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葉知桓的第四個秘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葉知桓也看著白粟的眼睛，不答反問：“粟粟，你願意原諒我嗎。”
白粟淡淡一笑，眉眼卻有幾分低落，她看著他淡漠道：“葉知桓，每個人都有被原諒的機會，但給出這個機會的人，並不一定是我。”
她輕輕掀開眼簾，眼中一片真摯和坦誠：“無論是過去，還是此時此刻，葉知桓，你真正有所虧欠的人都不是我，我沒怪過你，又何談原諒。”
葉知桓神色複雜看她一陣，垂眸，忽的笑了：“那我還有第二個問題。”
怕白粟不回答，他看了眼她身後的掛鍾，淡聲道：“粟粟，別嫌我煩，我的時間不多了。”
港城的探視是有時限的，白粟也知道這一點，她輕輕頷首。
“你問，今天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我也希望我們之間，能把彼此想知道的都問明白，別留下任何遺憾。”
葉知桓被她話裏的不留情麵打擊的愣了下，然後才苦笑著道：“粟粟，不愧是你，做什麽都如此果決，涇渭分明。”
白粟挑眉淡淡看著他，葉知桓也知道自己的探視時間真的不多了，沒再浪費時間，快速問她：“我不相信你是能被一句戲談般的婚約束縛住的人，你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去葉家照顧葉少珩？”
白粟沒想到他會提及過去，不過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葉少珩某種程度上，算是她的初戀，雖然提起這段感情，她深感葉少珩瞎了眼，自己則是被豬油蒙了心。
但不可否認，兩人曾經確實有過一段讓她感受過溫暖的短暫時光。
“其實我跟葉少珩，在他眼睛受傷前還有過一些接觸。”
陷入往昔的回憶，白粟嘴角不自覺地帶了點懷念的弧度：“小時候他人還是很善良的，我至今都記得，有一年我生日，白家沒有任何一個人幫我慶祝，他卻叫人給我送來了一罐巧克力……”
她看著葉知桓淡淡一笑，完全沒注意到對麵男人一瞬間變得麵色難堪的臉色，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很傻吧，明明隻是一罐巧克力糖，我卻在那個時候覺得，嫁給他也許會很不錯。”
“巧……巧克力？”
葉知桓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費勁了，他定定看著白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維持正常，講話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在發顫：“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覺得那是葉少珩送的。”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白粟卻仍然對當年的事曆曆在目。
那時她生日，父親出差，姨母送來的生日禮物是一盒包裝精美，價格昂貴的巧克力，她那個便宜弟弟偷偷拆了她的禮物盒，把裏麵的糖果咬一口就扔，糟蹋了個遍。
她發現後氣急了，要找他算賬，兩人爭執之間，驚動了繼母，那女人罵罵咧咧地把她趕出門，一口一個小孩子過什麽生日，讓她出門罰站。
白粟抱著已經空了的巧克力盒子，一個人坐在門前的櫻花樹下，最終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她倒不是因為這盒巧克力而難過，隻是心疼浪費了姨母的心意。
繼母罵她的聲音驚動了葉家的仆人，有個老人出來盯著她看了半晌，回屋沒多久，又走出來，拿了一盒一模一樣的巧克力給她，說是少爺送她的生日禮物。
那時的白粟，在葉家，認識的，能被叫少爺的，也就葉少珩這一個人。
她下意識地往葉家看了眼，在門口隱隱約約看到個高瘦的身影，卻沒看到葉少珩。
在白粟的記憶裏，葉少珩是個靦腆羞澀的小胖子。
她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出來見麵，所以抱著那盒巧克力，輕聲對著仆人道謝。
“麻煩替我跟他說聲謝謝。”
這盒巧克力就算和姨母送她那盒一模一樣，卻也不是姨母那盒了。
不能填補她內心所受的創傷，卻又讓她感受到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關心和惦記著她的，讓白粟感受到了溫暖。
多年以後，白粟看著葉知桓的眼睛，淡聲給出他答案：“因為那時我在葉家，就隻認識葉少珩一個人。”
葉知桓瞬間情緒激動地拍桌而起，他這一行為，引起了監控室的警惕，刺耳的警告聲響起，葉知桓又被迫坐回原位，隻是臉上，再也無法回複道最初的那抹平淡。
“粟粟，那我呢，我們小時候也見過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他的語氣憤怒而質問，眼中一片怒火。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寒冷的冬日，你被趕出家門，我被葉家人遺忘在外。我們在你家門前的那棵櫻花樹下，一整個下午都在聊天，你穿著睡衣，我怕你冷，還把自己的外套給了你。”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幽幽看向白粟：“可後麵，我的外套出現在了你那個弟弟的身上。”
白粟怔住，眼中閃過一抹錯愕，扶額陷入沉思，片刻後，她抬頭，眼中涵蓋一抹抱歉：“對不起，葉知桓。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時候了，當年我回家後高燒不退，繼母說我是裝病不肯讓我看醫生。我熬了大概兩天才自己挺過來，病好後，很多事都記不清了……那天的事，也是這樣。”
葉知桓在她說到自己生病時，眼中的神色就變了，不再是咄咄逼人的質問，而是原來如此的釋然。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在那天以後，見到我表現的那樣陌生，如同不認識我一般。”
他閉眼，瑩潤的液體在眼中滾燙地滾動一圈，最終又被他狠狠掩蓋在眼眸深處，因為這抹滾燙，他再看向白粟時，眼中便帶了抹水光，他的聲音輕輕地，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年你沒有忘記我，如果送你巧克力的人也是我，在你成年後，我說想帶你走，帶你離開白家，你會不會跟我走？”
白粟也意識到了什麽，臉色複雜看著眼前的男人，深呼吸半晌，才聲音艱澀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葉知桓，你還沒有回答我問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