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攀登天際
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火海,贏軒心中充滿了無奈,身上的魚鱗都已然冒出煙了,喉嚨一陣發乾,渾身燥熱,甚是難受,彷彿快要死去一般。
對於一尾魚兒而言,置身火海,只有死路一條。
另外六位修士,也是心中犯難,若是自己是人身之時,區區火海,自是不在話下,眼下卻是難。
「事到如今,也是別無選擇了!」
贏軒心中暗自咬牙,對於眼前的火海,也只能是拼了。
魚尾一陣擺動,身體在虛空中穿行,卻是無礙,此處空間極為詭異,雖然是魚身,但在虛空卻是如魚得水,並不妨礙行動。
稍一接觸火海,贏軒身上便是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身上的魚鱗似乎快著火一般,不斷冒出青煙。
「嘶!」
贏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一陣陣灼熱的疼痛感侵襲而來,此時身幻為魚,一身修為受限,此行難如登天。
「沒想到螭吻傳承的考驗,竟是如此艱難!」
始一接觸火海,贏軒心中便是泛起了苦澀,不過眼下卻也唯有眼前一途了,走到此處,實在是不甘放棄。
魚鰭魚尾一陣搖擺,贏軒的魚身,仿若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在虛空中穿行而過。
「眼下只能靠速度取勝了,只要穿過這片火海,萬事大吉!」
不得不說贏軒此時的想法,倒是和其他六位修士相同,莫不抱著以絕對的速度,一往直前,橫衝而過。
用最短的時間,爭分奪秒穿越過火海,是最好的選擇,能夠減少諸多煎熬。
然而,螭吻傳承豈是如此簡單,隨著贏軒的深入,整個身體彷彿要被融化一般,道道火蛇張牙舞爪,齜牙咧嘴,朝著自己不斷吞噬。
一眼望去,火海上的虛空,一陣扭曲,經受不住此等高溫,贏軒的喉嚨已經干啞得冒不出氣泡,裡面似是也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一般。
「可惡,這變態的考驗,螭吻真是魚身嗎?真的性喜吞火嗎?不合常理啊!」
贏軒心中不斷吐糟,另外一邊不斷加速,通過在無盡長河中逆流而上,對於這具魚身贏軒已經能夠熟悉掌握。
勇往直前,也不是一股勁不管不顧往前沖,贏軒的身形極為靈動,就像是一條滑溜的泥鰍,見縫插針。
哪裡的火焰小,哪裡有縫隙,便往哪裡鑽,盡量使身體的負擔和傷害減少。
「到底有多遠!」
半天過去,贏軒的魚身已然全部焦黑一片,一雙魚眼也被熏得快要睜不開,令人毫不懷疑,只要輕輕一抖身體,便會落下一片焦炭。
只是望著眼前依舊一望無際的火海,根本就沒有盡頭,心中難免焦急,再這麼下去,非得死在這裡不可。
「不行!得想想其他法子!」
贏軒努力的想要勾動丹田內的水靈氣,但是卻是一片空空如也,根本無濟於事。
想要施展擒天手,翻雲覆雨,將眼前火海橫掃,將其驅逐,可是擺了擺魚尾,心中一片無奈。
想要召喚靈劍,雲飛劍訣大風起兮雲飛揚,一式劍訣將眼前火海劈開,從容而過,想想,算了。
雞爺極為推崇的磨劍石,想要用其擋在身前,開闢道路,望了望自己的身軀,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陡然想起自己身上,還銘刻了不少三花聚頂陣,可是在此處完全無法取出,無法依靠外物,想死的心都有了。
使勁了渾身解數,不對,是想盡了渾身解數,贏軒簡直都想哭了,哦不,現在體內的水分被蒸發乾,連眼淚都奢侈。
其餘六位修士,莫不抱著同樣的想法,鎮壓火靈的考驗,實在是尤為殘酷,已經有修士開始撐不住,身形搖搖欲墜,若是墜入火海深處,被其淹沒,後果難以想象。
「對了?還有一式!」
陡然間,贏軒似是想起了什麼,雙目爆發出了一片亮光,迫不及待的心神沉浸,而後緩緩睜開了一雙呆萌的魚眼。
