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化人形玉雕
贏軒呆立當場,腦袋甚至有短暫的短路,一身寒氣從腳趾頭直達頭頂,脊背一陣發冷,身上開始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竟然知道我體內的虛無之氣?!」
贏軒心中的震驚可謂不小,自從在風雷秘境中,那絲虛無之氣蘇醒,差點將自己身化虛無,消散天地間。
然而最終卻是因禍得福,自己不僅沒事,反而因為虛無之氣的緣故,踏入了前所未有的種靈九層之境,打破了極限。
此事一直深藏贏軒心底,是贏軒心中最大的秘密,如今卻是被白衣女子一語道破,哪容得他不震驚。
白衣女子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依舊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彷彿剛才的話並非她說的一般,只是眼角直勾勾的盯著贏軒,仿若欲將其看穿。
「前輩,什麼虛無之氣?」
贏軒心中震驚過後,馬上便是平靜了下來,假裝一副不懂的樣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
白衣女子端詳了贏軒一會,便是略微笑著搖了搖頭,見到贏軒不願意承認,便也不再追問下去。
贏軒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才那一剎那,連心跳都差點停止,見到白衣女子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贏軒放下心的同時,還是難掩心中的驚疑,又是如何被人看穿?
此刻,突然有些想逃離白衣女子的目光,總覺得仿若是未著寸縷,赤身裸體站在人前,被看了一個精光。
本來還想來此探聽碧泉禁地之事,贏軒現在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前輩,這手絹…」
握著手中的手絹,贏軒略微遲疑的問道,心中已經開始萌生了退意,這些老妖怪,沒有一個是善茬,只是握著仍然留有餘香的手絹,贏軒也不知如何處理是好。
雖說是白衣女子放手任其飄飛,但卻飄落自己身前,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畢竟這是人家所綉,若是將其帶走,也不知會不會將她觸怒。
「既然已經放下,隨你怎麼處理。」
白衣女子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放下,輕飄飄的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贏軒略微沉思之後,恭敬的將手絹疊得整整齊齊,視若珍寶般的收入了懷中,就在人家眼前丟了,這也不是個事啊。
「前輩,既然如此,那晚輩先行告退。」
儘管心中難掩對碧泉禁地和銀闕禁地的好奇,但是贏軒也不打算再留下來了,生怕再被白衣女子瞧出身上的秘密。
「哦?就這麼走了?」
白衣女子眼眸帶著玩味之色,看得贏軒直冒冷汗,手心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有點進退不得。
這話是何意?莫非還不讓我走不成?
「既然你不遠來此,助我割捨過去,放下執念,也不能虧待了你。」
看到贏軒身體緊繃的模樣,白衣女子眸中的玩味之意欲濃,不痛不癢的說道。
「啥?有好處?」
贏軒心中先是一喜,看得出來白衣女子手段通天,絕非北冥大地的修士可比,其贈予的七星手稿,便令得贏軒受益無窮,若是還有他物,不敢想象。
可抬頭一對上白衣女子玩味的眸光,贏軒心中又是一陣打鼓,看這陣勢,好像有點不對勁呀。
「跟我來罷。」
白衣女子留下了輕飄飄飄的一句話后,便是一轉身飄然離去,只留下一道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瘦削的背影。
贏軒猶豫了一陣,硬著頭皮跟上,若是白衣女子想取自己性命,頃刻間便可讓自己身隕,犯不著跟自己兜著圈玩,心中大定之後,贏軒連忙跟上白衣女子的步伐。
白衣女子輕輕邁著蓮步,看起來腳步不徐不疾,但是輕飄飄間,身形便是出現在了前方遠處,猶如鬼魅。
贏軒無奈,腳底流光訣運轉,五色霞光繚繞腳底,其中還有一抹深邃炙熱的紅色,身形仿若一道流光,勉強跟上白衣女子的速度。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白衣女子有些驚奇的回過頭來,打量著贏軒的腳底,特別是看到那一抹深邃炙熱的紅色,雙目泛出一絲奇異的光彩。
贏軒看到白衣女子的目光盯著自己腳底,頭皮又是不由一陣發麻,莫非又是被她看穿了什麼?
