驀地加速,出現在張遼面前,他將箱子打開,全神戒備的張遼立刻看到一塊璀璨的綠色寶石,不,那是一把通體晶瑩的綠色小劍,竟然令張遼的心臟飛快跳動起來。
苗進的語氣有所緩和,他遞出箱子:「張遼,我把寶物交給你,只求你能幫我向塔主求情!」
然而在遞出箱子的同時,他還將長劍遞出,目標正是張遼眉心。
苗進眼中只有冷色。
張遼,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