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久不見

  封聞洵自知理虧,他也沒想到就那麽一腳就能把人家窗戶給毀了。


  偏偏他這次因為出門走的急,身上全是卡,根本沒帶現金,山裏哪來的pose機,山民都不知道什麽是銀行卡,他連個賠償的出路都沒有。


  山民本來就帶了窗戶被毀的怒氣,跟他吵了半天,也沒見他拿出半個子來,立時就更怒了。


  眼看著對方越罵越難聽,封聞洵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委屈?


  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想著反正窗戶沒了那房子也算是廢了,他要不今個幹脆就把他房子給砸了,等以後出了這座山再慢慢賠。


  白粟對那男人再了解不過,看他擼了袖子,顯然是要動手了。


  好歹已經在這待了一天,她已經觀察出了這裏的山民到底有多團結。


  絕對是一人有難,全村幫忙那種。


  這裏前後左右大概有那麽二十戶茅草屋,平均每家兩個成年人,看封聞洵今天這樣,也就帶了一個隨行的,他要是敢動手,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麽想著,白粟反而愈發悠閑地靠在門邊,滿眼興趣地看起戲來了。


  多管閑事?那才不是她白粟的作風。


  這狗男人到哪都一臉唯我獨尊的模樣,早該受點教訓了。


  他自己上趕著作死,她有現成的好戲看,何樂而不為?

  那邊戰況越演越烈,有幾戶草屋裏已經悄無聲息地出來了幾個戴著鬥笠的男人無聲地朝著封聞洵靠近,白粟嘴邊的笑容反而愈發甜美動人。


  “這是要打起來了吧?”


  另外兩個景觀打造師也被動靜吸引,一臉好奇地站在門邊看起了戲。


  封聞洵的耐心估計是到了頭,垂在身側的左手也已經捏成了拳頭,他冷冷地看著眼前滿口髒話唾沫橫飛的男人,一拳頭馬上就要出手……一邊的茅草屋裏卻突然跑出來一個拿著傘的靈巧身影。


  “封哥!真的是你!別打,千萬別打!”


  身形靈活的男人邁著兩條短腿,跑的像隻猴子,飛快,硬是打斷了一場動作戲。


  “哎呀,別打,鄉親們別打,這是我朋友。”


  這人一邊跑,一邊還扯著嗓子喊,生怕兩邊真起了衝突。


  蔣經理沒認出來封聞洵,倒是認出來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


  “樂果?那兩個人是他朋友?”


  白粟也滿腦子的問號:“不應該吧,那倆是內陸人……”


  樂果是她公司裏的員工,能跟封聞洵扯上什麽聯係?

  樂果很快就解答了所有人心裏的疑惑。


  “封哥,是我呀,你不記得我啦?我在水城第一科技學院上學,年年拿你們家讚助的最高獎學金,畢業的時候你親自給我頒的獎還祝我鵬程萬裏來著,你有沒有印象?”


  樂果是個心思周全的人,在發現封聞洵的拳頭依舊沒鬆開後,立馬就主動報上了自己的身份,開始攀關係:“幾年沒見了,封哥你還是這麽帥,我剛才就遠遠地看你一眼,立馬就認出了是你。”


  他又八麵玲瓏地跟村民解釋:“大哥,剛才是誤會,絕對是誤會,封哥跟我們是朋友,絕對不是故意毀壞你們的東西,這樣,東西被他損壞了,要多少錢,你們跟我說,我賠,我全都賠!”


  出發之前,白粟想到了山裏估計隻能流通現金,所以要求隨行人員都帶了不少錢,此時正好被他派上用場。


  眼看著這場鬧劇要被人給化解了,白粟頓感無趣。


  想不到封聞洵一輩子壞事做盡,偶爾做那麽一兩件好事,就遇上了樂果這麽個傻小子,今天算他走運。


  估摸著沒戲看了,白粟收回觀望的眼神準備回屋。


  樂果卻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扯著脖子喊了起來。


  “白小姐,外麵這個是我兄弟,跟幾個村民大哥可能有點誤會,你跟他們聊得來,能不能麻煩你出來幫忙說句話?”


  白粟:“……”


  幾乎是在樂果回頭看過來的同時,白粟心裏就咯噔一下子,估計要壞。


  那邊一個白字一出口,封聞洵的眼神緊跟著就看過來了。


  白粟心裏那叫一個悔啊,果然天底下沒有白看的戲,她剛才要是早走一步就好了,不至於趟這個渾水。


  封聞洵都知道她在這了,這時候要是不出門,沒準他會以為是她怕了他。


  沒辦法,她回屋拿了把傘,慢悠悠地小心地避著積水坑,婀娜多姿地往外走,硬是把泥濘一條小路,走出了幾分維密的味道。


  “白小姐,你真的跟這夥人是認識的?”


  最先出來的那對夫妻臉上還帶著餘怒,但白粟之前的好說話和出手闊綽給他們留下了實在的好印象,他們對白粟的態度稍微軟和點。


  白粟心裏想,老娘才不想管這破事,礙於樂果充滿求助可憐巴巴的眼神,她勉強點了下頭。


  再抬眼看向封聞洵,走近了才發現他身上竟然沾了不少山裏的泥,想到這狗東西平時沾了一點髒東西都恨不得拿84消毒液洗澡的性格,她噗嗤笑了。


  “好久不見,封總今天還真是……儀表堂堂,讓人眼前一亮。”


  封聞洵眼下滿身狼狽,半身的泥,哪還輪得到儀表兩個字,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這是在嘲諷。


  樂果嘴角一抽,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白粟跟封聞洵的關係似乎不太好,他想到自己剛剛喊白粟那一嗓子,開始有點心虛了。


  封聞洵不是個會在口舌上落於下風的人,被白粟一諷刺,熱血立馬就上了頭。


  匆匆打量白粟一眼,很快也冷笑著回。


  “彼此彼此,白小姐今日也是風姿綽約,讓人見之難忘。”


  此時白粟舉著把在風中搖擺不定的小傘,一身臃腫防護服,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好身段,又是素麵朝天,哪怕姿態再優雅,仍舊被泥地沾了一腳的泥。


  在雨裏站了會兒,隨著不時的風,她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了點髒水,雖然沒有封聞洵全身濕透那麽誇張,但跟他也就是個半斤八兩,根本沒好到哪去。


  狗男人講話風格還真是一點沒變的氣人,白粟黑了臉,也不想想她放著好好的房子不待,出來泥坑裏站著是因為誰。


  他還好意思嘲諷她?!真是給他臉了!


  她當即收了臉上假笑,不再搭理他,冷著臉轉頭跟被他砸了窗的村民商量起了賠償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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