白衣女子的目光對於贏軒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總覺得自己在她眼前,無所遁形。
不過,自己的流光訣是得自白鹿書院一位先賢所留,不過是一身法之術,煉化飛行妖獸精血,輔以修鍊,應該也沒啥問題才對。
想到此處,贏軒腦海莫名的閃現了一隻桀驁的雜毛野雞,當初修行流光訣之時,由於五色鸞鳥遺血,被雞爺奪舍,取其精血之時,也難免摻雜了一絲雞爺的能量在裡面。
莫非,白衣女子還認識雞爺不成?
想到了這個念頭,贏軒又是瞬間打掉,一位傾城傾國的女子,一隻雜毛凋零的野雞,怎麼想怎麼不搭。
可是一想到雞爺連老螭吻這種角色都認識,贏軒心中又不禁打鼓,突然有些後悔來銀闕禁地,這白衣女子眸光實在銳利。
白衣女子盯著贏軒腳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即便看也不看,徑直往銀闕禁地深處而去。
贏軒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運轉流光訣,跟上白衣女子。
一路之上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銀色的月華,沒有其他特殊之處,但是贏軒卻是小心翼翼,此地之神秘詭異,不是自己可以想象。
「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贏軒強壓住心中的猜疑,卻是不敢開口出聲,此次過後,贏軒日後要和白衣女子打交道都有些怕了。
隨著白衣女子一路前行,贏軒來到了一座有些破舊的高台,高台聳立,約有十幾層閣樓高,上面布滿了斑駁的痕迹,四處坑坑窪窪,彷彿隨時會倒塌一般。
贏軒看得心中一陣驚疑,來此處意欲何為,看著這座高台,贏軒有些打鼓,別人一上去就給塌了。
看到白衣女子邁著蓮步向高台而去,贏軒也只能在後面跟著。
踏上高台,贏軒頓時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此刻只覺得和天空上的那輪弦月,愈發的接近,彷彿觸手可及一般。
高台上還四處散落著一些玉雕,只不過都是缺胳膊斷腿的,更有甚者連頭顱都斷了,和贏軒此前在那處石門前遇到的玉雕不同,仿若是毀了一般。
踏上高台之後,白衣女子只給贏軒留下了一道清冷的背影,久久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贏軒也不敢打擾。
沉寂了一會,贏軒正四處打量之時,只見白衣女子陡然轉身,贏軒抬眼望去,卻只見到白衣女子伸出了一個纖細雪白如蔥的玉指,朝著自己遙遙點來。
看到這一幕,贏軒有些嚇傻了,真朝自己動手了?
眼前的玉指越來越大,贏軒的世界也只剩下了這一根手指,身體正欲動彈反抗,卻只覺得全身僵硬,根本是動彈不得,不由目露驚駭之色。
「完了完了!」
贏軒腦海一陣轟鳴,他已經能夠預料到自己的下場,此前在銀闕禁地之時,白衣女子所遇之敵,莫不是一指點出,便是將人化作玉雕,永遠的留在了禁地之中。
此時,哪能不知道自己的結果,只是心中驚異的是,為何要將自己誘來此處,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轟!
