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開心與不開心
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張遼心說就算邋遢老頭被撤已成定局，但他好歹也是塔主莫忘的親弟弟，當著眾人的面，毫不掩飾挖牆腳，簡直視塔主莫忘為無物，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果然，曹承允話音剛落，他身後跟著的那幫人立馬變了臉色，尤為不解曹副塔主為何連短短几天都無法忍耐，如此冒失。
「承蒙曹副塔主抬愛。」張遼斷然拒絕，莫峰雖然有點不靠譜，但也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在走投無路之前，他還是想做一個好人，「當個鐵匠挺好的！」
「呵！」
聞言，曹承允笑意不減，上下打量著張遼點頭道：「不錯，有骨氣，難怪能讓諸位塔主看重。近來塔中動蕩頗多，人心不穩，老夫方才之言，只是擔心你被奸人引誘，遂出言試探，現在看來，當真要恭喜莫兄得一良材美玉了。」
輕飄飄的一句解釋，立時讓曹承允身後的凌雲塔眾鬆了口氣。儘管受到讚揚，但張遼愈發覺得方才那席話，才是眼前這位笑眯眯的曹副塔主真正想說的。
「雖我凌雲塔源自北方凌雲閣，但近年來關係每況愈下，儼然呈水火之勢！」曹承允話鋒一轉，「老夫身為凌雲塔副塔主，自然要鼎力支持莫兄繼續承擔塔主，北方凌雲閣還有幾日便會派出特使南下灕江。值此緊要關頭，曹某望在座諸位團結一心，莫要自亂陣腳，小心被奸人利用。」
說完，曹承允有意無意的看了關蕊一眼，後者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認同，和一堆凌雲塔眾讚揚曹副塔主的大義凜然。
奸人！
你倒是給我說說，誰是那所謂的奸人啊？
張遼心中腹誹不止，而曹承允則帶著凌雲塔眾登上了電梯。
「張遼……」關蕊的神情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張遼看著她臉上的惴惴不安就知道小報告不用打了，擺擺手：「我不會多嘴的。」
關蕊臉上浮現喜色：「剛才打擾你了，是我自己疑神疑鬼，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實她何嘗不想讓張遼如實告知塔主？可方才曹承允就差明言「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了」，張遼最起碼還有一個塔主撐腰，無權無勢的她萬一被人記恨上，只有遭到排擠的份。
「人丁稀少的凌雲塔，水都這麼深！」張遼不禁感慨，「那整個灕江塔又會是什麼樣子？」
……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老頭，張遼極不情願的叫了一聲老師，便向醉眼迷濛的莫峰詢問，是否可以給他一塊磨刀石。
莫峰微微抬起眼皮，聲音有些不耐煩：「我不是給了你一把鑰匙嗎？」
「可我不知道鎖在哪裡啊？」
張遼昨日只顧埋怨，忘了詢問，莫峰也沒明說，搞得他又得跑到凌雲塔頂。
邋遢老頭像是趕蒼蠅一樣催促張遼：「四零六，走吧走吧，別來擾我清夢！」
張大官人心中愈發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被坑了，心中感嘆，但還是好意提醒：「老師，您知道塔里近來的變化嗎？」
曹承允的態度說了問題的嚴重性，堂堂副塔主都如此不看好莫峰，那似乎真的就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邋遢老頭打了個哈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沒救了……
張遼搖搖頭，旋即就要告退，可又聽莫峰說道：「對了，四零六的輝液用不了幾次了，知道輝液怎麼採集嗎？」
「知道。」秦音授課時，恰好講到了分泌輝液的星輝草與採集輝液的方法。
「嗯。」邋遢老頭閉起眼睛，鼻腔中發出沉悶聲響，「去吧！」
離開酒氣瀰漫的房間，抱著長劍的張遼正想坐電梯下樓，卻又被兩個持劍侍衛叫住了，說起來，這兩人還身兼凌雲塔教官之職。不過今年凌雲塔還未招收新學員，所以他們只得終日呆在塔頂，負責為莫峰看守。
兩人對各自前途都有些擔憂，他們旁敲側擊想從張遼嘴裡問出莫峰的意思，然而張某人心裡苦啊，他如何能知道成天醉酒的邋遢老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都火燒眉毛了，還一副優哉游哉醉生夢死的樣子，似乎將要被撤換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到張遼含糊其辭，兩人也大致猜出些什麼，對視一眼均是嘆息不止。其中一位名為苗進的侍衛，看到張大官人手中的鑰匙，出言問道：「張遼，你這是？」
「四零六！」張遼揚了揚手中的長劍，聳聳肩，「接下來我恐怕得天天去那兒了！」