只見魚眼中一片深邃,深不見底,好似能夠吞噬世間萬物,就如同那深邃的夜空一樣充滿了謎一般的色彩。
深邃的眼眸中,緩緩出現了一絲亮光,伴隨著星芒沉浮,最終凝聚成了一顆星辰,大放異彩。
身體漸漸嚮往擴散出了一層氣罩,看不見,摸不著,肉眼不可見,但此股波動一出,頓時將周圍的火蛇驅逐,難以近身。
「哈哈哈哈哈,果然可行!」
贏軒心中一樂,沒想到七星之道在此處亦是能夠大施神威,想來也不意外,七星之道,本來就是修行的七魄之力,贏軒雖然和魚兒融為一體,但是意識尚在,七魄自然尚在。
吞賊魄一出,瞬間將周圍炙熱的火焰吞噬,雖然達不到萬法不侵的地步,但是面對眼前的火海,卻也是夠了。
感覺到周圍炙熱的火焰退去,贏軒心中一陣激動,魚尾搖擺之間,速度比之前更甚,朝著火海的盡頭衝去。
其餘六位修士,在火海中承受諸多煎熬,難以堅持,一位位也是爆發出了自身的潛力,底牌紛紛使出。
一尾魚兒雖然沒有修行七星之道,沒有贏軒的七魄之力,但瞳孔的奇異之處,比起贏軒更甚。
只見魚眼詭異的產生了一絲灰色的霧氣,而後漸漸擴散,瞳孔開始變得一片灰色,最後,竟然連眼白也是變得一片灰茫茫。
一眼望去,只見一尾渾身焦黑的魚兒,魚眼極為詭異,竟然沒有了瞳孔和眼白,只剩下了融為一體的灰色。
灰色的魚眼,似是一種高深的瞳術,綻放出一片灰色的神光,在身前炸開,橫掃火海。
火蛇遇之如同被腐蝕一般,紛紛避退,爆發出一陣陣嗤嗤的聲響,魚兒尾巴奮力一擺,破空而去。
另外一處。
一尾魚兒縱使置身火海,身形亦是極為優雅,身形修長,如同一尾美人魚,魚尾擺動之間,似是在偏偏起舞,對比起贏軒的狼狽,只覺得極為優美。
魚兒眼中清冷,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古井無波的眼神,對於眼前的火海,似乎並不放在心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其動容。
嬌小的魚嘴一張一吐,發出一聲聲音律,如同在吟唱一般,音律繚繞火海,不絕於耳。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伴隨著音律繚繞的,是一道道音波,似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蕩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朝著火海擴散而去。
周圍的火蛇,受到音波的波及,紛紛退避,為這條清冷的美人魚,讓開了一條道路,美人魚身形輕輕搖擺,優雅的從容而去。
另外一處。
景象更為驚異,仿若是神跡降臨,只見一尾魚兒,渾身無甚出彩之處,但是一雙魚眼,令人望之卻永遠無法忘懷。
魚眼中,竟然有無盡光芒沉浮,不斷閃爍,張闔之間,射出道道閃電,在虛空中炸開。
最為令人心驚肉跳的,是那雙魚眼中,竟有一座神台隱匿其中,不斷沉浮,透著一股令人膽顫的氣息,尤為神秘。
前方的火海,遇之如同炎炎烈日下的雪花,紛紛消散。
還有一處。
一尾魚兒橫行虛空,魚尾擺動之際,竟似是在龍行虎步,透著一股威武的氣勢,眸中閃現出的神采,充滿了智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魚眼半開半闔,在這炙熱的火海中,竟似是在打瞌睡一般,但是魚眼偶爾張闔綻放的神光,彷彿將眼前一切看透。
不斷吞吐的火蛇,盤繞在其身上,片片魚鱗焦黑如炭,紛紛脫落,甚至隱隱露出了焦黑的魚骨,令人望之觸目驚心。
但是此尾魚兒,卻是仿若未覺,魚眼中甚至還帶著絲絲笑意,智珠在握,完全無懼。
眾人在火海的逼迫之下,終於不再掩藏自己,使出渾身解數,向火海深處不斷進發。
贏軒在火海中,不知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在火海中不斷的穿行。
