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新神換舊神

  這話一說，桑布紮頓時眼露寒芒：“你是誰？”


  袁六一字一句道：“22年前，黑馬河鄉，義結金蘭，天地為鑒。”


  桑布紮渾身一震：“你是小六？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袁六苦笑一聲：“為了報仇，也為了活下去。大哥，你呢？”


  桑布紮恢複了冷靜：“你和四家的子弟隨我來。”


  袁六、謝淵和王孝寒隨桑布紮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大帳，幾人席地而坐。


  袁六道：“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20年前，你不是遇害了嗎？”


  桑布紮搖頭道：“沒有，這一切都是你三哥的安排。所有的事情都要從22年前說起。”


  “你可知道22年前，我們因何而結拜？”


  “自然知道，大哥你被仇家追殺，是三哥救了你，彼此之間，意氣相投。。。”


  可是袁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桑布紮打斷了：“你說的對也不對。我們這一脈向來和達珠勢力是水火不容的。22年前我父親病重，我是父親獨子，法王之位理當由我繼承。我們這一脈雖然沒有什麽權利和威望，但是好歹也頂著蓮花生大士後人的名頭。對於想一統藏區政教權利的達珠勢力來說，在關鍵時刻很有可能會成為威脅。”


  “我年少時，喜歡到處遊曆，結交朋友。結果這一點就被達珠勢力的人利用了，他們派人追殺我，關鍵時候，三弟出手救了我。交往一段時間後，我深深被三弟的為人所折服，便提出義結金蘭的提議。三弟欣然答應了，並且告訴我，自己已經有了4個結拜兄弟。於是就有了22年前，我們6人義結金蘭的一幕。”


  “結拜以後，你們視我有如胞兄，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安。難道我桑布紮連真正的名字都不敢告訴我的兄弟嗎？於是我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三弟，沒想到三弟知道後，並沒有怪我，還告訴我兄弟貴在交心。並且親自護送我回白玉祖寺，讓我繼承了父親的法王之位。”


  “20年前，三弟突然來到拉薩敏珠林寺找到我。將你們四個家族的事情對我和盤托出。我這才知道你們竟然承載著如此巨大的秘密，還背負著這樣的血海深仇。我震驚之餘，也非常感動。因為，我知道如果三弟不把我當成自己人，是絕對不會將這個稱之為驚天也不為過的秘密告訴我的。”


  “我感動之餘，也問三弟，我可以幫上什麽忙？三弟和我說，自從十幾年前，幾家在寧夏被對方襲擊，幾乎全軍覆沒以後，他已經想了快20年。一直以來，都是敵在暗，我在明。幾家都是被動挨打，損失慘重後，尋覓他地，再休養生息，仿佛已經陷入到了一個死循環。”


  “快2000年了，幾家的實力越來越弱，後人也一代不如一代，在世俗的影響力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三弟說他籌劃了快20年，終於有了一個全盤的計劃，青藏地區是他這局棋中的一個關鍵點，希望我能幫他掌控整個青藏地區。”


  “三弟說完這個話，我就告訴他，他太看得起我桑布紮了。藏傳佛教雖然有四派之分，但是卻是格魯一家獨大。藏區的兩大活佛，金禪、達珠都是出身格魯派。十世金禪圓寂後，轉世靈童根本不被藏人所認可，達珠雖然流亡海外，但是現在的藏區卻根本成了他一人的天下。藏民幾乎是全民信教，百分八十以上的家庭都會供達珠的神龕。想要取代達珠掌控青藏地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弟告訴我，他從來都沒有指望在短期內能有人取代達珠的地位。宗教信仰是很神聖的事情，他在藏區長大，知道藏民可以沒衣穿、可以沒飯吃，但是卻可以為佛教奉獻一切。所以，他的計劃絕對不會是使用武力。如果武力可以解決藏區的事，那麽西藏的問題早已經解決了。”


  “對於三弟我一向是信服的，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沒有一個偉大的傳承是絕對培養不出三弟這樣的子弟的。我聽三弟說的如此篤定，知道他必定是有了一個可行性很大的方案。”


  “三弟對我說，宗教的事情當然要用宗教的方式解決。於是，三弟就對我和盤托出了一個以信仰對信仰，以新神換舊神的方案。當時，我聽完這個方案後，立刻就覺得有很大成功的可能，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年齡，因為當時的達珠已經有60歲了，而我們卻都還年輕。”