眼前的手指無限放大,贏軒的腦海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巨響,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最後只見到一副畫面,那就是白衣女子眸中的玩味之色。
「最毒婦人心!」
贏軒心底暗自咒罵,然後眼前一黑,仿若掉落了無盡的深淵當中,自己的身體不斷的下落,根本無法控制。
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贏軒彷彿和外界隔絕,只覺得自己在深淵掉落的過程當中,穿越了無盡的歲月,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彷彿已經掉落到了深淵之底,腦袋一陣脹痛,似欲爆裂而開。
當贏軒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從黑暗中再次清醒過來,緩緩睜開了雙眸,自己竟然還在高台之上,只是不見了白衣女子的身影。
「呼!竟然沒死!」
贏軒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發現自己還活著之後,一陣狂喜,連忙拔腿想要逃離此地,卻發現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全身僵硬,仿若是被定在了地上。
「這…」
贏軒一陣錯愕,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了腦海,眼珠子一陣亂轉,餘光向著身下望去,腦袋轟的一聲。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心中失神的喃喃自語,贏軒發現自己果然是被化作了玉雕,靜立當場,根本是無法動彈。
「莫非自己將要永遠留在此處。」
贏軒心底升起一股不甘之色,不斷掙扎,但卻是徒勞無功,白衣女子也不知去向,心中苦惱不已。
眼中的餘光向身周不斷打量,只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人形玉雕,此刻已經是完好如初,站立在高台四周,而自己成為了其中一員,仿若是在守護高台。
目光繼續向高台下俯視而去,贏軒想要尋找白衣女子的身影,只是高台仿若是繚繞在雲霧當中,下方是一片朦朧,和之前對比起來,已經是看不甚清。
「對了!雞爺!」
贏軒腦海靈光一閃,想起了雞爺,此情此景,或許只有雞爺能救自己了。
連忙溝通丹田中的洞天世界,想要喚醒雞爺,可是贏軒失望了,無奈的發現自己被化作玉雕之後,身上毫無半點修為,更別說洞天世界了,根本無法和雞爺取得聯繫。
「這下是徹底完了。」
贏軒一陣哭喪,只是心中想不明白的是,白衣女子為何要將自己化作玉雕,自己又不曾得罪。
望著和自己一樣守護在高台四周的人形玉雕,贏軒突然驚覺,這一幕何其相似。
當初自己和眾人闖入銀闕禁地之時,也曾經化作了人形玉雕,出現在宮殿的祭壇前,不止是自己,其他人也是身化玉雕,才見證了一場獻祭,才有了後來的月牙玉石。
心中爆發出一股希望,贏軒連忙向其他玉雕的眼睛望去,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些人形玉雕一具具都是雙目無神,全是死物,根本不像之前一樣,是有人寄身其中。
「唉…」
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贏軒感到從所未有的無力,面對白衣女子,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眼睛向天空掃去,望著天空的那輪弦月,只是不望還好,這一望令得贏軒心中震驚,掀起了一陣滔天駭浪。
只見天空中,懸挂著一輪月亮,只是月亮並非是有缺的弦月,而是一輪滿月,如同一個銀盤,懸挂高空,灑落下銀色的月光。
「嘶!」
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輪滿月給予贏軒的衝擊實在太大,銀闕禁地的由來,不是因為銀月有缺嗎,一直以來也都是弦月,怎麼會有滿月。
贏軒再次望去,又有了驚人的發現,只見深邃的夜空中不止有滿月,周圍還布滿了星辰,散發著迷人的星輝,星空璀璨至極。
甚至,贏軒還望到了有七顆星辰,極為明亮,在夜空中組成了一個斗形之狀,正是北斗七星!
「這…」
贏軒只覺得腦袋有些短路了,銀闕禁地不是沒有星辰的嗎,白衣女子那句王不見王,還依舊繚繞在耳畔,只是眼前一幕又作何解釋。
連忙閉起了雙目,贏軒感到像是一陣錯覺,良久之後再次睜開,見到的依舊是璀璨的星空,銀色的圓盤,心中驚駭至極。
此時,贏軒耳旁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心中一驚,腳步聲像是一道道節拍,不斷的敲擊在贏軒的心臟。
「竟然有人,這腳步聲不像是白衣女子!」
這一發現可是讓得贏軒再次震驚,沒想到這裡竟然除了白衣女子,還有其他人,究竟是誰還在這禁地當中。
來人已經登上了高台,贏軒餘光望去,卻是看不清來人究竟是誰,只見臉龐上籠罩著一層迷霧,根本看不甚清。
贏軒只能從其身形辨別,這是一位男子,年歲似乎不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