雖然有吞賊魄不斷吞噬著近身的火蛇,但是置身火海久了,贏軒也漸漸的對火海有了一絲免疫。
甚至是身上的鱗片之間,隱隱繚繞著一絲絲火靈,更加顯得詭異,一尾魚兒置身火海,仿若是在暢遊,身上更是帶著火靈,常人望之,驚駭不已。
到了最後,贏軒甚至是收起了吞賊魄,雙眸歸於平靜,魚身上繚繞著道道火蛇,彷彿是與眼前的火海融為一體,成為了一條火魚般的存在。
置身火海,卻是如魚得水,身上的火靈可隨意呼吸吐納,魚腹微微鼓起之時,身上繚繞的火靈,盡收體內。
嘴巴微吐之時,身上又像是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火靈不斷在身上跳躍,收放自如。
除卻贏軒之外,其餘的六位修士,到了最後,亦是如同贏軒一般,和火海融合為一,雖是魚身,但對於火靈卻是駕馭自如。
眼前的火海雖然還是一望無際,但贏軒已然無懼,心中明了,此關不是為穿越火海,而是要以魚身鎮壓火靈,完成蛻變前的進化。
螭吻性喜吞火,絕非虛傳。
「身幻為魚,鎮壓火靈,駕馭自如,七枚種子進入下一關。」
久違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充滿著蒼老之色,又彷彿是跨越了時空,穿越而來,但是這一次的聲音,似乎多了一絲淡淡的欣慰。
七位修士心中紛紛一震,但卻毫無意外,到了此等地步,都使出了看家本領,能夠從眾多修士中脫穎而出,絕對不是意外。
只是這一次,卻是沒有修士被淘汰,眾人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爭強好勝,看來此次競爭尤為激烈。
贏軒身前的火海,不斷吞吐的火蛇,在虛空中不斷盤旋,而後漸漸形成了一個火海漩渦。
連眼睛都沒眨,贏軒便知其意,魚尾一陣搖擺,瞬間便是向火海漩渦疾馳而去。
眼前的一切不斷變幻,當贏軒再次出現之時,眼前卻是出現了一座陡直的懸崖峭壁。
峭壁鐫刻滿了歲月的風霜,其上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甚是崎嶇,整座懸崖峭壁甚是陡直,沒有一絲的坡度,置身其前,一股沉重的氣勢壓塌而來,令人心生氣餒,不可攀登。
贏軒順著懸崖峭壁一眼向上望去,只見高聳天際,又是一望無際,彷彿是通天之柱,貫穿天地。
眼睛一眯,想要探測峭壁的高度,卻是遙不可及,頂端更是籠罩在一層雲霧當中,一片迷濛,心生敬畏。
「此等峭壁,直通天際,莫非是要我等攀登?」
贏軒心中產生了一絲驚疑之色,一進入此等,再也沒有了在虛空穿行的能力,此時的贏軒,卧躺在地,掙扎著魚身,抬頭望了望峭壁,只覺得自己極為渺小。
一雙魚眼充滿了茫然之色,一條魚離開了水,一旦著了陸,如何存活,連行動都成為了障礙。
「第三關,攀登峭壁,直達天際。」
果不其然,隨著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贏軒心中又是充滿了一陣苦澀,望著身前的遙不可及的峭壁,再望了望此時的身體,一陣無力。
失去了穿行的能力,贏軒努力掙扎著魚身,扭動著身體,在地上奮力前行,想要靠近峭壁。
還未靠近峭壁,一地的沙石,便是將身體磨得遍體鱗傷,贏軒心中又是一陣咒罵,也不知道是試煉,還是為了折磨人。
「先是在驚濤駭浪中,硬著逆流的衝擊,不斷向上;再是以一介魚身,置身火海,遭受荼毒,穿越而行;如今又以一介魚身,沒有四肢,無法穿行,要攀登峭壁,直達天際,突然有些羨慕那位淘汰的修士。」
贏軒心中一陣嘀咕,本以為獲得螭吻傳承,水到渠成,沒想到和眾人爭奪魚卵也就罷了,還有此等考驗。
其餘六位修士,望著眼前的峭壁,高聳入雲,仿若貫穿天地二極,都是掙扎扭動著身體,朝著峭壁爬行而去,都和贏軒一樣,充滿了苦澀。
可以想象,一條魚在陸地上,如同一條爬蟲,笨拙狼狽地扭動著身體,朝前爬行也就罷了,竟還要攀爬陡直的峭壁,實在不可思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