  “於是，20年前，我就開始布局，將蓮花生大士顯聖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藏區。要知道，在青藏，這種事情，藏民們都是深信不疑的。雖然以我的名望，遠遠算不上高僧大德的程度，卻是成功地在每個人的心裏留下了一顆種子。”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我們當時的計劃，20年後達珠應該已經圓寂，如今當政的應該是達珠的轉世靈童，而國家必然不會承認靈童的身份。那麽無論金禪還是達珠勢力，都是處於最虛弱的時候，正好是我們的機會。可是，誰也想不到，達珠直到現在還活著，這已經創造了達珠執政的一個曆史。”


  “但是，我們卻都等不了了。”說完，桑布紮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王孝寒問道：“為什麽？”


  這時，袁六開口了：“因為60年一甲子的輪回到了。”


  “什麽輪回？”


  但兩人卻都沒有回答他，桑布紮繼續道：“不錯。甲子的輪回當初也被我們設計到了計劃之內，我們要造神就必須要利用這天地之間的神跡。”


  袁六這時，似乎已經明白了大半：“那今天是怎麽回事？佛骨發光，蓮花生的影像，虛空開金蓮，平地湧甘泉。這些是怎麽做到的？我當時就在旁邊，看不出來一點的破綻。”


  桑布紮笑道：“是三弟給我的東西，是你們守護的終極秘密的冰山一角，隻可以用三次。”


  袁六滿臉震驚地跳了起來：“那東西打開了嗎？這麽說我三哥他。。。”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桑布紮打斷了：“還沒有，隻是用了特別的手段。”


  袁六聞言，悵然若失地坐了下去。


  這時，桑布紮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遞給王孝寒：“這是你父親的信，你父親說隻有你能解讀。我晚上就要走，在此之前，你最好將信解讀出來。我可以盡量地給你安排。”


  袁六道：“大哥，是要回白玉祖寺嗎？”


  桑布紮笑道：“是的，小法王還等著我送聖骨回去。你們放心，那邊事情一了，我就會趕過來和你們匯合。我這邊的事情也是剛剛開始，我們要做的事，有很多彼此交叉的地方。”


  王孝寒打開了信，這一封信明顯與之前的兩封不同了，除了前半部分確認身份的內容之外，後麵是一大堆的數字：“011221,252107。。。。”


  滿滿的篇幅，信的最後有一句話：“20歲生日禮物。”


  袁六探過頭來：“這天書，你能看懂嗎？”


  王孝寒點了點頭：“可以，但是需要李老他們那邊的幫助。”


  桑布紮皺眉道：“怎麽回事？”


  王孝寒指著最後一行字道：“這是我爸爸送給我的，他自己編撰的一本名言警句。這些數字應該指的就是頁數、行、列。但是那書還在我的家裏，必須找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幫我把書拍照寄到我的郵箱才行。”


  桑布紮看向袁六：“那群人可以信任嗎？”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謝淵開口了：“可以。三叔兩年前已經和國家開展合作了。這個專家小組就是為了配合我們行動才派過來的，名義上我也屬於專家小組的成員。”


  桑布紮點頭道：“那就沒問題了。你們先把信的內容整理出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會盡量配合你們。”


  袁六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對了，大哥。假冒我們的那些人呢？”


  桑布紮冷笑道：“已經成為滋潤草場的肥料了。”


  三人回到原先的帳篷，自然不會將桑布紮說的事情告訴他們，隻是將信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張國濤笑道：“這好辦。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一個同事到你家去拿。”


  李光華卻阻攔住了他，問道吳悅道：“你有辦法對郵件進行加密處理嗎？”


  吳悅點頭道：“老師，可以。不僅加密，為了以防萬一，我會在整個的上傳、郵寄、下載過程中全程監控，確保不會出現問題。”


  對於吳悅的水平，李光華還是有信心的：“這樣吧，我給陳廳長打電話，讓他親自去一趟。要等四五個小時，小王，你看這樣有問題嗎？”


  王孝寒點了點頭說：“可以。”


  因為眾人所在的這裏，並沒有電腦和網絡。


  所以袁六在和桑布紮說明情況後，桑布紮就準備讓人帶王孝寒他們到最近的小鎮上。


  但他卻忽略了王孝寒在顯聖之後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