苗進聞言，決定親自走一趟，因為凌雲塔眾越來越少，許多樓層都被漸漸空置，尤其是位於四樓的鑄造間，灰塵遍地，雜物堆積，若不是苗進開啟了清潔機器人，估計張遼會被搞得灰頭土臉。
「多謝你了，苗教官！」
苗進擺擺手：「這算多大點事兒啊，沒別的問題我走了，要是你有什麼事情，儘管用身份手錶通知我。」
張遼目送苗進離去，用鑰匙開啟了第六號鑄造間，與樓道中的雜亂景象截然相反，鑄造間內極其乾淨，簡直能用纖塵不染來形容，讓他不由得想起獨屬於莫峰的那個鑄造間。
這或許是老鐵匠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吧……
四零六中的陳設與頂層那間大致相仿，只是模具數量沒有那麼誇張，張遼大步走到鍛造台前，忽然發現鍛造台顯示屏竟然是開著的，並且所有材料都已然確定，只待他點擊確認，便可將熔融鐵水注入精神鍛造台，開始正式鍛造。
「這應該都是邋遢老頭乾的吧。」張遼抿了抿嘴，心中滋味難言。旋即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磨刀石的存在，將注意力放到幾個鍛造台上，幾番摸索，終於讓一塊磨刀石從裂開的鍛造台中升起。
將長劍拿到手上，張遼便開始依照鍛造技能中的開鋒方法，進行打磨。他不是沒想過等鍛造技能提升等級后，再行開鋒，可短短兩天的所見所聞，讓他愈發覺得凌雲塔最近會有大事發生，儘管不知結局如何，但能有一件利器防身，總會令他在動蕩亂局中心安一些。
打磨過程十分枯燥，但是看著劍鋒一點一點現出凌厲光澤，使得張遼絲毫不覺得疲累，等小美提醒他共進晚餐，才回過神來。而此時長劍開鋒也臨近尾聲，他便通知小美先不用等待，繼續奮鬥多半個小時，累得胳膊酸澀不已，終究是成功的將長劍開鋒完畢。
而他的眼睛旋即又看到這樣一段信息。
【一鍛劍】
堅韌度：中等
鋒利度：中等
能量損耗：二十四
增幅係數：三點七
武器評價：這是一把製作精良的一鍛長劍，在同等武器中性能較為突出。
又來了！
張遼乾脆把自己的眼睛稱作電子眼，因為功用實在是有些廣泛，單單是看破防禦罩弱點，便可稱得上逆天二字，至於顯示功法契合度，更是省心又省力，這下居然又能讀取武器數據，儘管暫時沒顯示出太大的作用，卻也令張大官人越加覺得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開得有些太大了！
就在他感慨不已的時候，忽有門鈴響起，張遼心中疑惑來者是誰，透過房門顯示屏一看，竟然發現是拿著飯盒的小美，心中甚是感動，趕緊將小美迎了進來。
「諾，餓了吧！」
張遼接過飯盒，忽然體會到人間還是有關懷存在的！忍不住在小美的粉嫩臉蛋上親了一口，這般體貼呵護的小女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小美有些害羞的瞪了張遼一眼，卻沒有表露不悅之色，而是提醒狼吞虎咽的張遼吃得慢些。
「小美啊！」張遼用紙巾抹去嘴邊的油漬。
「嗯？」
「老師布置了任務，我晚上還要打次鐵，估計時間會很晚，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可以等啊。」
「這樣不會很無聊嗎？更何況你還報了那麼選修，總需要時間溫習吧。」面對這麼體貼的小女友，張遼實在是不忍心耽誤了人家。
小美搖搖頭，笑容可愛：「課程都記錄到身份手錶上了，我不會打擾你的。」說完，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張遼不遠處，哪裡知道是張遼生怕打鐵聲影響了她。
我的天吶！
張遼儘管嘴上不說什麼，但有關凌雲塔的傳聞，卻還是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而小美這般體貼的表現，則讓他覺得比長劍在手還要心安。
看了眼心無旁騖的小美，張遼篤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她，旋即戴上精神增幅頭盔，全身心的投入鍛造之中。
再次鑄劍，張遼汲取經驗少走了許多彎路，成功為鐵水塑形並令輝液貫通劍身，精神有些萎靡卻依舊可以堅持，他操縱鍛造台令通紅長劍升起，握著鑄錘便開始反覆敲打，他的動作極為生疏，又由於狀態不佳，總是讓鎚子落到錯誤的地方，絲毫比不上邋遢老頭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因此，鑄造時間被拖得尤其綿長，然而小美彷彿絲毫不受打擾，沉浸於自己的世界，直到張遼落下最後一錘，才立即上前將他扶住。
噹啷！
鑄錘落地，面色慘白的張遼說道：「今天恐怕得麻煩你扶著我回去了。」
小美微笑著搖頭：「不麻煩，看到你這麼努力，我很開心。」
張大官人同樣開心，被小美帶著回到宿舍后，很快進入夢鄉。
但是大洋彼岸的某位少女，卻很不開心，她等了很久都沒見到某人上線，氣得又一次摔掉了昂貴的戰網眼鏡，精緻臉龐氣鼓鼓的說道：「小氣的傢伙，哼，別讓我再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